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车祸死了我能领保险金吗

导语：一场车祸，同事陆江把我从车内推了出来。车子起火，他死了，我活了。

陆江的妻子苏玫怀胎八月，她抓着我的手，说孩子不能没有爸爸。于是，

我成了他孩子的“爸爸”，背负起一个不属于我的人生。1金属扭曲的尖叫声，

是我昏迷前最后的记忆。再次睁开眼，是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陈阳，你醒了？

”我扭过头，看见了老板，他眼圈发红。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像被砂纸磨过，

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陆……陆江呢？”老板的嘴唇哆嗦了一下，别过头去，没有回答。

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那场车祸，我们一起出差回来，一辆失控的货车迎面撞来。

最后关头，坐在副驾的陆江解开我的安全带，用尽全力把我推出了驾驶座。车门变形，

我被卡住了，但他没有放弃。“陈阳，我老婆……苏玫……孩子……”他的话没说完，

车头就燃起了大火。我活了，他死了。这个认知像一块巨石，狠狠砸在我的胸口，

让我喘不过气。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孕妇装的女人走了进来，是苏玫。她脸色苍白，

肚子高高隆起，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被一个中年女人搀扶着。那是陆江的母亲。

“阿姨……”我挣扎着想坐起来。陆江的母亲一言不发，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苏玫走到我的病床前，她的眼睛肿得像核桃，却一滴眼泪都没有。她就那么看着我，

看了很久很久，然后，她开了口，声音空洞得吓人。“陈阳，陆江把你推出来的，对吗？

”我点点头，喉咙哽住，说不出一个字。“他跟我说过，你是他最好的兄弟。”苏玫继续说，

“他说，如果他有什么万一，你肯定会帮我。”我艰难地发出声音：“嫂子，你放心，

陆江的后事，还有你和孩子，我……”“陈“阳。”她打断了我，忽然抓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冰冷，还在发抖，“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爸爸。”我愣住了。病房里一片死寂。

老板和陆江的母亲都惊愕地看着她。苏玫的眼睛里，终于涌出了泪水，

大颗大颗地砸在我的手背上，滚烫。“求求你，陈阳。”她重复着，像是在抓一根救命稻草，

“孩子不能一出生，就被人指指点点，说他没有爸爸。你就当……你就当是替陆江，好不好？

”我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一团乱麻。成为她孩子的爸爸？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她因悲伤而扭曲的脸，看着她高耸的孕肚，陆江最后那句没说完的话在我耳边炸开。

“我老婆……苏玫……孩子……”罪恶感和责任感像两座大山，压得我无法呼吸。是我，

占用了他活下来的机会。“好。”我说。声音不大，却像一个判决，将我的后半生，

钉在了一个不属于我的十字架上。陆江的母亲嘴唇动了动，最终化为一声长叹。她不知道，

苏玫的这个请求，与其说是为了孩子，不如说是一种绝望下的自我捆绑。

她需要一个“陆江还在”的幻觉，才能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去。而我，

成了她构建这个幻觉唯一的材料。出院那天，我没有回自己的出租屋，

而是直接打车去了陆江的家。钥匙是苏玫给我的。打开门，

房子里的一切都还保留着陆江在时的样子。玄关的鞋柜上，摆着他和我打篮球时穿的旧球鞋。

客厅的沙发上，还扔着他看到一半的财经杂志。仿佛他只是出了个差，马上就会回来。

苏玫坐在沙发上，抚摸着肚子，眼神空洞地看着电视机，里面播放着无声的动画片。“嫂子，

我回来了。”我把行李箱放在墙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她像是才回过神，

抬头看了我一眼，点点头：“嗯。”气氛尴尬得能拧出水来。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不知道该做什么。站在这里，我觉得自己像个闯入者，一个拙劣的模仿者。就在这时，

门又被推开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她长得和陆江有几分相像，

是他的妹妹，陆珊。她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眉头紧紧皱起，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敌意。

“你怎么在这儿？”她的语气很不客气。“陆珊，是我让他来的。”苏玫开口了，声音很轻。

陆珊的目光在我那个小小的行李箱上扫过，脸色更难看了。她一把将苏玫拉到自己身后，

像一只护崽的母鸡。“嫂子，你是不是疯了？我哥才走几天，你就让一个外人住进家里来？

他是什么人你清楚吗？”“他不是外人，他是陆江的兄弟。”“兄弟？”陆珊冷笑一声，

上下打量着我，“我哥的兄弟我怎么一个都不认识？他是不是看我哥没了，

房子车子都留给你和孩子，就动了歪心思？”她的话像一根根刺，扎得我生疼。

我捏紧了拳头，胸口一阵烦闷。我本可以解释，可以争辩，

甚至可以把陆江用命换我活下来的事吼出来。但我不能。在悲痛的家人面前，

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陆珊，你别胡说！”苏玫急了，拉了拉她的胳膊。“我胡说？

嫂子你太单纯了！现在这社会，知人知面不知心！”陆珊的矛头直指我，

“我哥的后事还没办完，他的骨灰还在殡仪馆，你就堂而皇之地住进他的房子，用他的东西。

你不觉得恶心吗？”我深吸一口气，看着她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

一字一句地说：“我睡沙发。”说完，我不再理会她，径直走到客厅，把沙发上的杂志收好，

从行李箱里拿出自己的薄被和枕头，铺在沙发上。我用行动告诉她，

我不会碰这个家里任何不属于我的东西。陆珊被我的举动噎了一下，还想说什么，

被苏玫拉进了卧室。“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我能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的争吵声。

“……你让他当孩子的爸爸？你对得起我哥吗？”“……我一个人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我们可以帮你！用不着一个外人！”我躺在沙发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天花板上有一盏漂亮的水晶灯，陆江曾经得意地跟我炫耀，

那是他跑了好多家店才给苏玫淘来的。现在，灯下的人，换成了我。我闭上眼睛，

罪恶感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这天晚上，我做了一夜的梦。梦里全是那场大火，

和陆江最后望向我的眼神。他好像在说：“陈阳，替我活下去。”可我不知道，这样活着，

到底算不算活着。接下来的日子，我过得像个影子。白天，我去公司上班。

陆江的职位空了出来，老板找我谈话，想让我接替。我拒绝了。

我无法心安理得地坐在他曾经的座位上。我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岗位，默默地工作。下班后，

我回到那个不属于我的家。陆珊似乎打定主意要监视我，也搬了进来，美其名曰照顾嫂子。

每天我一进门，迎接我的就是她审视的目光。我做的饭，她会用银针开玩笑的，

是筷子戳来戳去，好像我会在里面下毒。我给苏玫倒杯水，她会立刻抢过去，

自己重新倒一杯。“我嫂子身子重，喝水有讲究，不能太烫不能太凉，你一个大男人懂什么。

”她总是这样说。我什么都不解释，默默地承受着。苏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她几次想为我说话，都被我用眼神制止了。我知道，陆珊的敌意，

源于对她哥哥的爱和对我的不信任。这种情绪，需要时间来化解，而不是争吵。那天晚上，

我加完班回到家，已经快十一点了。客厅里黑着灯，我以为她们都睡了，轻手轻脚地换了鞋。

刚走到沙发边，卧室的门开了，陆珊走了出来。“哟，陈大忙人回来了？”她抱着手臂，

靠在门框上，语气里全是嘲讽，“天天这么晚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去哪儿鬼混了。

”“我加班。”我平静地回答。“加班？”她嗤笑一声，“加班能赚几个钱？我哥走了，

公司的赔偿金，还有保险，加起来不是一笔小数目吧？你是不是都算计好了，

想把我嫂子和孩子拿捏在手里，以后这些钱就都是你的了？”我的血液一下子冲上了头顶。

我可以忍受她的监视，可以忍受她的冷嘲热讽，但我无法忍受她如此龌龊地揣测我的动机，

侮辱我对陆江的承诺。“陆珊，”我压着火气，声音很低，“你哥是怎么死的，你比我清楚。

我欠他一条命。”“欠一条命？”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说得真好听！

你要是真觉得欠，就该离我们远远的，而不是像个苍蝇一样赖在这里不走！

你敢说你对我嫂子没一点想法？一个怀着孕的漂亮女人，我哥一死，

你就迫不及待地想来接盘，你安的什么心！”“你闭嘴！”一声虚弱的呵斥从她身后传来。

苏玫扶着门框，脸色煞白，嘴唇都在颤抖。“嫂子，你怎么起来了？”陆珊赶紧扶住她。

苏玫没有理她，只是看着我，眼睛里全是歉意：“陈阳，对不起，她……”“没关系。

”我打断她，转过身去，不想让她看到我此刻的表情。我怕自己再多待一秒，

就会控制不住情绪。“你早点休息。”我对苏玫说完，拿起外套，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冷风吹在脸上，让我混乱的大脑清醒了一些。我漫无目的地走着，

最后在一条河边停了下来。看着漆黑的河水，我掏出手机，打开了和陆江的聊天记录。

最后一条，是他发来的。“陈阳，下个月我儿子出生，你得当干爹，红包准备好了没？

”我看着那条信息，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兄弟，我不仅准备了红包，

我还准备把我的一辈子都搭进去。可是，他们不信我。我在河边坐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

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陌生号码。我接起来，对面是一个粗声粗气的男人。“是陈阳吗？

”“我是，你哪位？”“你别管我是谁。陆江欠我们十万块钱，人死债不烂，

他老婆孩子我们不好动，这笔钱，你得替他还。”我的心猛地一沉：“什么钱？

陆江不可能欠钱。”陆江平时生活节俭，工资卡都上交苏玫，怎么可能在外面欠钱。“呵，

不可能？”对方冷笑，“他在‘皇家娱乐’赌输的，有借条，有他签字画押。

我给你三天时间，准备好十万块钱。不然，我们就去他老婆公司，去他父母家里闹，

让他儿子一出生就知道他有个赌鬼爹！”“啪”，电话挂了。我握着手机，手心全是冷汗。

皇家娱乐，那是本市有名的地下**。陆江……他怎么会去那种地方？我不敢相信，

也不愿相信。但对方言之凿凿，不像是假的。如果这件事被苏玫和陆江的家人知道，

对她们将是又一个毁灭性的打击。陆江在他们心中完美的形象会瞬间崩塌。特别是苏玫，

她怀着孕，根本承受不住。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笔钱，

我来还。我看了看自己的银行卡余额，工作几年攒下的积蓄，加上一些理财，

勉强能凑够十万。那是我准备用来买房付首付的钱。没有丝毫犹豫，我决定了。回到家时，

天已经大亮。苏玫和陆珊坐在客厅里，一夜没睡的样子。看到我回来，苏玫松了口气，

想说什么。陆珊却抢先一步，把一张银行卡拍在桌子上。“这里面有二十万，

是我哥的抚恤金。密码是他生日。你拿着，离开这里，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她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但语气依旧强硬。她以为我昨天晚上跑出去，是因为受不了她的气，

想用钱打发我走。我看着那张卡，心里五味杂陈。他们永远不会知道，

我正准备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去填补陆江留下的一个窟窿。我没有去拿那张卡，

而是走到苏玫面前。“嫂子，公司有个项目，我要去外地出差一段时间，可能要一两个月。

”我撒了个谎，“我不在的时候，你和陆珊要照顾好自己。”苏-玫愣住了：“这么突然？

”“项目很急。”我不敢看她的眼睛。陆珊在一旁冷哼：“是出差还是拿着钱跑路，

谁知道呢？”我没有理她，只是对苏玫说：“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说完，我转身就走，

没有再看她们一眼。我怕再多看一秒，我的伪装就会被戳穿。走出小区，

我回头望了一眼那个亮着灯的窗户。那里，有一个我用生命去换回来的兄弟，

留下的最重要的牵挂。而我，却要以一个“图谋不轨”的罪名，去守护他最后的体面。

我没有去出差。我用最快的速度凑齐了十万块钱，打给了那个陌生号码提供的账户。

钱转过去后，我租了一个离家不远的单间。房子很小，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但我却觉得前所未有的踏实。我开始疯狂地接私活。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就回来做设计，

写代码，有时候忙到凌晨三四点，和衣而睡，第二天一早又爬起来去公司。我需要钱。

那十万块掏空了我所有的积蓄。我不敢想象，如果苏玫和孩子以后有什么急用，

我拿不出一分钱，那会是怎样的绝望。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个窟窿补上，

并且再攒下一笔备用金。我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疯狂地运转着。期间，

苏玫给我打过几次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来。我总是用项目忙来搪塞。“陈阳，

你是不是生陆珊的气了？你别理她，她就是嘴硬心软。”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没有，真的在忙。”我听着窗外的雨声，轻声说，“你快生了，别想太多，好好养胎。

”挂了电话，我看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眼睛一阵酸涩。我不敢回去。

我怕看到陆珊那张充满敌意的脸，更怕看到苏玫那双充满依赖和歉意的眼睛。

我需要一点时间，也需要一点距离。一个月后的一天深夜，我刚完成一个项目，

准备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手机突然疯狂地响了起来。是陆珊的电话。我心里咯噔一下，

立刻接了起来。“陈阳！你快来！我嫂子……我嫂子要生了！”电话那头，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惊慌和无助。我瞬间清醒，抓起外套就往外冲。“别慌！

打120了吗？”“打了！打了！可是……可是我害怕！流了好多血……”“深呼吸！

听我说，待在嫂子身边，跟她说话，让她别怕！我马上就到！”我冲到路边，

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医院的地址。司机看我脸色惨白，一脚油门踩到底。赶到医院时，

苏玫已经被推进了产房。陆珊一个人蹲在产房门口，抱着头，肩膀一抽一抽地哭。

那个平时像个小刺猬一样浑身是刺的女孩，此刻脆弱得像个孩子。我走过去，脱下外套，

披在她身上。她抬起头，看到是我，愣住了。“你……你怎么这么快？”她声音沙哑。

我没回答，只是在她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没事的，医生在，会没事的。”我安慰她，

也像是在安慰自己。走廊里的灯光惨白，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陆珊渐渐停止了哭泣，她抱着膝盖，小声地问我：“陈阳，

这一个月，你真的去出差了吗？”我沉默了。她看着我憔悴的脸，和眼底浓重的黑眼圈，

忽然明白了什么。“你是不是……根本没走远？”我还是没有说话。她也不再问了，

只是把头埋得更深。不知道过了多久，产房的门开了。一个护士抱着一个襁褓走了出来。

“恭喜，是个男孩，七斤二两，母子平安。”我跟陆珊猛地站了起来。

看着那个被包裹在襁含中的小小生命，他闭着眼睛，小嘴巴一张一合，我的心，在那一刻，

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充满了。那是陆江的儿子。是陆江用生命换来的延续。我伸出手，

想要去碰一碰他，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我有什么资格呢？护士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

笑着把孩子递到我怀里。“你就是孩子爸爸吧？快抱抱，老婆辛苦了。

”我僵硬地接过那个小小的、软软的身体。他那么轻，却又那么重。重到，

我几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抱稳。我低头看着他，他也仿佛感觉到了什么，

忽然睁开了眼睛。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像极了陆江。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然后，

咧开没牙的嘴，笑了。我的眼泪，在这一刻，决了堤。孩子取名叫陆念。思念的念。

苏玫出院后，我正式搬回了那个家。这一次，我没有睡沙发，

陆珊主动把她哥哥的书房收拾了出来，给我当了卧室。她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她不再对我冷嘲热讽，虽然话还是不多，但眼神里的敌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

带着点愧疚的情绪。家里多了一个小生命，瞬间变得手忙脚乱。

冲奶、换尿布、半夜喂奶……我跟陆珊从零开始学，笨手笨脚，闹出了不少笑话。

有一次半夜，小陆念哭个不停，我跟陆珊都以为是饿了，轮流喂奶，结果他还是哭。

最后苏玫被吵醒，过来一看，哭笑不得地说：“是尿布湿了，该换了。”我跟陆珊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狼狈。那段日子很累，我几乎没睡过一个整觉，但心里却是充实的。

看着小陆念一天天长大，从一个只会哭的小肉团，到会对我笑，会咿咿呀呀地发出声音，

我感觉自己被治愈了。那种沉甸甸的罪恶感，似乎被这个小小的生命，冲淡了许多。

我成了名副其实的“奶爸”。公司里的人都知道我“英年早婚”，还有了个大胖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