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严厉的父亲是种什么体验

1 嫁妆风波那个严厉的父亲，其实偷偷为我攒下了嫁妆。订婚宴的包厢里，

空调的冷风吹得我指尖冰凉。对面，我未来的婆婆，李秀梅，正用涂着蔻丹的指甲，

慢条斯理地剔着一只基围虾的虾线。她眼皮都没抬，

声音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餐桌：“小晚啊，你看，阿浩是我们家独子，我们做父母的，

什么都想给他最好的。这婚房，我们全款买了，一百六十平，房本上只写阿浩一个人的名字，

这也是为了让他安心，男人嘛，事业为重，不能被这些杂事分心。

”我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心里泛起一丝不舒服。我妈赶紧打圆场，

脸上堆着笑：“亲家母说的是，阿浩这孩子有出息，我们都看在眼里。

”李秀梅满意地点点头，将剥好的虾肉放进我未婚夫张浩的碗里，

话锋却依旧对着我：“房子解决了，这车子嘛，也不能太差。

阿浩他们公司领导都开的宝马五系，他一个项目经理，总不能开个日本车去见客户吧？

这面子上的事，小晚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应该明白。”我的心，沉了下去。张浩立刻接话，

语气带着一丝撒娇般的亲昵：“妈，说什么呢。我跟小晚不分彼此。小晚，我妈的意思是，

咱们结婚，总得有辆像样点的车，以后出门也方便。”他一边说，一边在桌下捏了捏我的手，

眼神里满是安抚和期待。我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将心头那点不快强压了下去。我们恋爱三年，

他一直温柔体贴，或许，真的是我想多了。然而，李秀梅的下一句话，却像一盆冰水，

从我的头顶浇了下来。“所以我们家商量了一下，我们出房子，你们林家，

就陪嫁一辆宝马五系吧。另外，彩礼呢，我们就给六万六，讨个吉利。当然，

这钱你们也别拿着，到时候直接带回来，当成你们小两口的生活启动资金。

我们这边亲戚朋友多，婚礼的酒席钱，也得你们家先出，毕竟是嫁女儿，风光一点，

你们脸上也有光，对不对？”包厢里死一般的寂静。连我那个一向只会埋头吃饭的弟弟林涛，

都停下了筷子，惊讶地抬起头。我妈的笑容僵在脸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陪嫁一辆五十万的车，彩礼六万六当天返还，还要我们家出酒席钱？这哪里是结婚，

这分明是精准扶贫。我看着李秀梅那张志在必得的脸，

又看了看旁边一脸“我妈说的都对”的张浩，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

我还没开口，我妈已经结结巴巴地说道：“亲家母，

这……这要求是不是有点……我们家就是个普通工薪家庭，小晚她爸就是个普通工人，我呢，

也就一社区的文员，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啊……”李秀E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亲家母，你这就说笑了。

谁不知道你们家老林在厂里干了一辈子，没点积蓄谁信啊？再说了，

你们家不是还有一套老房子吗？那地段，卖了不就什么都有了？为了女儿一辈子的幸福，

这点付出算什么？”我猛地看向她，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卖掉我爸妈现在住的房子，给我当嫁妆？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妈！”我终于忍不住了，

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你说什么呢？那是我爸妈住了三十年的家！”李秀梅脸色一沉，

筷子“啪”地一声拍在桌上：“林晚，你怎么跟我说话呢？我这说来说去，是为了谁？

还不是为了你和阿浩？你嫁到我们张家，就是我们张家的人，总不能让我们家被人戳脊梁骨，

说娶了个媳妇，什么都没有吧？”“我什么都没有？”我气得发笑，“我大学毕业，

工作稳定，我自己有存款，我哪里配不上张浩了？”“你的存款？”李秀梅上下打量着我，

眼神里的轻蔑毫不掩饰，“你那点工资，一个月能存几个钱？买个包都费劲，还指望得上你？

”张浩终于感觉气氛不对，连忙拉住他妈：“妈，少说两句。小晚，你别生气，我妈说话直，

但她没恶意的。”他转头对我，声音放得极柔：“小晚，我知道这让你为难了。但是你想想，

我们结婚以后，你爸妈那套老房子，不也是留给你弟弟吗？早点处理，

也算是帮你弟弟一个忙。我们拿着这笔钱，买了车，剩下的还能做点投资，以后我们的孩子，

也能有更好的生活，你说是不是？”他的话语像淬了毒的蜜糖，每一个字都在为我着想，

连起来却是一张血盆大口，要将我的原生家庭吞噬干净。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三年的男人，

第一次觉得如此陌生。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林涛，此刻眼睛却亮了。他放下筷子，

兴奋地对我妈说：“妈！我觉得未来姐夫说得对啊！姐，你反正要嫁出去了，

爸妈这房子迟早是我的。现在卖了给你当嫁妆，让你在婆家有面子，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你总不能让我以后结婚没房子吧？”我妈一脸为难，看看我，又看看我爸，嘴唇动了动，

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男人身上。我的父亲，

林建国。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夹克，坐在角落里，背脊挺得笔直，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从进门开始，他除了在服务员上菜时说了句“谢谢”，就再也没有开过口。此刻，

他正低着头，用粗糙的大手，极其缓慢地、一根一根地，将鱼肉里的刺挑出来，

然后将那块洁白完整的鱼肉，默默地放进我面前的盘子里。这个动作，他从我记事起，

就一直在做。可是在今天这个场合，他的沉默，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从小就知道，我爸重男轻女。他对我，永远是严厉的，苛刻的。我的成绩单，

必须是前三名，否则换来的就是他冰冷的脸色。我学跳舞，摔破了膝盖，

他只会说“没用的东西，趁早别学了”。我工作后第一次领工资，给他买了一件新衬衫，

他看都没看，就扔进了衣柜，转头却给弟弟林涛买了一双最新款的球鞋。他所有的爱，

所有的资源，似乎都给了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而我，就像一个需要不断证明自己价值，

才能在他那里换取一点点可怜关注的商品。现在，张家提出如此过分的要求，我妈懦弱，

我弟自私，而他，我名义上的父亲，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他是不是也觉得，

把我养这么大，就为了今天，能换一辆宝马，能给他的宝贝儿子腾出一套婚房？我的心，

一点一点地凉了下去，最后，变成了一片冰冷的死灰。李秀梅见我爸不说话，

以为他是默认了，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她拍了拍张浩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阿浩啊，

你看你林叔，就是个明白人。这事，就这么定了。小晚，你也别耍小孩子脾气了，

都是一家人，别分那么清。”“是啊，姐。”林涛也急不可耐地附和，“你赶紧答应啊！

你嫁得风光，我们全家都有面子！爸，你说句话啊！”所有人的目光，

都聚焦在了我父亲身上。我死死地盯着他，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我在等，

等他给我这二十多年的人生，下一个最终的判决。是把我推出去，还是……拉我一把。

2 父爱如山父亲终于停下了手里的筷子。那双因为常年劳作而布满老茧和裂纹的手，

显得格外粗大。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的目光在李秀梅和张浩脸上停留了片刻，又落在了我弟弟林涛兴奋的脸上，最后，

才看向我。那眼神，深邃得像一口古井，我看不懂，只觉得一阵莫名的悲哀。他终于开口了，

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木头：“你们，说完了？”李秀梅愣了一下，旋即笑道：“说完了，

林大哥，我们也是为了孩子们好。”父亲没有理她。他只是看着我，一字一句地问：“林晚，

这也是你的意思吗？”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几乎要冲出来。我该怎么回答？我说不愿意，

他会支持我吗？还是会像以前无数次一样，骂我“不懂事”、“自私”？

我看着他那张被岁月刻满皱纹的脸，看着他鬓边不知何时生出的白发，一瞬间，

所有的委屈、愤怒、失望，都化作了一股决绝的冷意。算了。我还能指望什么呢？

我深吸一口气，逼回眼泪，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可怕：“我嫁给谁，是我的事。

我的嫁妆，也是我的事。不用卖我爸妈的房子，那辆宝马，我自己买。”此话一出，

满座皆惊。李秀梅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你自己买？林晚，你别说胡话了，你哪来那么多钱？

”林涛也叫了起来：“姐！你疯了！你有五十万？你有五十万不早说！

”我妈更是拉住我的胳膊，急得快哭了：“晚晚，你别冲动，

你哪有钱啊……”我没理会他们，只是看着张浩。我问他：“张浩，这是你的意思，

还是你妈的意思？”张浩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躲开我的目光，支支吾吾地说：“小晚，

你别这样，我们……我们不是在商量吗？我妈也是希望我们以后过得好，你别误会她。

”“商量？”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有你们这样商量的吗？把我们家吃干抹净，

连骨头渣都不剩，就叫商量？”“林晚！你怎么说话呢！”李秀梅再次拍了桌子，

这次声音尖利无比，“我们家阿浩哪里配不上你？我们出了房，要你一辆车怎么了？

你家有儿子，财产不给你弟弟给谁？让你拿点嫁妆出来，跟要你的命一样！

没见过你这么自私的姑娘！”“对！姐，你也太自私了！”林涛立刻帮腔，“你都要嫁人了，

还惦记着家里的房子！那本来就是我的！”我看着他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看着我弟弟那副理所当然的丑恶嘴脸，看着我妈那懦弱又无助的样子。我突然觉得很累。

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疲惫。我转头，再次看向我的父亲。他依旧沉默着，

只是放在桌上的那双手，不知何时已经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够了。

真的够了。我站起身，拿起我的包，对着所有人，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个婚，我不结了。

”一瞬间，整个包厢炸开了锅。“林晚！你敢！”张浩又惊又怒地站起来。“反了你了！

”李秀梅的声音几乎能掀翻屋顶。“姐！你不能这样！你把事情搞砸了，我怎么办！

”林涛也急了。3 决裂时刻只有我父亲，他慢慢地抬起头，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

第一次，闪过了一丝我看不懂的亮光。我没有再看他们，转身就想走。

张浩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林晚，你把话说清楚！

今天你要是敢走出这个门，我们就算完了！”他低吼道，英俊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

我冷冷地看着他：“那就算完了。”“你！”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就为了一辆车？

为了一套房子？我们的三年感情，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不。”我摇摇头，

甩开他的手，看着他和他身后那个满脸算计的母亲，笑了。“不是因为车，也不是因为房子。

而是因为，我今天才看清楚，你们要的，不是我林晚这个人，

而是一个能给你们家带来最大利益的工具。你们不是在娶妻，你们是在做买卖。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划破了包厢里所有的伪装。张浩的脸彻底白了。

李秀梅更是气急败坏地指着我的鼻子骂：“你个不要脸的丫头！胡说八道什么！

我们阿浩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别给脸不要脸！今天这婚，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

”说着，她竟然想上前来撕扯我。就在这时，一只粗壮的手臂，像铁钳一样，

挡在了我的面前。是我的父亲。他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高大而沉默的身躯，像一座山，

将我牢牢地护在身后。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用那双冷得像冰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李秀梅。

李秀梅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嘴里却还不干不净地骂着：“看什么看！

有你这么当爹的吗？教出这么个没教养的女儿！今天这事没完！”父亲依旧没说话。

4 真相大白他缓缓地，从自己那件旧夹克的内侧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用深蓝色布包，包裹得整整齐齐、方方正正的东西。他将布包放在桌上，

一层一层地打开。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布包里，是一个深棕色的木盒子，

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边角都被摩挲得十分圆润。父亲打开了盒子的锁扣。“啪嗒”一声轻响，

在寂静的包厢里，格外清晰。盒子打开的瞬间，我看见了。张浩看见了。李秀梅也看见了。

所有人都看见了。一瞬间，整个包厢，鸦雀无声。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本银行存折，

几件小巧精致的黄金首饰，还有一串钥匙和一份房产证。那本存折，

是那种最老式的、需要手写记账的款式，封皮已经泛黄，边角都起了毛。

黄金首饰样式很简单，一个小小的长命锁，一对小巧的福字耳钉，一个细细的手镯。看起来，

都是给小孩子戴的。父亲拿起那本存折，翻开，推到了桌子中央。他的动作很慢，很稳，

像是在进行一个无比庄严的仪式。李秀梅离得最近，她下意识地探头去看，只看了一眼，

就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瞪得像铜铃。“这……这不可能！”我走上前，

也看清了存折上的内容。那是一笔一笔记下的存款记录。第一笔，是在二十五年前，

我出生的那天。金额，五十元。后面用隽秀的钢笔字备注着：贺我女林晚新生之喜。第二笔，

是一个月后，金额，十元。备注：晚晚满月。第三......从我出生的那天起，每个月，

都有一笔存款，从未间断。金额不多，从一开始的十块、二十块，到后来的五十、一百，

再到近几年的五百、一千。每一笔存款后面，都有备注。“晚晚第一次叫爸爸。

”“晚晚第一次走路。”“晚晚幼儿园得了小红花。”“晚晚小学第一次考一百分。

”“晚晚拿了市舞蹈比赛一等奖。”“晚晚上大学了。”“晚晚工作了。”……一页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