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200万房贷，犯事进局子都算是度假了

我叫赵钱孙，背着三十年房贷的社畜。直到那天，我被裁员的同时收到妻子离婚协议。

站在天台边缘时，我居然笑了——听说监狱管吃住？故意抢劫却遇到银行劫匪，

见义勇为后成了英雄。记者问为何冒险，我老实回答：“这里比我家舒服。”全网爆红，

却没人发现我口袋里那份晚期诊断书。---我觉得我这一生，大概就是一出荒诞剧，

而编剧一定是个以折磨我为乐的变态。就好比现在，我，赵钱孙，三十二岁，

正站在兴业大厦二十三楼的天台边缘，脚下是蝼蚁般穿梭的车流，

手里捏着两张刚从信封里抽出来的、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的纸。一张是裁员通知，干净利落，

末尾那个鲜红的公章像刚啃过死孩子嘴。另一张是离婚协议，条款分明，

“位于XX小区X栋X单元XXX号房产尚有银行贷款人民币贰佰万元整归女方所有”，

下面是我熟悉又陌生的签名——李莉，我结婚五年，共同背负了二百万房贷的妻子。风很大，

呼啦啦地灌进我廉价西装衬衫的领口，冷得像是冰碴子在刮我的脖子。

这西装还是为了见重要客户咬牙买的，花了我半个月工资，现在想想，真他妈讽刺。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不用看也知道，不是银行的催收，

就是房东催租——房子马上要归李莉了，我得滚蛋，去找个新的、更便宜的棺材盒子。

屏幕还是亮了一下，一条短信预览跳出来：“赵钱孙先生，

您尾号xxxx的房贷本月还款日将至，请确保账户余额充足……”二百万。三十年。

每个月一万二，雷打不动，像勒在我脖子上的绞索，一天比一天紧。我低头，

看着楼下那些移动的小点，心里奇异地平静。没有愤怒，没有悲伤，

甚至没有多少对李莉的恨意。就是一种彻头彻尾的……虚无。像一台超负荷运转多年的机器，

终于，“啪”一声，保险丝烧了，世界清静了。跳下去？一了百了。

银行会收走那套掏空了我爹妈一辈子积蓄、也预支了我未来三十年的房子。李莉？

她大概会骂一句“废物”，然后拿着我们仅有的一点存款，开始她的新生活。挺好的，

大家都解脱。可不知怎么的，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不相干的念头，

是前几天在哪个厕所隔间门板上看到的歪歪扭扭的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实在还不上，

进去蹲着也行，管吃管住。”管吃管住。四个字，像有魔力一样，

在我一片死寂的脑海里炸开。对啊。监狱。那地方，听说虽然不自由，

但起码……不用付房租，不用还房贷，一天三顿饭国家管饱，风吹不着雨淋不着。

对于我这种背上二百万债务、无家可归、前途一片漆黑的社畜来说，那地方算什么？地狱吗？

不。那他妈是度假村啊！我居然笑了。嘴角扯动，发出几声干涩嘶哑的“嗬嗬”声，

像破了的风箱。这想法太他妈荒诞了，

荒诞到让我觉得眼前这跳楼的戏码都显得有点……俗套。我慢慢把抬起的脚收了回来，

一步步退回到安全的水泥地面上。天台粗糙的地面硌着鞋底，有种陌生的踏实感。进局子。

怎么进？打架斗殴？偷窃抢劫？目标得明确点，量刑最好能凑个一年半载，太短了不够缓冲，

太长了……好像也不太对劲。但总得试试。

我把那两张决定了我今天命运的纸胡乱塞进西装内兜，整理了一下被风吹得变形的衣领，

像个准备去参加一场重要面试的求职者，走进了下行的电梯。电梯镜子里的人，脸色蜡黄，

眼窝深陷，胡子拉碴，眼神里是一种混合了疲惫和一种奇异亢奋的光。我对着镜子，

努力挤出一个凶狠的表情，失败了。妈的，连当个坏人都显得这么业余。走出兴业大厦，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我漫无目的地沿着街走，心里盘算着计划。抢便利店？目标太小，

估计关不了几天。砸银行玻璃？动静够大，但估计会被当场制服，达不到“进去”的目的。

最好能找个看起来有钱、又不会太反抗的……我的目光在街上逡巡，

最终落在街角一家门面不大的烟酒店上。就它了。心开始不争气地狂跳，手心里全是冷汗。

我深吸一口气，从路边捡起半块板砖，藏在身后，低头朝着烟酒店走去。

就在我离店门还有十几米的时候，异变陡生！“砰！”一声闷响，不是枪声，像是重物砸击。

紧接着，烟酒店里传来女人的尖叫和玻璃柜台破碎的刺耳声音。

三个戴着黑色头套、手里提着棒球棍和布袋的男人从店里冲了出来，动作慌慌张张，

其中一个头套歪了，露出小半张狰狞的脸。抢……抢劫？我愣住了，站在原地，

手里还攥着那半块冰冷的板砖。真他妈巧啊。那三个劫匪显然也看到了我，眼神一对，

其中那个头套歪了的，恶狠狠地举起棍子朝我虚挥一下，低吼：“滚开！少管闲事！

”他们从我身边跑过，带起一阵混杂着汗臭和烟草味的风。其中一个掉了个东西，

是个金灿灿的烟盒。我脑子有点懵。我这正准备“度假”呢，结果碰上专业班子了？

就在这时，店里又跑出来一个老头，是店主，额头上淌着血，指着劫匪逃跑的方向，

嘶声大喊：“抢……抢劫啊！抓住他们！”街上零星的行人要么躲得远远的，

要么忙着掏手机拍照，没人上前。那几个劫匪跑向路边一辆没有牌照的破旧面包车。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或许是因为“度假”计划被打扰的不爽，

或许是被那老头头上的血刺激了一下，又或许，只是单纯地想找个由头把事情闹大点，

好让我那“进去”的目标更稳当。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把手里的板砖掂了掂，

然后铆足了劲儿，朝着那面包车的驾驶座侧窗砸了过去！“哐啷！”一声脆响。

板砖精准命中目标。车窗玻璃应声而碎，蛛网般的裂纹后面，是司机惊愕扭曲的脸。

车子刚发动，猛地一个趔趄，熄火了。“操！妈的！干他！”车上跳下来两个劫匪，

挥舞着棒球棍就朝我冲过来。肾上腺素瞬间飙升。我转身就想跑，可脚底像生了根。跑什么？

这不正是我想要的吗？我弯腰又从地上抓起一块碎石，朝着他们扔过去，没砸中，

但延缓了他们的脚步。旁边有个塑料垃圾桶，我一把拎起来，像个挥舞着巨盾的斯巴达勇士，

迎着他们就冲了上去。混乱。棍子砸在塑料桶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我身上也挨了几下，

火辣辣地疼。但我心里那股憋了不知道多久的邪火，也彻底被点燃了。我像个疯子一样，

用垃圾桶顶着他们，用脚踹，用头撞，嘴里发出毫无意义的吼叫。周围似乎响起了警笛声，

由远及近。一个劫匪的棍子打中了我的胳膊，一阵剧痛，我手里的垃圾桶脱手。

另一个趁机绕到我侧面，棍子朝着我的脑袋抡过来。我下意识闭眼。预想中的重击没有到来。

耳边是几声厉喝：“警察！不许动！放下武器！”我睁开眼，

看到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已经把那两个劫匪按倒在地。远处，

第三个劫匪也被从车里拖了出来。一个警察走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我：“同志，你没事吧？

”我喘着粗气，浑身都在发抖，胳膊疼得钻心，额角不知道被什么划破了，

血糊住了半边眼睛。我看着他肩章上反射的阳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成了。这“度假”，

稳了。……我做笔录的派出所，跟我预想的差不多。白色的墙壁，蓝色的座椅，

空气里有消毒水和陈旧纸张混合的味道。给我做笔录的是个年轻警察，姓王，

脸上还带着点没褪尽的稚气。“赵钱孙先生，请你再详细描述一下，

你当时为什么会用板砖砸向嫌疑人的车辆？”王警官看着记录本，语气公事公办。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实话实说：“他们抢了店，我想拦住他们。”“你认识店主吗？

”“不认识。”“那你当时不害怕吗？对方有三个人，还有武器。”我沉默了一下。害怕？

当时真没太多感觉。比起被裁员、被离婚、被二百万房贷逼到跳楼，面对几个毛贼，

心理阈值早就被拔高了。“没想那么多。”我最终这样回答。王警官看了我一眼，

眼神里有点别的东西，像是……赞赏？他合上记录本：“你的行为很勇敢，也很危险。

不过幸好，你没什么大碍，只是皮外伤和手臂软组织损伤。店主只是额头被划破，

已经包扎了。多亏了你，这三个家伙才没跑掉，他们是一个流窜作案团伙，

身上还背着别的案子。”我点点头，没说话。心里琢磨着，这算见义勇为，还是算互殴？

能判我多久？“好了，手续办完了，你可以走了。”王警官站起身。我愣住了：“走？

去……去哪？”“回家啊。难道你想住这儿？”王警官开了个不合时宜的玩笑。我急了，

脱口而出：“我不能走！我……我砸了车，还跟他们打架了！我这不算……寻衅滋事？

或者故意损坏财物？”王警官被我问懵了，奇怪地看着我：“你是为了制止犯罪，

属于正当防卫的范畴，虽然行为有点……过激，但情有可原。我们调查清楚了，

不会追究你的责任。而且，店主还要感谢你呢。”感谢？我不要感谢！我要管吃管住！

我心里在咆哮，脸上却只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警察同志，你……你再仔细查查？

我平时……我态度很恶劣的！我刚才……刚才还骂你了！对，我骂你了！

”王警官脸上的表情更古怪了，他上下打量着我，

大概觉得我是不是被打坏了脑子：“赵先生，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需不需要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我看着他真诚或者说困惑的眼神，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我。这他妈算怎么回事？我想进去“度假”，结果阴差阳错，

成了英雄？正在这时，询问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衬衫、领导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后面还跟着几个拿着相机和话筒的人。“王，这就是那位见义勇为的赵钱孙先生吧？

”领导模样的人笑容和煦。王警官立刻站直：“是的，张所。

”张所长热情地握住我没受伤的那只手，用力晃了晃：“赵先生，感谢你啊！英勇无畏，

为社会除害！给我们辖区立了大功！”闪光灯“咔嚓”“咔嚓”亮起，晃得我睁不开眼。

一个话筒递到了我面前，一个女记者用甜美的嗓音问：“赵先生，面对三名持械歹徒，

您当时是怎么想的？是什么让您有勇气挺身而出的？”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脸上。

派出所的警察，所长，记者……他们看着我，期待着一个符合“英雄”设定的答案。

我张了张嘴，脑子里一片空白。那些准备好的、关于房贷、关于裁员、关于离婚的悲愤台词，

一句也说不出来。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我舔了舔更加干涩的嘴唇，抬起头，

看着那个黑洞洞的录音笔，用一种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平静到近乎麻木的语气，

说出了心里盘桓已久的那个真实想法：“没怎么想。”“这里……管吃管住，比我家舒服。

”话音落下，整个询问室安静得能听到针掉在地上的声音。张所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王警官瞪大了眼睛。那几个记者，先是错愕，随即，像是嗅到了什么极其特别的味道，

眼神瞬间变得无比炽热，录音笔和相机更近地凑了上来。我站在原地，

胳膊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额角的血大概已经凝固了。我能感觉到西装内兜里，

那两张薄薄的纸——裁员通知和离婚协议——正紧紧地贴在我的胸口。还有，在它们旁边，

另一张更加冰冷、更加沉重的纸。一张揉得有些发皱的诊断书。晚期。医生当时怎么说来着？

“积极治疗，或许能延长几个月……”延长几个月？用来干什么？继续还房贷吗？

去他妈的吧。我看着眼前这群被我的回答惊呆的人，

看着他们脸上那种混合了震惊、不解、甚至有一丝猎奇的复杂表情，心里那片荒芜的沙漠里，

居然莫名其妙地，升起一股极其微弱的、近乎恶作剧得逞般的快意。

虽然“度假”计划好像出了点偏差，但……这场荒诞剧，似乎才刚刚拉开序幕。

没人发现我口袋里的诊断书。他们只听到了那句“比我家舒服”。也好。2那一瞬间的死寂，

几乎能吸走人的灵魂。我能清晰地看到张所长眼角细微的抽搐，王警官半张着嘴，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像是咽下了什么难以消化的东西。那几个记者，短暂的错愕之后，

眼睛里迸发出的光简直能把我点燃——那不是简单的惊讶，是发现了绝世宝藏的狂喜，

是流量密码在眼前具象化的兴奋。“赵先生……您、您刚才说……比家里舒服？

”那个拿着录音笔的女记者最先反应过来，声音因为激动有些发颤，又把话筒往前递了递，

几乎要戳到我脸上。我看着她，点了点头，重复了一遍，语气甚至更平静了些：“嗯，

管吃管住，比我家舒服。”这一次，寂静被打破了。不是喧哗，

而是一种低低的、压抑不住的骚动。记者们互相交换着眼神，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敲击。

张所长干咳了一声，

试图把场面拉回“正轨”：“这个……赵先生可能是刚才见义勇为时精神高度紧张，

又受了伤，有些……有些疲惫，说话可能没经过深思……”他试图给我找补，给我，

也给这个即将失控的场面一个台阶。但我没领情。我甚至觉得有点好笑。为什么说实话，

反而需要别人来帮我圆场？“我挺清醒的。”我打断他，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我说的是实话。这里，”我指了指脚下派出所光洁但冰冷的地砖，“有地方待，

不用交房租，到点有饭吃。对我而言，就是比回去面对那……”我顿住了，

把“二百万房贷和离婚协议”这几个字硬生生咽了回去，改口道，“……面对一些烂事，

要舒服。”又是一阵压抑的吸气声。“赵先生，能具体说说您家里的情况吗？

是什么让您觉得……这里更舒服？”另一个男记者敏锐地抓住了重点，问题直指核心。

我心里咯噔一下。具体说说？怎么说？说我刚失业，老婆跑了，还背着一屁股债？

那太狼狈了，像条被扒了皮的野狗。我可以自己觉得是度假，

但不能真的把底裤都扒给别人看。我沉默着，没回答。胳膊上的疼痛一阵阵传来，

让我额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张所长显然也意识到了不能再让记者们问下去，他上前一步，

挡在我和话筒之间，语气严肃了些：“各位媒体朋友，赵先生现在需要休息，

也需要处理伤口。采访暂时到这里吧。具体情况，我们派出所稍后会发布官方通报。

”他给王警官使了个眼色。王警官会意，连忙扶住我：“赵先生，我先带你去处理一下伤口。

”我几乎是被他半扶着，穿过那些依旧不肯放弃、举着相机对着我猛拍的记者，

走进了派出所里面的医疗室。值班的医生是个中年男人，面无表情地给我清洗额角的伤口，

消毒，贴上纱布，又检查了我的胳膊，说是肌肉拉伤和淤青，给开了点活血化瘀的药膏。

整个过程，我像个木偶一样随他摆布。王警官一直陪在旁边，欲言又止。“赵先生，

”他终于还是没忍住，低声问，“你……你刚才说的，是气话吧？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我抬眼看了看他。年轻，眼神里还带着点未经世事的清澈。跟他诉苦？说我的山穷水尽？

有什么用。他能给我变出二百万，还是能让时光倒流？“没什么。”我扯了扯嘴角，

“就是实话。”王警官叹了口气，没再追问。伤口处理完，王警官说我暂时不能走，

还需要配合完成一些见义勇为的确认手续，而且外面记者还没散，让我先在休息室待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