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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团外卖陈明

我叫达文西 著

其它小说连载

《美团外卖陈明》中有很多细节处的设计都非常的出通过此我们也可以看出“我叫达文西”的创作能可以将陈明陳明等人描绘的如此鲜以下是《美团外卖陈明》内容介绍:1 断供与坠落手机屏幕的在凌晨三点的房间像一块冰冷的寒映照着陈明毫无血色的短信内容很简来自XX银措辞礼貌却字字诛心:“尊敬的陈明先您的个人住房贷款已于本月15日产生逾当前欠款金额为人民币12568.74为避免影响您的征信记请尽快补存……”今天是25逾期十胃里一阵熟悉的绞痛袭陈明下意识地用手按这间位于城市五环背负着三十年贷款的两居此刻安...

主角:陈明,陳明   更新:2025-11-11 18:5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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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断供与坠落手机屏幕的光,在凌晨三点的房间里,像一块冰冷的寒铁,

映照着陈明毫无血色的脸。短信内容很简单,来自XX银行,

措辞礼貌却字字诛心:“尊敬的陈明先生,您的个人住房贷款已于本月15日产生逾期,

当前欠款金额为人民币12568.74元。为避免影响您的征信记录,

请尽快补存……”今天是25号,逾期十天。胃里一阵熟悉的绞痛袭来,

陈明下意识地用手按住。这间位于城市五环外,背负着三十年贷款的两居室,

此刻安静得像一座坟墓。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妻子林薇常用的那款茉莉花洗发水的淡香,

但梳妆台上早已空空如也,衣柜里属于她和儿子小宝的那部分,也只剩下无情的隔板。

一个月前,林薇带着五岁的小宝搬回了娘家。离开时,她红着眼眶,声音嘶哑:“陈明,

我不是不能跟你吃苦,我是看不到头!小宝要上幼儿园,兴趣班,

以后还要上学……我们守着这套房子等死吗?”他无言以对。

三十五岁生日蛋糕上的蜡烛仿佛昨天才吹灭,同事们“前程似锦”的祝福言犹在耳,

可现实已经毫不留情地把他踹下了悬崖。“优化”。三个月前,

部门总监就是用这个文明又冰冷的词,为他十年的程序员生涯画上了句号。“明哥,

你技术没得说,大家都认可。但公司现在需要更年轻、更有冲劲的血液,

方向调整嘛……N+1的补偿,公司已经尽力争取了。

”他抱着装满私人物品的纸箱走出那栋熟悉的玻璃大厦时,回头望了一眼,

感觉自己像一颗被淘汰的旧电池,电量耗尽,便被随手丢弃。最初的几个月,

他还能维持体面,疯狂投简历。但回应寥寥无几。偶尔的几个面试,

HR的目光总在他简历的年龄栏停留片刻,然后抛出那个致命的问题:“陈先生,

您三十五岁了,对于加班和出差这种强度,身体能跟上吗?”或者更委婉,

也更残酷:“我们团队整体非常年轻,平均年龄二十五岁,

担心您的管理风格或者……融入会有问题。”三十五岁,在互联网这个修罗场,

成了一道无形的鸿沟,一张写着“冗余”和“昂贵”的标签。积蓄像阳光下的冰块,

飞速消融。

如今已卖掉还债的车贷、小宝的幼儿园费用、各种生活开销……他那点“N+1”的补偿金,

在这张血盆大口面前,杯水车薪。林薇从最初的安慰体贴,到后来的沉默焦虑,

再到最后的爆发离去。他理解她,一个母亲对未来的恐惧,压垮了她最后的信心。

他也想过放下身段。开网约车?送外卖?但那份可笑的自尊心,像一道枷锁,

把他牢牢钉在过去的荣光里。他,陈明,曾经的高级软件工程师,

穿着格子衫在恒温办公室里敲代码,讨论架构,如今要穿着滑稽的制服,风吹日晒,

对每一个人点头哈腰,说“您好,您的外卖到了”?银行的逾期短信,像一记精准的耳光,

把他最后那点虚妄的尊严扇得粉碎。生存面前,尊严是奢侈品,他消费不起了。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只剩灰尘和寂寥的味道。他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悬停,颤抖,

最终还是用力点开了那个早已下载好,

却一直不敢面对的黄色APP——一个印着袋鼠图案的外卖平台。

注册、线上培训、考试……流程简单得让他心酸。当需要选择装备时,

他勾选了“自行配备”。他翻箱倒柜,找出一件几年前买的、颜色已显陈旧的冲锋衣,

又找出一个落满灰尘的自行车头盔。第二天清晨,五点半,闹钟撕破了沉寂。

陈明穿上那身不伦不类的“战袍”,骑上那辆半旧的电动车,驶入了初冬凛冽的寒风中。

这辆电动车,是家里唯一的“车”了,林薇开走的那辆合资轿车,半个月前被他咬牙卖掉,

填了信用卡的窟窿。第一单,是送往市中心一栋高端写字楼的星巴克咖啡和培根三明治。

他跟着手机导航,笨拙地找到商家,看着店员慢条斯理地制作,

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纸袋放进车前的保温箱。早高峰的车流如同奔腾的钢铁洪流,

他紧张地穿梭其间,手机屏幕上平台的倒计时像催命符一样跳动,

每一次跳秒都敲打在他的心脏上。终于赶到写字楼气派的大堂,

却被身穿制服的保安伸手拦住:“送外卖的?走旁边员工通道,这边客梯不让上。

”他愣了一下,顺从地绕到侧面。所谓的员工通道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

清一色穿着各色平台制服的外卖员,像一条疲惫而沉默的河流。队伍缓慢前行,

他焦急地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好不容易挤进狭窄肮脏的货运电梯,

里面混杂着汗味、油烟味和各种食物的气息,他紧紧护着餐品,

忍受着周围西装革履的白领们或漠然或略带嫌弃的目光。“叮——”目标楼层到了。

他小跑着找到门牌,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被头盔压扁的头发和因为奔跑而皱巴巴的冲锋衣,

努力挤出一个自以为得体的笑容,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妆容精致、穿着职业套裙的年轻女孩。她接过外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眉头立刻蹙起:“超时了三分钟。我九点有个重要会议,差点被你耽误了。下次快点。

”语气里的不耐烦像冰锥。说完,不等陈明开口,“砰”地一声关上了门。陈明僵在原地,

那句已经到了嘴边的“对不起”被硬生生堵了回去。手机几乎同时传来提示音——不是感谢,

而是一个鲜红的差评标识,以及系统自动扣款的通知:超时罚款。第一单,配送费六块五,

扣掉罚款,到手三块。附带一个刺眼的差评。一股混杂着屈辱、愤怒和无力的热流直冲头顶。

他曾是设计代码优化系统、提升效率的人,

如今却被他所服务的这个庞大体系最末梢的规则轻易判定为“失败”,

被一个他可能曾间接服务过的客户,轻蔑地打上“差评”的标签。这就是现实。冰冷,直接,

不留情面。他默默地走进电梯,按下1楼。电梯光可鉴人的不锈钢内壁,

模糊地映出他此刻的模样:凌乱的头发,油腻疲惫的脸,不合时宜的冲锋衣,

手里拎着空荡荡的保温箱……他几乎认不出镜子里那个狼狈的中年男人。

这就是生活给他的第一记重拳,结结实实,正中面门。中午,订单量多了起来。

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穿梭在楼宇之间,渐渐熟悉了流程,速度也快了一些。

但平台的派单逻辑似乎总在故意刁难,经常是城东一单,紧接着城西一单,让他疲于奔命,

电动车电量也告急。在一个没有电梯的老旧小区,他爬了八楼送完一单麻辣烫,

气喘吁吁地下来时,心里咯噔一下——电动车上挂着的另一份奶茶,不翼而飞。

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那份奶茶价值五十多块,赔偿需要他自己承担。这意味着,

他今天上午近乎白干。他站在原地,茫然四顾,初冬的冷风吹在他被汗湿透的后背上,

激起一阵寒颤。周围是喧嚣的城市,是来来往往为生活奔波的人群,

却没有一个人在意他的损失和绝望。“找不回来的,认倒霉吧。

”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陈明转头,看到是一个年纪约莫五十岁,皮肤黝黑皲裂,

脸上刻满风霜痕迹的老骑手,正坐在自己的电动车上休息,手里拿着个冷馒头在啃。

他的外卖服洗得发白,但还算干净。“我……我刚上去也就五六分钟。”陈明声音干涩。

“五六分钟,够手贱的人顺走十回了。”老骑手叹了口气,啃了口馒头,“这片区租户杂,

乱。以后记住,人离车,餐不离手。实在不行,锁后备箱。”陈明苦笑一下,道了声谢。

损失已成定局,说什么都晚了。“新来的?”老骑手上下打量着他,

“看你那头盔和架势就不像老手。叫我老李就行。”“嗯,今天第一天。”陈明点点头,

心里涌起一股悲凉。自己这副落魄相,果然一目了然。“第一天就丢餐,够倒霉的。

”老李摇摇头,从车座下的箱子里又拿出一个用塑料袋包着的馒头,递给陈明,

“还没吃午饭吧?凑合垫垫。”陈明本想拒绝,

但胃部的绞痛和那馒头散发出的淡淡食物香气,让他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谢谢李叔。

”“别客气,都是苦哈哈挣辛苦钱的。”老李咬了口自己的馒头,含糊地说,“看你这年纪,

以前是坐办公室的吧?”陈明身体微微一僵,默默点了点头。“唉,这年头,都不容易。

”老李没有多问,只是感慨了一句,“慢慢熬吧,熟悉了就好了。记住,

送餐别光看系统导航,有些小路它不显示,但能省不少时间。还有,那几个写字楼,

哪个保安好说话,塞根烟就能进,哪个必须走通道,

都得摸清楚……”老李絮絮叨叨地传授着一些跑单的“地下经验”,陈明默默地听着,

嘴里嚼着干硬的冷馒头,喉咙有些发堵。在这冰冷残酷的世界里,

这点来自陌生同行的、朴素的善意,像一根小小的火柴,带来了一丝微弱的暖意。下午,

陈明强打起精神继续接单。他尝试着按照老李的指点,绕开拥堵的主路,

钻一些地图上不显示的小巷子,果然节省了一些时间。但在一个红灯路口停下时,

他旁边恰好停下一辆崭新的黑色奔驰S级。车窗缓缓降下,

驾驶座上是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男人,穿着剪裁合体的羊绒衫,

副驾驶坐着一个打扮时尚的年轻女郎。男人随意地瞥了陈明一眼,那眼神没有任何情绪,

就像看路边的消防栓或者一棵行道树,然后他转过头,笑着对身边的女子说了句什么,

女子掩嘴咯咯地笑了起来。陈明却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收回了目光。他认得那个男人!

是他大学的同班同学王磊,一个当年成绩吊车尾,靠着家里关系进了某家垄断国企的家伙。

毕业散伙饭时,王磊还曾拍着他的肩膀,不无羡慕地说:“明哥,还是你厉害,进了大厂,

前途无量啊!”如今,一个在豪车里谈笑风生,一个在寒风中灰头土脸。世界的参差,

阶层的壁垒,以如此残酷直白的方式,赤裸裸地展现在他面前。

他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扔在闹市,所有的落魄和失败都无所遁形。绿灯亮了,

奔驰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优雅地绝尘而去。陈明默默地拧动电门,

电动车发出轻微的嗡嗡声,缓慢地、吃力地重新汇入车流。冷风吹在脸上,

像粗糙的砂纸打磨着他的皮肤和自尊。傍晚,华灯初上,

他接到一个送往一片拥挤城中村的外卖订单。

地址在一条狭窄潮湿、电线如蛛网般密布的巷子深处,散发着垃圾和潮湿的霉味。

他好不容易找到门牌,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穿着沾满白色涂料斑点工装的男人,

看起来也是刚下班不久,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男人接过外卖,看了一眼包装袋,

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这汤怎么洒了这么多?你们送外卖的不能小心点?”陈明心里一紧,

他路上已经很小心了,但城中村的路面坑洼不平,难免颠簸。他连忙道歉:“对不起大哥,

路有点不好走,我……”“对不起有什么用?”男人打断他,语气激动,

带着一种被生活碾压后的暴躁,“我他妈在工地上站了一天,腰都快断了,就想喝口热汤,

你们就这态度?我非要投诉你不可!”陈明看着男人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的脸,

看着他工装上那些斑驳的油漆点,干燥起皮的嘴唇,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同病相怜的悲哀。

他们都是被生活重压着的人,在社会底层挣扎求存,此刻却像两只困兽,在这里互相撕咬,

互相倾轧。“大哥,”陈明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哀求,“汤洒了是我不对,

这单……这单我赔给您,行吗?您别投诉。”一个投诉,意味着更严重的罚款,

可能他今天这一天就真的白干了,甚至要倒贴。男人愣了一下,看着陈明那近乎绝望的眼神,

又看了看手里那份只是洒出少许汤水、并无大碍的外卖,脸上的怒气像被戳破的气球,

渐渐消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无奈和理解的复杂情绪。他摆了摆手,

语气疲惫:“算了算了,都不容易……你走吧。”说完,轻轻关上了门。

陈明站在昏暗、弥漫着异味的楼道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长长地、颤抖地吁出了一口气。

他用几乎是一天的饭钱,换来了不被投诉。这算是一种胜利吗?他只觉得无比的疲惫,

和一种深入骨髓的荒谬感。这一天,他跑了接近十二个小时,完成了二十八单。

手机APP里显示的总收入是189.5元。扣除丢失奶茶的赔偿55元,

以及因为早上的差评被扣的款项,净收入是102.5元。还不够他以前在公司楼下星巴克,

点一杯手冲咖啡加一份纽约芝士蛋糕的钱。他把电动车停在楼下,却没有立刻上楼。

他坐在冰凉的花坛边缘,看着小区里一扇扇窗户透出的温暖灯光。每一盏灯后面,

可能都有一个温暖的家,有等待的家人,有热腾腾的饭菜,有琐碎而真实的幸福。而他的家,

窗口漆黑,像一张沉默的、嘲弄的嘴。他拿出手机,屏幕的冷光照亮了他憔悴不堪的脸。

他点开微信,林薇的头像安静地躺在列表最上方,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一个月前,

是她发来的:“我带小宝先回我妈家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他点开朋友圈,

看到林薇半小时前发了一张照片,是在她娘家,小宝坐在桌前,

面前摆着一个小小的生日蛋糕,笑得一脸灿烂。配文是:“宝贝,五岁生日快乐!无论怎样,

妈妈都爱你。”今天是小宝的生日。他忘了。彻底忘了。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一种巨大的、噬骨的孤独和失败感,像冰冷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三十五岁,人生过半,他活得如此狼狈,如此失败,连儿子的生日都忘了,

连最基本的养家糊口都做不到。他曾经所有的努力、所有的骄傲,在现实面前,

都显得那么可笑,不堪一击。他抬起头,

望着城市被霓虹灯映成暗红色的、看不到星星的夜空,眼眶干涩,流不出一滴眼泪。这时,

手机又“叮咚”响了一声,是外卖平台的提示音:“天气提醒预计明日午后有雨,

请各位骑手注意出行安全。奖励活动早高峰时段7:00-9:00满十单,

额外奖励二十元……”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很久。雨水,意味着更艰难的送餐环境,

也意味着可能更高的订单奖励和打赏。那二十元奖励,像一块诱饵,又像一道枷锁。

他慢慢地站起身,因为久坐而有些眩晕。他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动作迟缓得像一个老人,

然后,向着那扇漆黑的、不再有等待的窗户走去。他知道,明天,无论刮风还是下雨,

他都得继续。生活的重拳才刚刚开始,而他,必须学会挨打,然后,在这片泥泞之中,

寻找哪怕一丝微弱的光亮,和一点点……反击的可能。2 雨水与锈钉第二天,

天空果然阴沉得像个哭丧的脸。午后,细密的雨丝如期而至,很快就连成了线,

敲打在陈明的头盔上,噼啪作响。城市在雨水中变得模糊而拥挤。车速缓慢,

鸣笛声此起彼伏。陈明的冲锋衣很快湿透,冰冷的雨水顺着领口往里钻,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眼镜片上也蒙了一层水雾,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平台的订单却像疯了一样涌进来,

提示音密集得让人心慌。系统似乎格外“青睐”他这种新手,派来的单子不是距离超远,

就是目的地偏僻难寻。“您有新的美团外卖订单,请及时处理。”“您有新的美团外卖订单,

请及时处理。”……冰冷的电子女声在雨声中显得格外刺耳。

一单送往在建工地旁边的活动板房,导航把他导到一片泥泞的荒地前就没了路。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烂泥过去,鞋子和裤腿瞬间裹满了黄泥,沉甸甸的。

收货人是个满身泥点的工头,叼着烟,骂骂咧咧地接过外卖,嫌他速度太慢,汤还洒了点,

扬言要给差评。陈明低着头,任由雨水和对方的唾沫星子打在头盔上,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

又一单是送往一个高档封闭式小区。保安恪尽职守,任凭他怎么说,就是不让进。

他只好打电话给顾客,一个娇滴滴的女声让他放在门卫室。等他浑身湿透地放好,拍照上传,

系统却提示“顾客要求送货上门,未完成送达”。他再打过去,

对方已经不耐烦:“我买了送货上门的服务,你放门卫算怎么回事?我化妆呢,没空下去拿!

你不送上来我就投诉!”无奈,他只好苦苦哀求保安,最后偷偷塞了十块钱“买路钱”,

才被允许进去。找到楼栋,又是没有门禁卡,再次联系顾客,等了足足十分钟,

才看到一个穿着睡衣、满脸不悦的年轻女孩慢悠悠下来取走,连正眼都没瞧他一下。

雨水冰冷,但人心,似乎更冷。下午三点多,他在一个商圈抢到一个相对好送的近单。

眼看着快要到店,为了抢时间,电动车拐进一条人少的小路。突然,前轮猛地一颠,

车身剧烈晃动,随即传来“嗤——”的一声令人牙瘪的漏气声。坏了!他赶紧下车查看,

前胎瘪了下去,轮胎上赫然扎着一根生锈的铁钉。屋漏偏逢连夜雨。他推着沉重的电动车,

在雨中艰难地寻找修车铺。雨水顺着头发流进脖子,冰冷刺骨。

鞋子里的水每走一步都发出“咕叽”的声音。好不容易找到一家,

老师傅瞥了一眼:“真空胎扎了,补一下,五十。”五十!他今天跑了大半天,

还没赚到五十!“师傅,能便宜点吗?”“就这个价,不修拉倒。”老师傅态度强硬。

陈明看着瘪掉的轮胎,又看看手机里不断弹出的、他无法接取的订单提示,

一种走投无路的绝望感再次涌上心头。他咬了咬牙:“修!”等待修车的时间格外漫长。

他站在修车铺窄小的屋檐下,看着外面连绵的雨幕,感觉自己就像这雨中的浮萍,无根无基,

随时可能被冲走。手机上,因为超时和取消订单,罚款通知接踵而至。他闭上眼睛,

不敢再看。老李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打来的。“小陈,在哪儿呢?我看你半天没动静了,

好几个顺路单都派不过去。”陈明喉头哽咽了一下,勉强稳住声音:“李叔……车胎扎了,

在修。”“啧,雨天就这毛病,路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多。在哪个位置?严重不?

”听到老李关切的声音,陈明心里的委屈差点决堤。他报了位置。“等着,我离你不远,

这单送完过来看看。”二十多分钟后,老李骑着车赶了过来,雨衣下面也湿了不少。

他看到陈明的狼狈样,叹了口气,没多说什么,掏出烟,递给陈明一支。陈明犹豫了一下,

接了过来。他不会抽烟,但此刻,却迫切需要一点刺激来麻痹自己。辛辣的烟雾吸入肺腑,

呛得他剧烈咳嗽,眼泪都咳了出来。不知道是呛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老李帮他付了修车钱,陈明执意要转给他,老李眼一瞪:“跟我还客气?等你宽裕了再说!

赶紧的,车修好了,跟我跑几单,我把好送点的让给你,先把罚款的钱挣回来点!

”陈明红着眼眶,点了点头。跟着老李,陈明才发现,送外卖确实有门道。

老李熟悉这片区域的每一个角落,知道哪个小区哪个门管理松,知道哪条小路能节省几分钟,

知道哪些商家出餐快,哪些是坑要避开。他甚至和几个写字楼的保安混了个脸熟,

点头笑笑就能进去。“小陈啊,”休息间隙,老李啃着面包说,“这活儿,不能光靠傻力气。

得用脑子,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系统是死的,人是活的。它派给你的单,

你不一定非要接。有时候,稍微等几分钟,避开那些垃圾单,反而效率更高。

”陈明若有所思。他想起自己作为程序员时,设计的那些算法,不也是基于数据和规则吗?

既然是基于规则,那就一定有规律可循,甚至有……漏洞可钻。晚上收工,陈明算了下账。

今天跑了二十二单,总收入加奖励,扣除修车费还给老李的、以及各种罚款,

净收入八十五元。比昨天还少。但如果没有老李,他今天可能颗粒无收,甚至倒贴。“李叔,

今天……真的谢谢您。”陈明由衷地说。“谢啥,谁还没个难处。”老李摆摆手,骑上车,

“明天雨停了,应该能好跑点。早点回去,弄点热水泡泡脚,别感冒了。

”看着老李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陈明心里五味杂陈。底层人之间这种朴素的互助,

成了这冰冷都市里,唯一能让他感到一丝暖意的东西。回到漆黑冰冷的家,

他脱下湿透的衣服,冲了个热水澡。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薇发来的消息,

只有短短一句:“小宝问你,什么时候去看他。”他看着那条消息,久久没有回复。

他拿什么去看儿子?用这一身雨水和泥泞吗?用这区区几十块的收入吗?

他点开外卖平台的APP,仔细研究着那些复杂的奖励规则、派单逻辑、评分系统。

程序员的思维开始本能地运转。

大数据、机器学习、路径优化……这些他曾经用来为公司创造价值的工具,现在,

能否成为他在这片泥潭中自救的武器?他发现,平台的派单系统并非完全随机,

也并非绝对“智能”。

它倾向于将订单派给距离近、评分高、在线时长稳定、接受率高的骑手。

它有一个复杂的权重计算模型。评分高?他因为那个差评和几个投诉,评分已经很低了。

接受率高?如果他一直拒绝垃圾单,接受率下降,会不会影响派单质量?在线时长?

他需要一直挂着,让系统认为他“稳定”?一个个疑问在他脑中盘旋。

他仿佛又回到了以前攻克技术难题的时候,只不过这次,他要破解的,是自己的生活困境。

窗外,雨渐渐停了。月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下清冷的光辉。陈明坐在电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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