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石陈砚将最后一枚筹码推到赌桌中央时，指尖的颤抖藏不住。
骰子在瓷碗里旋转的声响，像无数根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
周围的哄笑此起彼伏，有人拍着他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戏谑：“陈砚，又想翻本？
你那点家底，够输几次？”
他死死盯着碗口，首到骰子停下，三点对六点，输得彻底。
人群爆发出更放肆的笑，有人捡起他掉在地上的钱包，翻开一看，里面只有几张皱巴巴的零钱。
“哟，连吃饭钱都赌没了？”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割开他最后的体面。
走出赌场时，天色己经擦黑。
巷口的路灯忽明忽暗，映着他落魄的影子。
邻居家的孩子看到他，躲在大人身后小声说：“妈妈，是那个爱赌钱的叔叔。”
女人赶紧捂住孩子的嘴，却没忍住投来鄙夷的目光。
那一夜，陈砚坐在空荡荡的出租屋里，看着满墙的欠条，第一次感到了绝望。
他想起父母临终前的嘱托，想起曾经体面的工作，想起那些被他赌掉的亲情和尊严。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他把所有的扑克牌、筹码扔进垃圾桶，又用刀片划破了手指，鲜血滴在一块捡来的鹅卵石上：“从今天起，戒赌，修心。”
第二天一早，陈砚找了份工地搬砖的活。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累得腰酸背痛，晚上回到出租屋，就坐在桌前，用砂纸打磨那块染血的鹅卵石。
他听说，修心要先静气，打磨石头的过程，能让心慢慢沉下来。
起初，他总忍不住想起赌场的喧嚣，夜里常常失眠，脑子里全是骰子转动的声音。
有一次，工友拉他去打麻将，说只是娱乐，不赌钱。
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转身回到工地，继续打磨那块石头。
石头的棱角渐渐被磨平，他的心也慢慢变得平静。
半年后，陈砚换了份更稳定的工作，在一家花店当学徒。
他学会了辨认各种花草，学会了修剪枝叶，看着一朵朵鲜花在自己手中绽放，心里满是欢喜。
闲暇时，他依然会打磨那块鹅卵石，石头己经变得光滑圆润，上面的血迹也淡了许多，成了一块温润的“戒石”。
有一天，曾经和他一起赌博的朋友找到他，说有个好局，能让他快速回本。
陈砚看着对方急切的眼神，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那块戒石，轻轻摩挲着：“我己经不赌了，这东西，比什么都重要。”
朋友愣了愣，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最终悻悻地走了。
又过了一年，陈砚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了花店的店长。
他把父母的照片挂在店里，每天都精心打理着花草。
曾经嘲笑他的邻居，如今路过花店，都会笑着和他打招呼，甚至会来买几束花。
夕阳西下，陈砚关了店门，手里握着那块戒石，走在回家的路上。
晚风拂过，带着花草的清香。
他抬头看向天空，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美得让人沉醉。
他知道，自己曾经走错了路，但幸好，他及时回头，用一颗坚定的心，磨平了过去的棱角，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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