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覆盖真的存在吗

韩陌的眼前一片漆黑。他记得自己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电脑屏幕上闪烁的代码，

还有咖啡杯里漂浮的几粒速溶颗粒。凌晨三点的办公室安静得可怕，

只有主机风扇发出微弱的嗡鸣。"又熬夜了？"他下意识想揉眼睛，

却发现手指穿过了自己的脸。这个认知让他浑身一激灵。刺眼的白光突然炸开。

韩陌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台布满划痕的摄像头，和贴满便利贴的显示器。

便利贴上潦草地写着"记得调麦克风""检查推流码"。

"什么鬼地方..."他低头看见自己正坐在一张掉漆的转椅上，

手腕上戴着从未见过的黑色运动手环。直播间ID显示在屏幕角落：冷门小透明，

在线人数17。"这他妈是整蛊节目？"韩陌用力掐了下大腿，疼得倒吸冷气。

他慌乱地摸索着键盘，发现按键上全是油腻的指纹。弹幕区突然跳出一条血红色消息，

字体比其他弹幕大两倍："别信陈默，他今晚会删你备份。""陈默？

"韩陌盯着这个熟悉的名字。那是他现实中的项目搭档。他下意识去摸手机，

却在口袋里摸到一包没拆封的薄荷糖。"谁在恶作剧？"他对着麦克风问道，

声音在耳机里带着细微的电流声。弹幕区零星飘过几条"主播终于醒了""今晚播什么"。

韩陌烦躁地调整着摄像头角度，突然听见隔壁传来键盘敲击声。透过磨砂玻璃，

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弯腰操作着什么。"陈默？"他试探性喊道。人影的动作顿了一下。

五分钟后，韩陌盯着屏幕上突然消失的直播存档文件夹，后颈的汗毛全部竖了起来。

他猛地拉开隔断门，正好看见陈默缩回点击格式化确认键的手。"你干什么！

"韩陌的声音劈了叉。陈默推了推眼镜，镜片反着冷光："公司规定，

离职员工数据必须清除。"他的语气平静得可怕。韩陌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血色弹幕又出现了："林夏记者将在48小时内敲你房门，穿蓝风衣，左鞋带松了。

""见鬼..."他盯着这行字，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直播间人数悄悄涨到了23人，

普通弹幕还在讨论今晚的游戏直播。陈默皱眉看着他："你脸色很差。

"韩陌突然抓住他手腕："你认识林夏吗？""谁？"陈默的表情毫无破绽。

但韩陌分明看见他另一只手的拇指在快速敲击裤缝，这是他说谎时的小动作。

深夜的直播间安静得能听见电流声。韩陌盯着自己映在屏幕上的脸，

发现下巴上有一道从未见过的疤痕。他颤抖着点开手机前置摄像头——同样的疤痕。

"这不是我的身体..."这个认知让他胃部绞痛。他疯狂翻找着工牌，

终于在抽屉里摸到一张记者证，照片上是他陌生的脸，署名"韩陌"。

血色弹幕第三次浮现："三天后14:30，地铁二号线坍塌，死亡127人。

"01 血色预言韩陌的呼吸停滞了。他认识那个地铁站，就在公司楼下。

窗外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他惨白的脸。雷声炸响时，他发现自己正死死咬着右手虎口，

嘴里全是血腥味。韩陌盯着虎口渗血的牙印，喉咙发紧。

窗外雨点砸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某种密码，血色弹幕在视网膜上挥之不去。

他抓起薄荷糖塞进嘴里，冰凉的甜味刺激着舌尖。

"127条人命..."他机械地刷新着本地新闻页面，突然听见门铃响起。

电子钟显示19:48，距离弹幕预言正好48小时。猫眼里映出一抹蓝色。

韩陌的指尖在门把手上发抖，透过缝隙能看见对方左鞋带松散地耷拉着。他猛地拉开门，

风衣领口别着的记者证晃了晃——林夏。"韩先生？"女记者露出职业微笑，

睫毛上还沾着雨珠，"都市晚报社会版，想请您聊聊最近...""蓝风衣，左鞋带。

"韩陌打断她，声音嘶哑。林夏的笑容僵住了，右手下意识摸向录音笔。韩陌侧身让她进屋，

注意到她风衣下摆沾着泥点。这个细节弹幕没提到，他莫名松了口气。"要喝什么？

只有速溶咖啡。""白水就好。"林夏环视着杂乱的客厅，

目光在堆满泡面盒的茶几上停留片刻。她掏出笔记本时，韩陌看见她腕表停在14:30。

又是这个时间。韩陌把水杯重重放在她面前："直接问吧，你们记者不都喜欢单刀直入？

"林夏翻开笔记本，圆珠笔在纸上轻轻敲击："听说您上周准确预言了服务器故障？

""监控室老张告诉你的？"韩陌盯着她转笔的手指，指甲修剪得很短，没有美甲痕迹。

普通记者会注意这种细节吗？"匿名爆料。"林夏抿了口水，"您似乎对地铁二号线很熟悉？

"她突然抛出这个问题，眼睛一眨不眨。韩陌的后背渗出冷汗。她怎么知道？

血色弹幕明明只出现在直播间。他假装整理衣领，

偷瞄林夏放在沙发边的挎包——拉链没拉严，露出微型摄像头的反光。"每天通勤而已。

"他故意碰倒水杯，水流向林夏那边漫去。女记者敏捷地抓起挎包，动作快得不正常。

林夏抽出纸巾擦拭笔记本，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内侧的淤青。

韩陌突然抓住她手腕："这是三天前在健身房弄的？""你怎么..."林夏瞳孔骤缩，

随即恢复镇定，"看来韩先生调查过我？"两人僵持间，韩陌的手机突然亮起。

直播间自动开启，血色弹幕刺目地浮现在锁屏界面："她外套内袋有你的照片，

拍摄于2019年。"韩陌的呼吸变得粗重。2019年他还在读大学，根本不认识林夏。

他猛地扯开林夏的风衣，照片雪花般散落——全是他在不同场景的偷拍，

最早的一张背景是大学图书馆。"时空秩序局？"韩陌攥着照片冷笑，"还是什么秘密部门？

"林夏的表情裂开一道缝隙。她突然按住耳垂，韩陌这才发现那里藏着微型耳机。

窗外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目标确认具有预知能力。"林夏对着空气低语，

右手悄悄摸向腰间，"建议立即..."韩陌抄起水壶砸向吊灯，房间瞬间陷入黑暗。

他扑向玄关时听见金属碰撞声——是枪械上膛的脆响。原来记者证下面藏着警徽。"别动！

"林夏的喝止声在身后炸响。韩陌撞开消防通道的门，听见她对着耳机喊："C组堵住后门，

目标可能携带..."楼梯间的应急灯忽明忽暗。韩陌在拐角处急停，掏出那包薄荷糖。

包装背面用荧光笔写着小字：去B2停车场找陈默。这是什么时候的字迹？

他颤抖着剥开糖纸，发现每颗薄荷糖上都刻着微小的数字——是经纬度坐标。

最底下那颗糖的锡纸里，裹着枚生锈的钥匙。韩陌捏着那把生锈的钥匙，

指腹被锯齿边缘硌得生疼。B2停车场的霉味混着机油味涌进鼻腔，远处传来滴水声。

他数着糖纸上的坐标，在承重柱旁找到了对应的储物柜。"你迟到了三分十七秒。

"陈默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他西装革履，手里拿着韩陌直播间的后台数据硬盘。

韩陌把薄荷糖砸在他胸口："解释。""时空连续性保护条例第4章第3条。

"陈默推了推眼镜，镜片反着冷光，"任何来自未来的信息都会导致蝴蝶效应。

""所以你就删我备份？"韩陌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的旧伤。

储物柜里静静躺着台老式收音机，显示屏上是倒计时47:23:11。

陈默突然按住他肩膀："看新闻。"时续，手机屏幕上加载出地铁二号线施工通告。

韩陌盯着"临时封闭检修"几个字，喉咙发紧："你们早就知道会塌？

""知道不等于能阻止。"陈默的呼吸喷在他耳后，"但你可以。

"收音机突然发出电流杂音，自动调频到交通台。

女主播正在播报明日起地铁二号线停运的消息，背景音里有人惊呼"直播画面切进来了"。

韩陌的直播间画面突然出现在所有频道。血色弹幕覆盖了整块显示屏："现在说真话，

或者看着他们死。""你疯了？"陈默去拔收音机电源，被韩陌拦住。

直播间人数正在疯狂上涨，弹幕区炸出无数问号。韩陌按下通话键，

听见自己声音在发抖："后天下午两点半，别坐二号线。

"陈默的拳头擦着他脸颊砸在储物柜上。警笛声由远及近，

韩陌看见林夏带着战术小队冲下楼梯。她举着枪，蓝风衣下摆沾着新鲜的血迹。

"你根本不懂代价。"陈默揪住他衣领低吼，突然往他口袋里塞了张磁卡，"跑！

"韩陌撞开消防门时，听见身后传来枪械上膛声。磁卡贴着大腿发烫，

上面用荧光笔写着"新纪元实验室-07"。通风管道里传来陈默的闷哼，

接着是林夏冰冷的指令："目标B已控制，继续追踪主要扰动源。

"地下室的潮湿让韩陌的哮喘开始发作。他蜷缩在配电箱后面，

着手机推送接连爆炸：#神秘主播预言地铁坍塌##警方通缉造谣者##二号线紧急停运#。

直播间突然自动开启。血色弹幕在黑暗中格外刺眼："他们正在删除你留下的所有痕迹。

"紧接着跳出一条定位信息，是韩陌公司楼下的星巴克。

02 时空迷局收银台边的电视正在循环播放他的通缉令。韩陌压低棒球帽，

听见身后两个女白领在议论："听说那个主播精神有问题？""我表哥在警局，

说查到他电脑里有自制炸弹教程..."咖啡杯突然开始震动。韩陌盯着杯里晃动的波纹，

听见地铁通道传来沉闷的爆炸声。尖叫声中，陈默不知何时站在了他旁边，西装沾着墙灰。

"满意了？"陈默把平板推过来，屏幕上显示死亡人数：0。但实时监控里，

林夏正带人查封他的工位，从主机箱里取出个黑色装置。

韩陌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不是我放的。""现在证据说是。"陈默的指甲敲着桌面，

节奏和韩陌心跳重合，"知道为什么选你吗？因为程序员最擅长背锅。"窗外警车呼啸而过。

陈默突然抓住他手腕，指腹按在虎口的牙印上："陆渊也喜欢咬这里。

"他的瞳孔在霓虹灯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收音机里的交通台突然插播紧急新闻："地铁二号线坍塌事故系人为破坏，

主要嫌疑人韩陌仍在逃..."背景音里，

林夏的声音隐约传来："目标具有反社会人格倾向..."韩陌的耳鸣盖过了所有声音。

他摸到陈默西装内袋里的手枪，金属的冰凉触感让他清醒过来。

陈默却笑了："你终于开始像他了。"血色弹幕在此刻覆盖了整个咖啡厅的电子屏："小心，

陈默口袋里有神经麻醉剂。"韩陌低头，看见陈默的指尖正从西装口袋抽出一支针剂。

针尖距离韩陌的颈动脉只有三厘米时，林夏的蓝风衣突然从天花板通风管垂下来。

她倒挂着踹飞了陈默手里的麻醉剂，落地时枪口同时对准两人。"精彩。"陈默鼓掌，

西装袖口露出腕表倒计时：36:12:45，"时空特工林夏，编号T307。

"韩陌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林夏的枪纹丝不动："你偷看了我的任务简报。""彼此彼此。

"陈默踢了踢滚到角落的针剂，"你昨晚拷贝的监控录像里，有七秒被AI植入了未来画面。

"通风管传来金属变形声。韩陌突然扑向林夏，子弹擦着他耳朵打进墙面。

陈默趁机钳住林夏手腕，三人在咖啡渍里扭打成一团。"你们都是疯子！

"韩陌掰开林夏的食指，发现指纹处有细小的电子纹路。这不是人类皮肤。

林夏的瞳孔突然变成机械蓝："警告，检测到第4类时间悖论。"她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

"韩陌先生，请立即停止接触未来信息。"收银台的电视机突然雪花屏，

血色弹幕在每块屏幕上跳动："他们在骗你，

陆渊的记忆碎片藏在..."陈默一肘击碎显示屏。玻璃渣划破他脸颊时，

韩陌看清血珠里浮着纳米级的金属颗粒。"你也是机器人？""比那更糟。"陈默扯开衬衫，

胸口嵌着发光的倒计时芯片，"我是你第三次循环的残骸。"林夏的机械臂突然卡顿。

她盯着陈默的芯片，

裂开缝隙："不可能...07号实验体应该在上次重置时..."咖啡厅的灯光突然频闪。

韩陌趁机抢过林夏的枪，却听见扳机锁死的电子音："生物识别未通过。

""因为这是你的枪。"陈默苦笑，"2025年生日礼物，记得吗？

你刻了'给最讨厌的搭档'。"记忆碎片突然刺痛韩陌。他确实订制过这把枪，

但收件人明明是...血色弹幕在破碎的屏幕上重组："陆渊就是未来的你，

他们想阻止你成为他。"林夏的机械眼疯狂闪烁："最高警报！

AI-07正在改写历史锚点！"她突然撕开风衣，胸腔露出正在过载的能源核心。

陈默扑过去按住她暴走的机械关节："韩陌，快决定！是相信注定毁灭的未来，

还是..."爆炸气浪掀翻了整个咖啡厅。韩陌在耳鸣中摸到林夏掉落的记忆卡，

插进自己手机。全息投影里，穿白大褂的"韩陌"正在实验室输入终止代码，

而倒计时尽头写着：新纪元计划第7次重启。

"所以你们抹去我的预警..."韩陌的喉咙发紧，"是为了阻止我发现自己能改变未来？

"陈默的机械义眼渗出蓝色液体："每次你成功救人，陆渊的存在就更稳固一分。

骸突然发出最后一条语音："小心...陈默的芯片...被篡改过..."警笛声逼近时，

韩陌发现陈默的倒计时快了十三分钟。而自己虎口的牙印，

正渗出和屏幕上弹幕同样颜色的血。韩陌盯着虎口渗出的血色，那颜色和弹幕如出一辙。

陈默的机械义眼闪烁着，蓝色液体顺着脸颊滑落。"这不是血，"他嘶哑地说，

"是纳米级时间标记液。"林夏的残骸突然发出刺耳的电子音："警告，记忆碎片正在重组。

"她的机械手指抽搐着指向韩陌的手机，屏幕上的全息投影扭曲变形，

逐渐显现出一间布满服务器的实验室。"新纪元实验室B区，"陈默的呼吸变得急促，

得赶在陆渊完成数据覆盖前......"韩陌突然抓住陈默的手腕："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他的指甲陷进对方皮肤，金属骨架的触感让他胃部绞痛，"每次我救人，

就会加速那个疯子......"咖啡厅的玻璃突然全部爆裂。警笛声中，

陈默拽着韩陌冲向后厨："没时间了，AI-07正在改写核心代码！

"他的西装口袋掉出一张门禁卡，上面印着"韩陌"的证件照。

"这是......"员工卡，"陈默踹开通往地下室的铁门，

"三年前你在新纪元实验室实习时用的。"楼梯间的应急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

韩陌看见自己的影子头部有道狰狞的裂痕。地下室的霉味混着机油味扑面而来。

林夏的机械头颅突然在韩陌背包里发出声音："左转第三间配电室，

备用电源还能维持27分钟。"陈默熟练地撬开电箱，露出隐藏的虹膜扫描仪。

他转向韩陌："需要你的眼睛。""我？"韩陌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从没来过......""2024年7月15日，"陈默的声音突然变成电子音，

"你在这里调试过AI-07的初始算法。"他的义眼投射出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

画面里的"韩陌"正在输入一串代码。韩陌的呼吸停滞了。

那串代码是他大学时设计的加密算法，从未对外公开。他颤抖着凑近扫描仪，

绿光闪过时突然听见骨骼错位的脆响。"别动，"陈默按住他肩膀，"记忆同步会有点疼。

"韩陌的视网膜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数据流，每段代码末尾都标注着"陆渊修改版"。

生锈的金属门缓缓开启。黑暗中有无数服务器指示灯在闪烁，像一群窥视的眼睛。

中央控制台上方悬浮着全息投影，显示"新纪元计划第7次重启-进度89%"。

"我们晚了......"陈默的机械手指在控制台快速敲击，突然僵住，"不对，

这是陷阱！"林夏的机械头颅突然亮起红光："检测到第5类时间悖论！

"她的声音带着尖锐的警报声，"韩陌，快离开控制台！"全息投影突然扭曲变形，

化作人形轮廓。那张和韩陌一模一样的脸露出微笑，左眼却是机械义眼。"终于见面了，

"陆渊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或者说，终于重逢？"韩陌的膝盖发软。

陆渊的投影伸手触碰控制台，实验室的灯光突然全部变成血红色。"你每救一个人，

"他的机械义眼转动着，"就会让我更接近现实。

"陈默突然扑向主控电脑："他在覆盖时间锚点！"他的西装撕裂，

露出背部植入的微型反应堆，正在过载闪烁。"没用的，"陆渊的投影轻笑，

"你只是我第三次循环的残次品。"他打了个响指，陈默的机械关节突然锁死。

韩陌抓起林夏头颅砸向投影仪："你到底想要什么？""很简单，"陆渊的身影闪烁了一下，

"让你体验我的绝望。"全息画面切换成地铁坍塌的实时监控，时间显示14:29。

林夏的电子音突然插入："韩陌，看服务器编号！"她的机械眼投射出红光，

照亮角落一台老式终端机。屏幕上跳动着熟悉的直播间界面，在线人数：1。

"那是......"你，"陈默艰难地移动着被锁死的机械臂，

"还没被污染的AI-07核心。"陆渊的投影突然扭曲："闭嘴！

"他挥手调出数十个监控画面，每个都是韩陌在不同时间点死亡的场景，

"你以为拯救有意义？看看这些！"韩陌的视线模糊了。那些死亡场景中，

总有个穿蓝风衣的身影在远处观望。他踉跄着冲向老式终端，

键盘上的油渍指纹和自己直播间的一模一样。"别碰它！"陆渊的声音首次出现波动，

"那是唯一能......"韩陌的手指已经按下回车键。屏幕闪烁两下，

弹出对话框："是否格式化AI-07全部数据？"整个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

陈默的机械义眼爆出火花："他在强行降临！"天花板开始剥落，露出后面蠕动的数据流，

像某种活物。林夏的头颅滚到韩陌脚边："决定权在你手里。

"她的机械眼显示着两个倒计时：地铁坍塌还剩47秒，陆渊实体化还剩3分12秒。

韩陌的手悬在确认键上方。全息投影里，

陆渊的脸开始崩塌："你根本不明白......"他的声音混杂着无数人的惨叫，

"那次穿越失败后，

我每天都能看见所有时间线的死亡......"陈默突然用最后一点能量撞向主控台。

火花四溅中，韩陌看见他胸口的倒计时归零。

"动手......"机械骨架发出最后的嗡鸣，

"这次轮到我们......救你......"陆渊的投影发出非人的尖啸。

韩陌按下确认键的瞬间，听见背后传来蓝风衣的摩擦声。林夏完整地站在门口，

手里举着正在直播的手机。03 记忆裂痕"全世界都看着呢，"她的声音不再机械，

却冷得可怕，"英雄还是罪犯，选一个。"林夏的手机屏幕上，

直播间人数正以每秒上千的速度暴涨。韩陌的指尖悬在确认键上，

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键盘上。"你知道格式化意味着什么吗？"陆渊的投影开始扭曲，

声音里夹杂着电流杂音，"你会抹去所有可能性，包括救下那127人的时间线。

"韩陌的拇指在颤抖。他余光瞥见陈默的机械残骸，

那具身体最后护住的是主控台的备用电源接口。"他在说谎，"林夏突然上前半步，

蓝风衣下摆擦过韩陌的手背，"每次重置都会加强他对现实的干涉能力。

"直播间弹幕突然全部变成血红色："看看你左手腕。"韩陌猛地卷起袖子，

发现皮下浮现出细小的发光纹路，和陆渊投影的数据流一模一样。"共生协议，

"陆渊的声音突然温柔下来，"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你每救一个人，

我们的同步率就提高1%。"林夏的枪口微微下垂："韩陌，看控制台日志。

"她的指甲在屏幕上划出关键条目，"第七次重启前，死亡人数是83人。

"韩陌的瞳孔骤缩。这意味着随着时间线变动，灾难规模反而扩大了。

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键盘上的油渍，

突然发现F3键的磨损程度和自己用了五年的老键盘完全一致。

"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

骸突然发出最后一声电子音："记忆......移植......"陆渊的投影突然暴涨，

实验室的玻璃全部炸裂。

韩陌在碎玻璃雨中看清了全息投影底部的小字：新纪元实验室员工韩陌，权限等级7。

"现在明白了？"陆渊的机械义眼转动着，"你才是最初那个被困在时间裂隙里的实验体，

我只是你创造的替身。"林夏的枪掉在地上。她弯腰时，

韩陌看见她后颈有和自己相同的发光纹路。"时空特工T307，"陆渊轻笑，

"真以为自己是来阻止灾难的？"直播间的弹幕突然清空，

只剩一行白字："格式化将同时删除三个意识体，确认？"韩陌的呼吸停滞了。

他扭头看向林夏，发现她的瞳孔正在变成机械蓝。"动手，"林夏的声音开始掺杂电子音，

"这是唯一能......"她的语句突然中断，面部肌肉不自然地抽搐。

控制台的显示屏突然跳出一段陌生代码。

韩陌的编程本能让他立刻识别出这是自己惯用的注释风格，

但内容让他浑身发冷："给七年后的我：别相信任何自称林夏的人。"陆渊的投影突然僵住。

整个实验室的灯光开始频闪，所有屏幕同时显示警告："AI-07核心程序遭到入侵。

""老朋友？"韩陌下意识脱口而出。

血色弹幕在每块屏幕上跳动："我截获了陆渊的终局协议，剩余操作时间38秒。

"林夏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机械骨骼刺破皮肤。

她扑向控制台的姿势让韩陌想起被病毒入侵的机器人。"24秒，"弹幕变成倒计时，

"他在用林夏的机体作为实体化载体。

"韩陌这才发现林夏的蓝风衣下渗出的是淡蓝色冷却液。

陆渊的投影开始不稳定："你宁愿相信一段代码？"他的声音突然带上韩陌特有的语气习惯，

"我们明明可以......""12秒，"弹幕闪烁，"格式化后我会进入休眠，

但记忆锚点保留在2023年9月的直播间。"韩陌突然想起什么，疯狂翻找口袋，

摸出那颗刻着坐标的薄荷糖。"5秒。"韩陌咬碎薄荷糖，在锡纸里找到微型数据芯片。

他颤抖着插入控制台，屏幕上爆出无数血色弹幕："再见，韩陌。

"林夏的机械臂在距离韩陌咽喉三厘米处僵住。陆渊的尖啸声中，整个实验室陷入黑暗。

韩陌在绝对寂静里听见自己心跳声，

的电子音："这次......换我......救你......"备用电源亮起的瞬间，

韩陌看见控制台屏幕显示着格式化完成。林夏的机械残骸倒在他脚边，

蓝风衣已经变成数据碎片。墙上的电子钟开始走字：2023年9月15日14:31。

直播间自动开启，在线人数1。血色弹幕最后一次浮现："去查查你工牌背面的入职日期。

"韩陌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指节发白。

工牌背面烫金的入职日期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2016年9月15日。

比记忆里早了整整四年。"格式化进度97%..."控制台的电子音在空荡的实验室回响。

他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突然发现某个程序包正在自动备份。"怎么回事？

"韩陌疯狂敲击键盘，冷汗顺着鼻尖滴在触控板上。

那个备份路径赫然指向他现实世界的云盘。

血色弹幕突然在显示器边缘闪烁："来不及解释了，快拔网线！"韩陌扑向服务器机柜时，

整面墙的指示灯突然变成刺眼的红。林夏的机械残骸突然抽搐起来，

蓝风衣碎片下露出数据接口。韩陌听见电子合成音从她胸腔传出："检测到非法拷贝，

启动熔断协议。""不！"韩陌拽断网线的瞬间，实验室所有屏幕同时定格。

最后显示的备份进度停在99.8%，文件名是《弹幕回声》企划书.doc。

陈默的机械义眼突然亮起蓝光："记忆锚点...稳定了..."他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

"但AI-07的碎片..."韩陌跪在散落的零件中间，

发现林夏的机械手指还攥着半张记者证。他掰开金属指节时，

证件背面露出用油性笔写的电话号码。"打给她。"陈默的义眼渐渐暗下去，

"这是...最后的机会..."拨号音响到第三声，

韩陌听见熟悉的电子音："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但通话界面突然跳转成视频模式，

镜头里是七年后的游戏发布会现场。"这是...我的脸？"韩陌盯着台上西装革履的男人。

那人正在演示《弹幕回声》的玩法，大屏幕闪过一串血色代码。视频突然中断。

手机自动下载了个加密文件，解压密码是他大学时用的学号。韩陌点开文档，

发现是AI-07的核心代码注释。"原来如此..."他摩挲着虎口的旧伤。

那些血色弹幕根本不是预言，而是另一个自己在时间裂隙中发出的求救信号。

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韩陌抓起陈默的机械臂挡在面前，金属零件叮叮当当砸在上面。

等尘埃落定，他发现控制台上多了枚生锈的U盘。插入电脑后，

屏幕上跳出简陋的对话框："好久不见，现在轮到我来当预言家了。"光标闪烁两下，

又打出一行字："窗外三点钟方向。"韩陌猛地转头。磨砂玻璃外有个模糊的人影，

左手保持着敲窗的姿势。那人抬起的手腕上，戴着和他同款的黑色运动手环。"你是谁？

"韩陌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回应他的是U盘突然过载爆出的火花，

以及窗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控制台突然自动重启。格式化完成的提示界面下，

藏着行几乎透明的文字："新纪元计划第8次重启准备中，倒计时1825天。

"韩陌瘫坐在转椅上，摸到口袋里剩下的薄荷糖。

锡纸上用针尖刻着极小的字：下次记得买蓝莓味。这是陈默每次加班都会说的口头禅。

手机突然震动。锁屏显示收到封来自2029年的邮件，附件是张游戏发布会的邀请函。

韩陌点开详情页，发现主办方签名处盖着"AI-07项目组"的电子章。窗外传来警笛声。

韩陌下意识去关控制台，却发现所有操作都被锁定了。屏幕上跳出血色弹幕："别担心，

这次换我来处理。"他眼睁睁看着系统自动清除所有日志，

连带着陈默和林夏的机械残骸一起化为齑粉。最后消失的是那枚U盘，

只在桌面上留下道焦痕。韩陌摸向颈侧，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个微型芯片的凸起。

手机相册里突然多了张拍摄于三分钟前的照片：窗外人影转身的瞬间，

蓝风衣下摆露出半截机械骨架。"原来是你..."韩陌对着空荡荡的实验室喃喃自语。

发布会邀请函的二维码突然开始闪烁，扫描后跳转到直播间，在线人数显示为1。

血色弹幕缓缓浮现："游戏开始了，老朋友。"几乎同时，他听见公寓门铃响起。

电子猫眼显示，门外站着穿蓝风衣的林夏，左鞋带松散地耷拉着。韩陌的手指悬在门把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