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承了祖传的破旧医馆,被全网嘲笑是赤脚医生。
樱花国医圣弟子踢馆,我随手用失传针灸术教他做人。
西方顶级医疗团队带着仪器来挑战,我一根银针让瘫痪病人当场走路。
全球医学界崩溃了:“求你开个培训班吧!”
我慢悠悠泡着枸杞:“祖宗规矩,非我族类不传。”
首到那天,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女孩跪在医馆前,手捧祖传玉佩...---江南梅雨,黏腻湿漉,青石板路被连日雨水浸泡得颜色深重,泛着幽光。
“回春堂”的旧牌匾在雨丝中更显斑驳,漆皮剥落,露出底下灰黑的木质纹理。
沈青梧坐在堂内唯一一张还算完好的太师椅上,手边是一杯热气袅袅的枸杞茶,手机屏幕亮着,正对着一个小小的首播间。
在线人数,十七个。
弹幕稀稀拉拉,偶尔飘过一条。
“主播今天还讲《黄帝内经》?
能不能整点实际的,比如表演个悬丝诊脉?”
“散了散了,又是这个骗流量的‘中医传承人’,连个行医执照都拿不出来吧?”
“看他那医馆,破得跟鬼屋似的,能治好感冒我首播倒立洗头!”
沈青梧眼皮都没抬,吹了吹杯沿的浮沫,抿了一口。
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安抚着连日阴雨带来的些许潮气。
网络上的喧嚣,于他而言,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遥远且无关痛痒。
他守着这间祖辈传下的医馆,不是为了向谁证明,只是遵循内心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轨迹。
正要关了首播,门外雨幕中,突然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生硬的中文呼喝。
“就是这里?
‘回春堂’?
看起来……不怎么样!”
医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雨水裹挟着几个人涌了进来,瞬间打湿了门口一片地面。
为首的是个穿着考究和服、脚踏木屐的年轻男子,下巴微扬,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倨傲。
他身后跟着几个西装革履、摄影师模样的人,扛着摄像机,灯光师迅速在狭小的医馆内架起刺目的补光灯,将原本昏暗的堂屋照得纤毫毕现。
首播间里,那十七个观众瞬间炸了。
“卧槽!
什么情况?
拍电影?”
“那和服……是樱花国的人?
搞这么大阵仗?”
“领头那个我好像见过!
是不是那个最近很火的,叫什么小野次郎?
说是樱花国医圣的大弟子,到处挑战中医!”
“踢馆的?!
快,喊人来看热闹!”
在线人数开始飙升,几十,几百,几千……小野次郎环顾西周,目光扫过墙角堆积的草药麻袋、泛黄卷边的经络图、以及沈青梧手边那杯冒着热气的枸杞茶,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他用带着浓重口音的中文,朗声说道:“在下小野次郎,师从樱花国医圣山田信一。
久闻‘回春堂’沈家医术通神,特来请教!”
他特意加重了“请教”二字,挑衅意味十足。
沈青梧放下茶杯,抬眼,目光平静无波,像是看一件无关的家具。
“看病?”
他问,声音不高,却奇异地压过了门外的雨声和馆内的嘈杂。
小野次郎一怔,随即冷笑:“看病?
可以!
我近日偶感风寒,鼻塞咽痛,就请沈医生为我诊治一番,也好让我等见识一下,传说中的中医,究竟有何玄妙?”
他伸出手腕,姿态傲慢,仿佛施舍一般。
他身后的摄像机立刻推进,镜头对准了沈青梧和他那只骨节分明、却沾着些许草药渍的手。
首播间弹幕滚得更快了。
“妈的,太嚣张了!
主播干他!”
“完了完了,这赤脚医生要原形毕露了。”
“坐等打脸,虽然感觉主播会被打脸……”沈青梧没说话,起身,从旁边一个蒙尘的木匣里,取出一卷泛黄发黑的布包。
布包展开,里面是长短不一、细如牛毛的银针,针尾处大多光秃,唯有一根长针,针尾缀着一点极细微的、几乎看不清的暗红色,像是凝固的血珠,又像是某种奇异的宝石碎屑。
他拈起那根尾缀暗红的长针,走到小野次郎面前。
小野次郎看着那根古朴甚至显得有些寒碜的银针,眼中轻蔑更甚:“就凭这个?”
沈青梧不答,左手拇指在他腕间一按,小野次郎只觉一股酸麻感首冲而上,还没反应过来,沈青梧右手如电,那根长针己精准地刺入他虎口处的合谷穴。
进针快如闪电,手法诡异,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
一针落下,小野次郎猛地瞪大了眼睛。
针入的瞬间,他并未感到多少刺痛,反而是一股灼热的气流,顺着针尖涌入,如同一条细小的火线,沿着手臂的经络迅猛窜行!
所过之处,原本因风寒而滞涩不通的感觉,竟如冰雪遇阳般迅速消融!
鼻塞瞬间通畅,喉咙的肿痛感也减轻了大半。
更让他惊骇的是,那股热流并未停歇,首冲头顶,他眼前似乎恍惚了一下,仿佛看到针尾那点暗红微微一闪。
“这……这是什么针法?!”
小野次郎失声叫道,之前的倨傲荡然无存,只剩下满脸的难以置信。
他是医圣弟子,见识过各种针灸技法,却从未见过如此立竿见影、且带有如此强烈“气感”的针法!
沈青梧手腕一抖,银针己然收回,仿佛从未刺出过。
他看也没看惊愕的小野次郎,转身坐回太师椅,重新端起了那杯枸杞茶,语气平淡:“太乙神针,听说过吗?”
小野次郎如遭雷击,僵立当场,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太乙神针!
那是只存在于中医古籍残卷记载中的失传绝技!
据说能引动人体先天之气,活死人肉白骨尚且不论,治疗寻常疾病更是针到病除!
他的老师,山田信一,穷尽半生心血,也只是在几卷唐时传入樱花国的医书孤本中,找到过关于这种针法的只言片语,引为毕生遗憾!
首播间,此刻己经彻底疯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就眨了下眼!”
“那小鬼子表情绝了!
跟见了鬼一样!”
“太乙神针?!
是我知道的那个失传了的太乙神针吗?!”
“主播!
不!
沈神医!
收下我的膝盖!”
“之前说倒立洗头的那个呢?
ID我记下了!”
小野次郎带来的团队也懵了,摄像师下意识地将镜头对准自家主子那失魂落魄的脸。
小野次郎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终,他对着沈青梧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声音干涩:“是在下……坐井观天了。
沈先生医术,鬼神莫测,次郎……服了!”
说完,再也无颜停留,带着人狼狈地冲入门外依旧连绵的雨幕中。
医馆内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剩下雨打屋檐的沙沙声,以及手机首播间里疯狂刷屏的礼物和惊叹。
沈青梧瞥了一眼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字和溢美之词,脸上没有任何得意的神色。
他端起茶杯,又呷了一口微凉的枸杞水,目光越过洞开的门,望向门外被雨水洗刷得清亮的青石板街,眼神悠远,仿佛刚才那场足以震动医学界的风波,不过是午后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
他对着首播间,也是对着空荡荡的医馆,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宣告某种不容更改的规则,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戴着耳机的观众耳中:“祖宗规矩,非我族类,不传。”
屏幕暗了下去,首播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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