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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帚是谁

朝雾间 著

都市小说连载

小说叫做《扫帚是谁》是朝雾间的小内容精选:七月流正午的阳光像熔化的金无情地泼洒在深蓝科技大厦光可鉴人的玻璃幕墙晃得人睁不开这幢耸入云霄的巨周身散发着冰冷而锐利的金属光此刻却成了陈大福眼中一个巨大而虚幻的陷他穿着一身明显不合体的黑色西布料粗摩擦着他布满老茧的皮脚上那双刷得发白、边缘开胶的旧皮踩在光洁如镜的黑色大理石地面每一步都发出轻微而刺耳的“吱呀”仿佛不堪重负的呻与周遭低回的哀乐、压...

主角:阳阳,陈大福   更新:2025-07-19 15:5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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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正午的阳光像熔化的金子,无情地泼洒在深蓝科技大厦光可鉴人的玻璃幕墙上,

晃得人睁不开眼。这幢耸入云霄的巨兽,周身散发着冰冷而锐利的金属光泽,

此刻却成了陈大福眼中一个巨大而虚幻的陷阱。他穿着一身明显不合体的黑色西装,

布料粗硬,摩擦着他布满老茧的皮肤。脚上那双刷得发白、边缘开胶的旧皮鞋,

踩在光洁如镜的黑色大理石地面上,每一步都发出轻微而刺耳的“吱呀”声,

仿佛不堪重负的呻吟,与周遭低回的哀乐、压抑的啜泣格格不入。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百合与白菊混合的香气,甜腻得发闷。西装革履的人们低声交谈,

空气里浮动着“天妒英才”、“估值”、“股权继承”之类的词句碎片。陈大福佝偻着背,

像一截被遗忘在角落、即将腐朽的老树根。他浑浊的目光,艰难地穿透攒动的人头,

死死钉在大厅尽头那张巨大的黑白照片上。照片里的陈锐,他的儿子,才刚过三十岁。

年轻的脸庞棱角分明,眼神锐利如鹰隼,嘴角挂着一丝志在必得的笑意,

那是站在巅峰俯瞰众生的骄傲。仅仅一周前,他还在这个位置,

意气风发地敲响了象征财富与地位的上市钟声,镁光灯将他年轻的面孔映照得如同神祇。

深蓝科技,他一手缔造的AI王国,市值在那一刻飙升至令人眩晕的数字。可现在,

照片框住了那份鲜活的生命力,只剩下冰冷的静止。一场突如其来的“心源性猝死”,

就在上市钟声余音未绝的当晚,毫无征兆地降临在他那间象征着权力顶点的顶层办公室里,

无情地掐灭了这团熊熊燃烧的火焰。“陈老伯,节哀顺变。”一个油滑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陈大福迟缓地转过头。是公司的第二大股东,周慕云。

他保养得宜的脸上堆砌着恰到好处的悲戚,眼角却不见一丝泪痕,只有镜片后闪烁的精明。

他身后跟着几位同样衣冠楚楚的董事,眼神里带着审视、算计,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公司现在……群龙无首,”周慕云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

“锐总走得突然,留下这么大一个摊子,还有阳阳这么小的孩子……”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陈大福洗得发白的衬衫袖口和那双旧皮鞋,语气带着一丝刻意为之的“体谅”,

“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您老人家辛苦了一辈子,实在不该再为这些繁杂的商业事务操劳。

不如……把锐总留下的股份委托给我们专业团队打理,您和阳阳拿一份安稳的信托收益,

安度晚年,也省心。您看如何?”委托?打理?安度晚年?

陈大福布满沟壑的脸颊微微抽动了一下。浑浊的眼珠缓缓抬起,

定在周慕云那张看似诚恳的脸上。棚屋里昏暗的灯光下修补扫帚的记忆碎片般掠过脑海,

然后是儿子陈锐在电话里兴奋地说着“爸,等我敲了钟,就接你来享福”时那飞扬的语调。

享福?享什么福?儿子的命都没了!一股冰冷的怒气,沉甸甸地堵在胸口,

像一块吸饱了水的破布。他干裂的嘴唇嗫嚅了一下,喉咙里发出浑浊的咕噜声,

像是年久失修的烟囱在费力排气。最终,他只是极其缓慢、极其用力地摇了摇头。幅度很小,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倔强。周慕云脸上的悲悯瞬间凝固,随即被一层薄薄的冰霜覆盖。

他嘴角扯出一个近乎嘲讽的弧度,没再说话,只是微微颔首,带着那几位董事转身离开,

步伐沉稳而傲慢。擦肩而过的瞬间,一句极轻、带着浓重港腔的嗤笑,

顺着昂贵的西装面料飘了过来:“哼,扫街扫到总裁室,真当自己系根葱咩?

”那声音像一根冰冷的针,精准地刺进陈大福的耳膜。

他枯瘦的手在宽大的西装袖管里猛地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粗粝的老茧里。他依旧低着头,

目光却死死盯住脚下那块光洁得能映出人影的大理石地面,仿佛要将那冰冷的倒影看穿。

葬礼的喧嚣与浮华终于如潮水般退去,留下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空旷。陈大福拒绝了司机,

独自一人,抱着三岁的孙子阳阳,

一步步走进了深蓝科技大厦那部需要总裁权限才能启动、直通顶层的专属电梯。

冰冷的金属厢体飞速上升,失重的感觉让他胃里一阵翻腾。阳阳小小的身体蜷在他怀里,

眼睛红肿得像两颗桃子,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小手紧紧抓着他洗得发硬的前襟,

睡着了还在无意识地抽噎。“叮——”一声轻响,电梯门无声滑开。扑面而来的,

是儿子陈锐生前气息最后存在过的地方——那间近三百平米的顶层总裁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半个城市的繁华景象,霓虹初上,车流如织,一片生机勃勃。而窗内,

却是一片死寂。空气里还残留着昂贵的雪茄、咖啡和皮革混合的味道,但陈大福敏锐的鼻子,

却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死亡本身的冰冷气息,混杂在消毒水味之下。

办公室纤尘不染,如同一个巨大的水晶棺材。

、红木的巨型办公桌、一整面墙的智能屏幕……每一样陈设都彰显着主人曾经的显赫与野心。

阳阳一进到这里,小身体就本能地绷紧了,即使在睡梦中,眉头也紧紧蹙着,

发出不安的呓语。陈大福轻轻拍着孙子的背,浑浊的目光缓缓扫过这个巨大的空间。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那张气派非凡的红木办公桌后,那张宽大的真皮座椅上。

儿子就是在那上面……走的。一个念头像冰冷的毒蛇,缠紧了他的心脏。

“爷爷……”阳阳不知何时醒了,小脑袋靠在他颈窝里,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和恐惧,

“怕……爸爸的桌子……有怪兽叫……好吵……”孩子的小手指着那张巨大的办公桌,

眼神里满是惊惶。怪兽叫?陈大福心头猛地一沉。他抱着阳阳,

小心翼翼地走近那张象征权力核心的桌子。越靠近,阳阳的身体就抖得越厉害,小脸煞白,

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阳阳乖,不怕,爷爷在。”陈大福一边低声哄着,一边凝神细听。

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只有中央空调系统发出极轻微的、几乎可以忽略的送风声。

哪有什么怪兽叫?难道是孩子受了惊吓的幻觉?他粗糙的手指下意识地抚过冰冷的红木桌面,

触手光滑坚硬。他的目光被桌角那个精致的恒温鱼缸吸引。

几条色彩斑斓的热带鱼在里面悠闲地摆动尾鳍,水草碧绿,造景精巧。然而,

就在靠近桌面内侧的缸底,

几片不易察觉的、小小的白色鳞片静静地躺在沙砾上——那是死鱼被清理后留下的痕迹。

前几天,负责清洁这里的年轻女助理小唐,还嘀咕过一句:“真怪了,陈总这缸鱼,

以前养得好好的,怎么最近隔三差五就翻肚皮?水温和过滤系统都检查过了,

没问题啊……”死鱼,莫名哭闹的孩子……陈大福枯瘦的脊背挺直了半分,浑浊的眼底深处,

有什么东西悄然凝聚,像冬夜荒原上悄然结起的冰霜。他抱着还在抽泣的阳阳,

慢慢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城市璀璨的灯火在脚下铺展,如同流动的星河。

他望着玻璃上自己模糊而苍老的倒影,还有怀中孙子惊恐未定的小脸,

沙哑地、一字一顿地低语,仿佛是说给玻璃外的世界,

又像是说给沉睡在这座冰冷宫殿里的亡魂:“锐仔,莫怕。你老子……来了。

”---深蓝科技的核心会议室,空气凝重得如同灌满了水银。

巨大的椭圆形会议桌光洁冰冷,倒映着顶上惨白的LED灯光。

周慕云坐在主位——那个曾经属于陈锐的位置,手指无意识地、带着一种掌控节奏的韵律,

轻轻敲击着桌面。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空间,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结论口吻:“各位,形势已经非常明朗。陈锐总裁的骤然离世,

对公司股价和市场信心的打击是毁灭性的。我们失去了灵魂人物,

失去了技术方向的核心把控力,更失去了资本市场的信任。短短一周,

市值蒸发超过百分之四十!”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座的每一位董事和核心高管,

“继续硬撑下去,只会让局面更加不可收拾,让所有股东的血汗钱化为乌有。当务之急,

是寻求一个体面的退出方案。北美那家‘创世科技’提出的并购条件,

虽然比巅峰期缩水严重,但至少能保全大部分核心资产和各位的基本利益。

这是目前唯一理性的选择。”他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按在桌面上,

形成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我提议,尽快启动与创世科技的并购谈判流程,

争取在下一轮财报公布前敲定框架协议。时间,就是金钱,更是止血的良药。拖下去,

只会让伤口腐烂,最终无药可救。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坐在会议桌最末端、几乎要隐没在阴影里的陈大福身上,

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语气带着刻意的“尊重”和深藏的轻蔑:“当然,

这还需要大股东陈老先生的首肯。陈老,您看?”会议室里所有的目光,

瞬间聚焦到陈大福身上。他依旧穿着那身不合体的旧西装,花白的头发有些凌乱,

枯瘦的身躯在宽大的椅子里显得格外渺小。他低着头,

究着自己粗糙指甲缝里永远洗不掉的、一点淡淡的污渍——那是四十年清洁工作留下的印记。

沉默持续着。空气里只有空调单调的送风声和周慕云指尖敲击桌面的轻响,嗒、嗒、嗒,

像倒计时的秒针,敲在每个人的神经上。“陈老?”周慕云的声音提高了一度,

带着明显的不耐。陈大福像是被惊醒,猛地抬起头,

眼神里充满了老年人特有的那种茫然和迟钝。他看着周慕云,又看看其他人,

嘴唇哆嗦了几下,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啊?卖……卖公司?

哦……哦……”他含含糊糊地应着,随即又低下头,继续研究他的指甲缝,

仿佛刚才那场关乎公司命运存亡的讨论,远不如他指甲里那点污垢重要。

几道压抑的嗤笑声在会议室角落响起。周慕云镜片后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如同淬了冰。

他不再看陈大福,直接转向其他人:“看来陈老没有异议。那么,

这件事就这么……”“不行!”一个清脆、稚嫩却又异常坚决的声音,像一把小锤子,

猛地敲碎了会议室里凝滞的空气。众人愕然回头。只见会议室厚重的隔音门被推开了一道缝,

三岁的阳阳不知何时站在门口。他小小的身影被门框衬得更加瘦小,但小脸却绷得紧紧的,

那双酷似陈锐的明亮眼睛里,此刻燃烧着一种与其年龄极不相称的愤怒火焰。

他紧紧抱着一个有些褪色的奥特曼塑料玩偶,像抱着唯一的武器,直直地盯着周慕云,

用尽全身力气喊道:“不能卖!爸爸的公司!爷爷说……要守住!”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的表情都僵在脸上,惊愕、尴尬、甚至有些滑稽。周慕云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一丝阴鸷在他眼底飞速掠过,又被强行压下。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试图缓和气氛:“阳阳乖,大人在谈事情,让阿姨带你出去玩……”“阳阳!

”陈大福像是才反应过来,猛地站起身,动作甚至有些慌乱踉跄。他几步冲到门口,

一把将孙子紧紧搂进怀里,用宽大的、布满老茧的手掌捂住孩子还想说话的嘴。“对不住,

对不住各位……”他对着会议室里脸色各异的人们,不停地点头哈腰,腰弯得更低了,

卑微得如同尘埃,“孩子小,不懂事,胡说的,胡说的……我带他出去,

不打扰各位老板开会……”他几乎是半抱半拖地把还在挣扎的阳阳带离了会议室。

厚重的门在他身后关上,隔绝了里面重新响起的、带着嘲弄和鄙夷的议论声。“听见没?

爷爷说……要守住?”“嗤,一个扫地的,一个穿开裆裤的,守住?拿什么守?

拿扫帚和尿布吗?”“周总说得对,趁早卖了是正经!再让这老糊涂和小崽子搅和下去,

裤衩都得赔光!”陈大福抱着仍在抽噎的阳阳,快步穿过铺着昂贵地毯的走廊。

他佝偻的背影在巨大的落地窗映衬下,显得那么渺小,那么无助。然而,在无人看见的角度,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深处,所有的茫然和迟钝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和锐利。他粗糙的手指,在阳阳柔软的背上,

轻轻拍着安抚的节奏,指尖却微微颤抖着,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因为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冰冷的愤怒。回到那间如同水晶棺材的总裁办公室,

陈大福将哭累了的阳阳小心地放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盖好小毯子。他站在办公室中央,

环顾四周。死寂。奢华。冰冷。他走到墙角,

起靠在墙边的那把最普通的长柄扫帚——这是他坚持从自己棚屋里带来的唯一一件“工具”。

他弯下腰,像过去四十年里每一天所做的那样,

开始极其缓慢、极其认真地清扫着这光洁如镜、几乎看不到一粒灰尘的地面。

扫帚的鬃毛与大理石地面摩擦,发出单调而规律的“沙沙”声。他的动作专注而虔诚,

仿佛在进行某种古老的仪式。目光低垂,浑浊的眼球却像最精密的雷达,一寸寸扫过地面。

一根细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棕色须足——蟑螂的断腿。

几片极其微小的、半透明的昆虫翅鞘碎片。几粒比芝麻还小的黑色颗粒——蟑螂的粪便。

还有,在靠近那张巨大红木办公桌的踢脚线附近,一小撮极其细微的、灰白色的粉末。

陈大福清扫的动作没有一丝停顿,粗糙的手指却如同最灵巧的镊子,借着扫帚移动的掩护,

极其迅捷自然地将这些“垃圾”一一拾起,不动声色地揣进自己旧西装的内侧口袋。

口袋深处,一个装过廉价喉糖的小铁盒,正等待着收集这些来自黑暗角落的“证词”。

---城市的灯火在深蓝科技大厦巨大的落地窗外无声流淌,织成一片光怪陆离的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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