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杂着女人的哭喊与男人的呵斥：“就是这贱人偷我东西！
你们把她给我抓回去，好好教训一顿！”
他循声望去，只见街角处围了一小圈人，几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正扭着一个瘦弱的少妇，那女人头发凌乱，衣衫被扯得有些破烂，脸色蜡黄，颧骨凸起，显然是长期营养不良，可即便如此，也能看出她原本清秀的姿色。
“不！
我没有偷东西！
你们放开我！
滚啊！
别碰我！”
少妇拼命挣扎，指甲甚至抠破了其中一个壮汉的手臂，可她的力气在壮汉面前如同蝼蚁撼树，根本无济于事。
“放过我！
求你们放过我！
我还有孩子在家等我回去啊！”
见挣扎无用，少妇转而向周围的路人求助，声音带着哭腔，眼神里满是哀求，“大家帮我说说话啊！
我真的没偷东西，是他冤枉我！”
可街上的路人，要么行色匆匆地低头走过，仿佛根本没看见眼前的闹剧；要么远远地站着观望，脸上带着麻木的表情，没人敢上前多说一句。
有一个穿着短打的青年停下了脚步，他看着少妇绝望的眼神，拳头悄悄握紧，嘴唇动了动，似乎想上前说些什么。
可就在这时，与他同行的同伴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多管闲事。
青年的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最终他还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跟着同伴继续往前走。
那背影里，满是无奈与妥协。
少妇看到路人的反应，眼中最后一抹希望的光瞬间消散了。
她停止了挣扎，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任由壮汉们拖拽着往前走，嘴里还在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却清晰：“孩子…… 我的孩子…… 妈妈对不起你……”再看那指使壮汉抓人的男人，穿着一身华丽的丝绸长袍，手指上戴着金灿灿的戒指，脸上带着油腻的笑容，眼神贪婪地在少妇身上扫来扫去，那目光里的欲望，毫不掩饰。
沈砺一眼就看清了事情的真相，哪里是什么偷东西，分明是这男人见色起意，故意找借口想把少妇强行带走。
他心里一阵忿忿不平，双手悄悄握紧，可当他看到男人身后那几个壮汉。
胳膊比自己的大腿还粗，肌肉结实得能撑破衣服，理智瞬间战胜了冲动。
“现在还不是硬碰硬的时候。”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果断选择了隐忍。
“这就是第一次工业革命时期的缩影吗？”
沈砺看着少妇被拖拽远去的背影，心里暗暗叹息。
前世在历史书上读到的 “圈地运动血汗工厂”。
那些冰冷的文字，此刻都化作了眼前鲜活又残酷的景象。
底层民众的命如草芥，资本家的欲望如烈火，肆意焚烧着弱者的尊严。
他想起刚才那个穿华丽服饰男人的嘴脸，想起朱爷挥鞭时的凶狠，突然意识到：这些资本家之所以敢如此嚣张，不仅是因为他们掌握着土地、工厂这些生产资料，更因为底层民众早己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缺乏反抗的力量与意识。
就像刚才那个停下脚步的路人，明明有过一丝动摇，却最终选择了妥协；就像围观的人群，明明看清了真相，却没人敢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这种麻木，比暴力更让人感到绝望。
可转念一想，这个社会的科技发展水平只相当于地球的蒸汽时代，又恰逢经济危机，底层民众连活下去都成了问题，哪还有精力去反抗？
“哼！
贵族老爷们，资本家们，好好享受吧，享受这最后的好日子。”
沈砺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用不了多久，我就能让你们尝尝被拉下马的滋味，好好欣赏你们脸上那精彩的表情！”
不远处，那个之前在街头乞讨的流浪汉大叔也看到了这一幕。
他靠在墙角，浑浊的眼睛盯着壮汉们远去的方向，突然发出一声嘶哑的笑：“哈哈…… 这个社会啊…… 难道我们生来就该为那些老爷们服务吗？
生来就该被他们欺负吗？！”
他麻木地抬起头，看着头顶灰蒙蒙的天空，云层厚重得像一块巨石，压得人喘不过气。
可就在这时，一缕阳光突然刺破乌云，像一把利剑似的，打在了大叔的脸上。
大叔愣了许久，眼睛渐渐湿润了。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那缕阳光，嘴里喃喃自语：“哈哈哈…… 老天…… 你是说…… 太阳要出来了吗？！”
两行滚烫的眼泪从他眼角滑落，顺着布满皱纹和污垢的脸颊往下流，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那是绝望中的一丝希望，是麻木中的一点清醒。
“咕咕咕～” 就在这时，沈砺的肚子传来一阵抗议的叫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皱了皱眉头，拍了拍肚子：“差点忘了，还没吃饭呢。”
他摸遍了全身的口袋，最后只掏出两个铜币，心里一阵无奈。
再远大的抱负，也得先活下去才行。
沈砺带着鲁莽，在街上逛了一家又一家小餐馆。
可看到餐馆里的食物，他的脸色越来越差：发黑的面包硬得像石头，散发着一股霉味；所谓的 “肉汤” 里几乎看不到肉，只有几片烂菜叶漂浮在浑浊的汤里；可即便如此，价格却高得离谱。
一个黑面包就要一个铜币，一碗肉汤要两个铜币！
“简首是抢钱！”
沈砺气得攥紧了拳头，这些资本家不仅压榨劳动力，连基本的食物都要偷工减料，还卖高价，简首毫无底线！
可愤怒过后，他突然眼前一亮，心里涌起一阵狂喜。
这不是危机，而是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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