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下吃了十八年苦，我终于被豪门认回。可家里已经有了一个被娇养了十八年的假千金。
我以为亲情可以弥补过去的苦。可亲生母亲握着我的手，说的第一句话是：“晚晚，
你回来得正好。”“隔壁陈家那个快死的病秧子，需要一个八字硬的女孩去冲喜。
”“你妹妹娇贵，受不得这个苦。”“你是在乡下长大的，命硬，正好合适。
”假千金在一旁，露出了得意的笑。1黑色的轿车停在村口时，我正喂完猪，
满身都是猪食的酸臭味。车上下来一个穿着套裙的女人，妆容精致，她看到我，
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你是沈晚？”我点点头，局促地在满是补丁的裤子上擦了擦手。
她是我妈，林秀。来接我回家的亲妈。我被她领着，第一次坐上了这么好的车。车里很香，
和我身上的味道格格不入。我缩在角落，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十八年了。
我以为他们不要我了。我以为我这辈子，就要烂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现在，他们来接我了。
车子开进了一片我只在电视里见过的富人区。别墅大得像个城堡。
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女孩冲了出来，扑进林秀怀里。“妈，你可算回来了。”她叫沈悦，
那个占了我十八年人生的假千金。林秀抱着她，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妈给你带回来一个礼物。”沈悦这才看到我，她眼里的鄙夷和嫌弃毫不掩饰。“她是谁啊？
脏死了。”林秀拉着我，把我推到客厅中央。一个威严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
那是我的亲生父亲，沈建国。他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我局促地站着，
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林秀终于握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很软，很暖。我鼻子一酸，
眼泪差点掉下来。十八年的委屈，好像在这一刻找到了出口。“晚晚，你回来得正好。
”我用力点头，以为她要说“以后我们补偿你”。“隔壁陈家那个快死的病秧子，
需要一个八字硬的女孩去冲喜。”我脑子嗡的一声，懵了。“你妹妹娇贵，受不得这个苦。
”林秀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子，扎进我的心脏。“你是在乡下长大的，命硬，正好合适。
”我猛地抽回手，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她脸上没有一丝愧疚，只有理所当然。
旁边的沈悦挽着她的胳膊，冲我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原来，他们接我回来，不是因为亲情。
只是因为，我是一件合适的工具。一件可以用来给妹妹挡灾的，命硬的工具。我的心，
一瞬间冷到了底。2我被关进一个房间。房间很大，比我乡下整个家都大。柔软的地毯，
水晶吊灯，独立的衣帽间和浴室。可这一切，都像一个华丽的牢笼。我冲到门口，
门被反锁了。“放我出去！”我用力拍打着门板，手心都拍红了。门外没有任何回应。
我靠着门滑坐在地，抱住膝盖。原来这就是我的家。一个比陌生地方更冰冷的地方。
到了晚上，门终于开了。林秀端着一碗燕窝走进来，放在桌上。“把这个喝了，养养身体。
”她的语气，像是在施舍。“我不嫁。”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是你们的工具。
”林秀的脸色沉了下来。“这由不得你。”“沈晚，你别忘了，你身上流着沈家的血，
就该为沈家做贡献。”“你妹妹从小金枝玉叶，嫁过去那种人家，不是毁了她一辈子吗？
”“你不一样，你在乡下什么苦没吃过？这算什么。”她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
“那也是你们造成的！”我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如果不是你们抱错，吃苦的就该是她！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我脸上。***辣的疼。“放肆！”林秀的手在发抖，
气得胸口起伏。“你怎么能跟悦悦比？她是我们精心培养出来的名媛，你呢？
”她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的轻蔑让我无地自容。“你除了这张脸，还有什么？粗鄙，无知，
上不了台面。”“让你嫁进陈家，是你的福气。”“陈家有的是钱，就算那个陈序死了，
你当个年轻的寡妇，一辈子也吃穿不愁，总比你在乡下喂猪强。”她说完，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她停下脚步。“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想不通，就别怪我不念母女情分。
”门再次被锁上。我摸着滚烫的脸，笑了。母女情分？我们之间，有过这种东西吗？
3第二天，沈悦来了。她穿着一身名牌，手里拎着最新款的包，像个骄傲的孔雀。
她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姐姐，你想通了吗？
”她故意把“姐姐”两个字咬得很重。“别做梦了，你以为反抗有用吗？”“爸妈决定的事，
谁也改变不了。”她走进房间，手指划过昂贵的梳妆台。“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感谢你。
”“谢谢你替我去受这个苦。”“陈序那个病秧子，听说浑身都烂了，每天咳血，
活不过半年了。”她说着，露出一脸嫌恶的表情。“真是想想都恶心。”“不过你不用怕，
你在乡下见惯了死猪死狗，应该不觉得什么吧？”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滚出去。”“哟，生气了？”沈悦笑得更开心了。“姐姐，你别这么不识好歹。”“你看，
你回来了，爸妈也没把你赶出去，还让你住这么好的房间。”“只是让你嫁个人而已，
又不是让你去死。”“你应该感恩戴得才对。”她的每一句话，都在挑战我的底线。
我猛地站起来，朝她走过去。她吓得后退了一步。“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敢动我一下，
妈不会放过你的！”我停在她面前，冷冷地看着她。“总有一天，你会为你今天说的话，
付出代价。”沈悦愣了一下，随即捂着嘴笑起来。“我好怕啊。”“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
还想威胁我？”“沈晚，你还是先想想怎么伺候那个快死的男人吧。”她笑着转身，
扭着腰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一片冰冷。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必须想办法逃出去。
我开始在房间里寻找机会。窗户被钉死了，唯一的出口就是门。深夜，
我听着外面没有动静了，用发卡捅开了门锁。我蹑手蹑脚地走下楼。别墅里一片漆黑，
安静得可怕。就在我快要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客厅的灯突然亮了。林秀和沈建国，
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看着我。“想跑？”林秀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来。
两个保镖从暗处走出来，抓住了我的胳膊。我被拖回了房间，狠狠地摔在地上。
林秀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会听话了。”她拿起了手机，
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是张村长吗？”“我是沈晚的母亲。
”“麻烦你转告一下收养沈晚的那对夫妻。”“如果沈晚不听话，他们那几亩地，
就别想再种了。”电话开了免提，村长唯唯诺诺的声音传来。“好的好的，沈太太，
我一定转告。”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养父母是我唯一的软肋。他们那么善良，
那么辛苦，我怎么能连累他们。“不要！”我爬过去，抓住林秀的裤脚。“我求你，
不要动他们。”“我嫁，我嫁还不行吗？”林秀收起手机，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她蹲下来，拍了拍我的脸。“早这样不就好了。”“记住，这是你的命。”4.没有婚礼，
没有仪式。我就像一件货物，被一辆车送到了陈家。陈家比沈家更气派，也更冷清。
整座庄园，都笼罩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氛。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把我领了进去。他看我的眼神，
充满了同情。“沈小姐，跟我来吧。”我跟着他，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挂着许多照片，
都是一个英俊男人的。想必，那就是陈序。他笑得那么阳光，
和传闻中那个“快死的病秧子”判若两人。管家把我带到一扇门前。“少爷就在里面。
”“从今天起，你负责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记住，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
”他推开门，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扑面而来。房间里光线昏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床上躺着一个人，盖着厚厚的被子，只能看到一头黑色的头发。
“咳咳……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床上的人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我走过去，
扶住了他。他转过头，一张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出现在我面前。瘦得脱了相，眼窝深陷。
但依然能看出，他曾经是多么的英俊。他就是陈序。他看着我，眼神空洞，没有任何情绪。
“你就是……沈家送来的人？”他的声音，沙哑又虚弱。我点点头。“滚。
”他只说了一个字。我愣住了。“没听见吗？滚出去！”他又开始剧烈地咳嗽，
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站在原地。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两个护士冲了进来。他们熟练地给陈序检查，打针。
我被推到了一边，像个多余的人。折腾了半个多小时，陈序才终于安静下来，睡着了。
医生摘下口罩，疲惫地对我说。“你是新来的冲喜太太？”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叹了口气。“少爷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他的脾气也不好，你多担待点。
”“有什么事，就按铃叫我们。”他们走了，房间里又只剩下我和陈序两个人。
我看着他毫无生气的睡颜，心里一片茫然。这就是我未来的生活吗？
守着一个随时会死的男人，在这个冰冷的房子里，耗尽我的一生？我走到窗边，
拉开厚重的窗帘。外面是灰蒙蒙的天。我的未来，也像这天气一样，看不到一丝阳光。
5.夜深了，我蜷缩在房间角落的沙发上，不敢睡去。偌大的房间里，
只有床上那人平稳但微弱的呼吸声。还有浓得化不开的药味。这味道让我头晕，更让我绝望。
突然，一阵压抑的***声从床上传来。我立刻惊醒，跑了过去。“你怎么了？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陈序的脸上。他眉头紧锁，额头上全是冷汗，身体在微微颤抖。
“水……”他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我赶紧倒了一杯温水，扶起他，小心地喂他喝下。
他的嘴唇干裂，触感冰凉。喝完水，他似乎好了一些，呼吸也平复了许多。
我刚想把他放平躺下，手腕却被他抓住了。他的手没什么力气，却抓得很紧。“别走。
”他闭着眼睛，声音微弱得像是在说梦话。我停住了动作，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是在害怕吗？害怕一个人面对死亡？我和他，都是被命运放弃的人。在这一刻，我对他，
竟生出了一丝同病相怜的悲悯。我没有抽回手，就那么让他抓着，坐在床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再次醒来，是被一声轻笑惊醒的。我猛地睁开眼，
发现天已经亮了。而本该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陈序，此刻正半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
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晨光中，他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眼神却清明锐利，
哪里还有半分病弱的样子。“醒了？”他的声音不再沙哑，而是带着一丝调侃的磁性。
我瞬间清醒，猛地站起来，戒备地看着他。“你……你不是……”“不是快死了？
”他合上书，放在一边，然后掀开了被子。我惊愕地看着他，他身上穿着干净的睡衣，
并没有沈悦口中说的什么“浑身都烂了”。“让你失望了。”“我暂时还死不了。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他很高，我需要仰视他。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笼罩着我。
“你……你一直在装病？”我终于反应过来。“不完全是。”他淡淡地说。“我确实中毒了，
不过，没有他们以为的那么严重。”“如果不装得惨一点，怎么能让下毒的人放松警惕呢？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豪门内斗，下毒，伪装……这些只在电视剧里看到的情节，
竟然真实地发生在我面前。“那你为什么……”“为什么告诉你？”他打断了我。“因为，
你很有趣。”他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我昨天被林秀打过的地方。虽然已经消肿，
但还是有点疼。“沈家把你送来，不是冲喜，是送死。”“他们巴不得我快点死，
好让你这个‘克夫’的名声坐实，彻底毁了你。”“我们，好像有共同的敌人。
”他的手指冰凉，但他的话，却像一道光，照进了我无边的黑暗里。6“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看着他，冷静地问。陈序似乎有些意外我的镇定，他收回手，唇边勾起一抹赞赏的笑。
“聪明。”“我需要一个掩护。”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我的继母和弟弟，一直盯着我。
”“他们以为我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最近动作越来越大。”“你的到来，正好可以麻痹他们。
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冲喜新娘，没有任何威胁。”“他们会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嘲笑你，
折磨你，而这，正是我需要的时间。”我明白了。他要我当他的挡箭牌。用我来吸引火力，
他好在暗中行事。“我有什么好处？”我问。“帮你离开沈家，
给你一笔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钱，送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陈序转过身，看着我。
“或者，帮你复仇。”复仇。这两个字，像一颗火星，点燃了我心中压抑的恨意。
林秀的耳光，沈悦的嘲讽，沈建国的冷漠。一幕幕在我脑海中闪过。
我凭什么要像个垃圾一样被他们丢来丢去？“我选第二个。”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陈序笑了。“好。”“从今天起，我们是盟友。”我们的联盟，就这么在清晨的阳光下，
悄然成立。白天，他依旧是那个缠绵病榻，脾气暴躁的病秧子。他会故意打翻我端的药，
会把饭菜扫到地上，会用最刻薄的话骂我。而我，则扮演一个逆来顺受，笨手笨脚，
被吓得瑟瑟发抖的乡下丫头。每一次，我都能感觉到暗处有眼睛在监视着我们。
那些是他的继母，柳如玉的人。到了晚上，等所有人都睡了，陈序才会卸下伪装。
他会教我读书写字。我的名字，沈晚，他教我写了一遍又一遍。“晚，是‘知也无涯，
应物不穷’的晚。”他会给我讲很多外面的事情，金融，艺术，历史。
那些是我从未接触过的世界。他还会找来很多关于草药的书给我看。
“你不是说你在乡下认识很多植物吗？”“这些书，或许对你有用。
”我们像两个躲在黑暗里的同谋，分享着彼此的秘密，也分享着难得的温暖。
在这个冰冷的陈家，他是我唯一的光。一天晚上，我给他换药的时候，
看到他背上有一道狰狞的旧伤疤。“这是怎么弄的？”我忍不住问。他沉默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