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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灯火,两家人心

雁知亦然 著

其它小说连载

《二十年灯两家人心》这本书大家都在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小说的主人公是陈然老讲述了​热门好书《二十年灯两家人心》是来自雁知亦然最新创作的婚姻家庭,女配,家庭的小故事中的主角是老陈,陈然,张小说文笔超没有纠缠不清的情感纠下面看精彩试读:二十年灯两家人心

主角:陈然,老陈   更新:2025-11-05 23:4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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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深夜刺耳的电话铃声撕碎这份安稳。“车祸” 二字像惊雷炸响。

急诊室门口 “抢救中” 的红灯灼得人眼疼。

而血型报告抛出一个打败我二十年人生的真相。我们疼了二十年的儿子,竟与我们没有血缘。

看着满手油泥的亲生儿子。是怨是恨?是舍是留?1下午五点半,

我刚把择好的青菜放进水池里,水哗啦啦地响,听着就让人心里踏实。“建国,

看着点儿时间,小然说今晚准到家!”我朝客厅喊了一嗓子。“知道啦,听着呢。”老陈,

就是我那当老师的丈夫陈建国,应声慢悠悠的。他肯定又戴着老花镜,

窝在沙发里看他的报纸。这人,一辈子了,就是这么个不紧不慢的性子。窗外夕阳正好,

金灿灿的光铺进来,把整个屋子都照得暖烘烘的。我心里也跟这屋子一样,满满当当,

热热乎乎的。为啥?因为儿子陈然明天过生日,他今天要从大学回来了。想到儿子,

我这嘴角就忍不住往上翘。那孩子,从小就懂事,学习没让我们操过心,考上了好大学,

是我们一家子的骄傲。他下午还特意打了个电话,声音里都带着笑,说有个好消息。

关于实习的,等回家再跟我们细说,要给我们一个惊喜。惊喜不惊喜的,

他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回来,就是我和老陈最大的盼头了。我心里这么想着,

手上忙活得更起劲了。排骨早就炖上了,咕嘟咕嘟地在锅里冒着香气,

是小然最爱吃的糖醋口味。我还特意多做了几个他喜欢的菜。擦干手,

我走到客厅的置物架前。架子上摆着一张照片,是陈然小学毕业时照的,穿着白衬衫,

系着红领巾,笑得见牙不见眼,虎头虎脑的。我拿起相框,

用袖子轻轻擦了擦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看着照片里儿子那傻乎乎的笑脸,

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二十年了,这孩子就这么一晃眼长大了,

成了我们生命里最亮的那道光。“瞧你,又看照片,天天看还看不够。

”老陈从报纸后头探出半张脸。嘴上这么说,眼里却也是跟我一样的笑意。“你看你的报,

我看我的儿子,咱俩谁也别管谁。”我嗔怪地回他一句,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放回原处。

厨房飘来的香味越来越浓,时钟的指针慢慢走向七点。屋子里,只有报纸翻动的沙沙声,

和锅里炖肉的咕嘟声。这种平静又安稳的日子,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我心里盘算着,

等会儿儿子进门,是先让他喝口热汤,还是先听他讲那个“好消息”……2等了半晚上,

我和老陈都睡着了,心里揣着儿子要回家的喜悦,连梦都是甜丝丝的。也不知是夜里几点,

那阵刺耳的电话铃声,猛地扎进了这片宁静里,把我俩硬生生从睡梦里给拽了出来。

我的心口当场就是“咯噔”一下,慌得厉害。这深更半夜的,谁会来电话?

老陈摸索着开了台灯,昏黄的光线刺得人眼睛发涩。他伸手抓过床头柜上的话筒,

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喂,哪位?”我侧着身,屏着呼吸听。屋子里太静了,

静得我能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也能隐约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急促又严肃的人声,

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突然,老陈猛地坐直了身子,后背绷得僵直。

他脸上那点睡意瞬间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惊惶。“什么?!……车祸?

!……在哪家医院?!……好,好,我们马上到!马上!”“车祸”那两个字,像两颗子弹,

直直地打在我心窝上,我眼前顿时一黑。老陈“啪”地撂下电话,手抖得厉害,

几乎握不住话筒。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嘴里语无伦次地念叨着:“快,淑芬!快穿衣服!

市二院!小然……小然他出车祸了!”他一边说,一边胡乱地往身上套着外套,

扣子几次都扣错了位置。我整个人都僵住了,好像浑身的血都冻住了一样。脑子里嗡嗡作响,

只有一个念头在打转:小然……我的小然……老陈见我没动静,回过头,看到我煞白的脸,

他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声音发颤地对我说:“淑芬……别慌,千万别慌!孩子还在抢救,

等着我们呢……我们得稳住,得去救儿子!”他这话像是惊醒了我。对,儿子在等我们!

我猛地掀开被子,双腿却软得一下床就差点栽倒。我扶住墙壁,强迫自己站稳,

然后踉跄跄地扑到衣柜前,手抖得连衣服都抓不住。屋子里,

只剩下我们俩粗重、混乱的喘息声,和那无声无息、却足以将人吞噬的恐惧。

3医院走廊长得好像没有尽头,顶上的荧光灯管发出惨白的光,照得人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子里,呛得人心里发慌。我和老陈几乎是跑着冲进急诊大楼的。

一路跌跌撞撞,抓住一个护士就问:“陈然呢?刚送来的,车祸的男孩在哪儿?

”护士指了指抢救室的方向。那扇门紧闭着,“抢救中”三个红字,像烧红的烙铁,

烫得人不敢直视。一个医生拿着文件夹走过来,语气又快又急:“是陈然家属?

病人失血过多,情况很危险,需要立刻输血。你们谁是AB型血?

或者知道病人是什么血型吗?”“我!抽我的!”老陈几乎是吼出来的。

一把撸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胳膊,“我是他爸,用我的!”我也赶紧挤上前,

声音都在抖:“医生,用我的!我是O型,万能输血者!抽多少都行!”医生看了我们一眼,

快速吩咐旁边的护士:“带他们去验血,快!”我们被带到旁边的处置室,

针头扎进血管的时候,我甚至没感觉到疼。心里只反复念叨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我的血能救我儿子……时间一分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熬。没过多久,护士拿着化验单回来了,

脸上带着一丝困惑。她先看看单子,又看看我们,

迟疑地问:“你们二位……确定是孩子的亲生父母吗?”这话问得没头没脑,

我心里猛地一沉。老陈喘着粗气:“这还能有假?!医生,到底怎么了?快抽血啊!

”护士把那张薄薄的化验单递到我们面前,

指尖在上面点了点:“可是……根据血型遗传规律,父亲是A型,母亲是O型,

是绝对不可能生出AB型血的孩子的。”她顿了顿,声音清晰地补充道:“而病人陈然,

是AB型。”“绝对不可能……”“AB型……”这几个字,像一把巨锤,带着千斤的重量,

狠狠砸在了我的头顶上。我猛地扭头看老陈,他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嘴唇哆嗦着,眼睛死死盯着那张单子,好像要把它烧出两个洞来。周围所有的声音,

急救车的鸣笛、医生的呼喊、推车的轮子声……一下子全都消失了,或者说,我都听不见了。

整个世界,就只剩下头顶那盏惨白的灯,和那张足以把我们二十年的人生彻底压垮的纸。

我的腿一软,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倒。“淑芬!”老陈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扶住我。

我靠在他怀里,能感觉到他扶着我胳膊的手,抖得比我还厉害。

我们俩像寒风中两片相依的叶子,在这冰冷刺骨的真相面前,瑟瑟发抖。4我靠在老陈怀里,

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AB型”那三个字,像冰锥子一样,

在我心口反复地扎。二十年啊,我和老陈含辛茹苦,把陈然从那么小一点拉扯到现在。

他每一个笑容、每一声“爸妈”,都刻在我们骨子里。可现在,一张薄薄的纸告诉我们,

这一切可能都是假的?这让我怎么信?我怎么敢信!我抬起头,

看着抢救室那扇依旧紧闭的门,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我的小然还在里面生死未卜,可外面,

他的“爸妈”却连是谁都快弄不清了。这算怎么回事啊!老陈扶着我胳膊的手,紧了一下。

他低头看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那里面有和我一样的惊惶和痛苦。但更多的,

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硬撑起来的镇定。“淑芬,”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却异常坚定,

“你看着我。”我泪眼模糊地看向他。“现在,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问!

”他几乎是咬着牙在说,“天塌下来,也得先扛住!听见没有?小然还在里面,他需要咱们!

”他用力捏了捏我的肩膀,那力道让我清醒了几分。“你,守在这里。”他盯着我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交代,“一步也别离开!小然有任何消息,立刻打我电话。

”“我去……我去把这事儿弄清楚。”他说“弄清楚”三个字的时候,喉咙明显哽了一下。

我们都知道,这“弄清楚”的背后,可能是我们根本无法承受的真相。但他没有犹豫。

他把我扶到走廊旁边的塑料椅子上坐好。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所有的慌乱都压进心底。

然后,他转身就走,脚步有些虚浮,背影却在惨白的灯光下挺得笔直。

我看着他那件因为匆忙而扣错了扣子的外套,心里像刀绞一样疼。这个家,

一直都是他在撑着,现在,天真的要塌了,他依然得冲在最前面。我收回目光,

转向那扇生死之门,用袖子狠狠擦掉脸上的泪。老陈说得对,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的儿子,

无论他是不是我亲生的,他都是我的儿子陈然他正躺在里面,他需要我。我挺直了背,

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指甲掐进了掌心,用这点疼提醒自己必须保持清醒。

我就这么死死地盯着那扇门,像一尊突然被钉在椅子上的雕像,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小然,

妈在这儿,妈陪着你……而老陈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走廊拐角,

走向那片未知的、令人恐惧的迷雾。5我在医院走廊那把冰冷的椅子上,不知道坐了多久。

感觉像过了一辈子,又好像只有短短一瞬。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小然浑身是血的样子,

一会儿是那张要命的化验单。我不敢深想,只能死死盯着“抢救中”那三个字,

好像只要它不灭,我的小然就还有希望。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老陈发来的短信,

只有短短几个字:有点眉目了,在查,放心。放心?我怎么能放心。他一个人,

要去面对那么可怕的一件事。可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这里等。这种无力感,

比任何痛苦都更折磨人。又过了煎熬的几个钟头,老陈回来了。他脚步沉重,

脸色比离开时更加灰败,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嘴唇干得起了皮。“怎么样?”我立刻站起来,

抓住他的胳膊,声音都是抖的。他摇了摇头,疲惫地抹了把脸。“医院的老档案不全,

费了好大劲,才查到一点线索。”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当年同病房,同一天生的,

还有一个男孩,他妈叫王娟。”王娟……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地址呢?”我急急地问。

“只查到一个大概的片区,在城西那边的……老街。”老陈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艰涩。

城西老街,那是我们这座城市最老旧、最杂乱的地方。我们俩沉默地对视着,

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沉重和一丝不敢宣之于口的恐惧。去找那个孩子,

意味着我们可能真的要亲手揭开那个最残忍的真相。“你留在这儿,”老陈又一次这样说,

语气不容置疑,“我去看看。只是……看看。”我点了点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说不出话。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一起去面对可能出现的、更直接的冲击。老陈走了。

这一次,我看着他的背影,感觉他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他这一去,就是大半天。

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双倍的煎熬。我既要担心抢救室里的儿子,

又要悬心那个在城西老街的、素未谋面的“儿子”。直到天快擦黑,老陈才回来。

他默默地坐到我旁边的椅子上,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有些发直,

好像在看着很远的地方。“见到了?”我小心翼翼地问,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缓缓点了点头,

又摇了摇头,神情复杂极了。“见到了……在个修车行里,满手都是黑乎乎的油泥。

”他停顿了一下,“我……我没敢直接认。就说是远房表叔,路过看看。请他喝了瓶水。

”老陈的描述断断续续,但我能听出来,他的情绪很不对劲。不是厌恶,也不是愤怒,

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酸楚。“那孩子,叫张强。”老陈的声音更低了。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我看他修一辆摩托车,那零件复杂得很,可他摆弄起来,

特别专注,特别……像你年轻时候钻研你那织毛衣新花样的劲儿。”他转过头看我,

眼圈红得厉害:“淑芬,我跟他说了几句话。”“那孩子,眼神不飘,说话实在,

修车行的老师傅都听他的……他本来……他本来也该是在大学里的啊……”老陈说不下去了,

猛地低下头。用那双布满老茧的大手,捂住了脸。我坐在旁边,浑身冰凉,

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恨命运捉弄我们两家?怨谁偷走了我们二十年?

还是……心疼那个本该在我们身边长大、如今却满手油污的亲生骨肉?我说不清楚,

只觉得心口那块肉,被人用钝刀子,一下一下,割得生疼。6老陈自从修车行回来,

人就有点不对劲。不怎么说活,眉头拧成的疙瘩就一直没松开过。我知道,他心里那架天平,

一边是抢救室里生死未卜、养了二十年的陈然。

另一边是流落在外、吃了二十年苦的亲生儿子张强,这两头都沉甸甸地压着他。

他在医院走廊里来回踱步,像一头焦躁的困兽。终于,他停下脚步,看着我,

眼神里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淑芬,我想好了。”他说,“这么瞒着、猜着,

对谁都不公平,尤其是对那孩子。”“我得去跟他摊牌,把所有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他。

”我心里猛地一紧:“可他要是……要是恨我们,怎么办?或者,他根本不信呢?

”老陈苦笑了一下,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恨也好,不信也罢,那是他的权利。

但我们不能骗他,更不能让他从别人嘴里,或者用更残忍的方式知道这件事。

”“我们两个家,现在都站在悬崖边上,不能再因为隐瞒,摔得更碎了。

”我看着他坚定的样子,知道拦不住,也没法拦。这事儿,总得有个了断。第二天下午,

老陈又去了城西老街。我没跟去,心却跟着他一起悬在了半空。我在医院里坐立难安,

一会儿看看依旧昏迷的陈然。一会儿又望向窗外,想象着老陈和张强见面的场景。

那孩子会是什么反应?会破口大骂吗?还是会觉得我们是骗子?时间过得特别慢。

直到天色渐晚,老陈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来。他脸上没有争吵过的愤怒,

也没有得到谅解的释然。只有一种深深的、仿佛能把人淹没的疲惫。“说……说完了?

”我赶紧迎上去。他点了点头,重重地坐在椅子上,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就在修车行外面的马路牙子上,我俩蹲着说的。”老陈的声音沙哑。“我没绕弯子,

直接把血型报告、医院查到的线索,还有小然现在的情况,都跟他说了。”我屏住呼吸听着。

“那孩子……张强,”老陈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当时的画面。“他没吵也没闹,

就一直低着头,手里攥着个石子,在地上划来划去。我说完了,他半天没吭声。

”老陈的描述让我心里发酸,那孩子连发泄情绪都这么沉默。“后来,他抬起头,

眼睛红红的,问我:‘那……我妈指王娟的病,你们也知道?

’”我听着眼泪差点掉下来。看,这孩子第一反应,还是惦记着他那个生病的养母。“我说,

‘知道。孩子,我们不求你任何事,你也有权恨我们。但你有权知道真相。

”“你养母的病要治,小然的命……现在也悬在线上。’”老陈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把选择权,交还给他了。这是我们能做的,最不混蛋的事了。”走廊里陷入一片沉默。

我知道,老陈把一颗沉重的炸弹,放在了那个刚满二十岁的年轻人手里。而我们,

只能等待那未知的爆炸,或者……沉默的湮灭。7老陈跟张强摊牌后,家里的气氛更凝重了。

我们知道,现在不光是陈然一道生死关。还有张强和他生病的养母王娟那道人情关。

老陈把事情摆在了明面上,剩下的,就看人心怎么走了。我心里清楚,老陈做了他该做的,

那硬邦邦的、砸人心的事实,他去说了。那剩下这软和的、暖人心的活儿,得我来。

我不能再去想“谁偷了谁的人生”这种糊涂账了。越想心里越恨,越恨这事儿越没解。

我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全靠机器维持生命的陈然。忽然就明白了,现在,救命要紧,

不管是小然的命,还是那个叫王娟的女人的命。我打听好了王娟住的病房,

就在这栋住院楼的另一层。我去楼下食堂,不光买了给老陈的饭,

还特意多打了一份清淡的肉糜粥和小菜,用保温桶仔细装好。站在王娟的病房门口,

我心里还是怦怦直跳。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病房里有三张床,靠窗那张床上,

躺着一个瘦弱的女人,脸色蜡黄,正望着窗外发呆。我看过老陈手机里偷拍的照片,就是她,

张强的养母,王娟。我走过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些:“是……王娟妹子吗?

”她转过头,看到我,眼神里有些茫然和戒备。“你是?”我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

挤出一个笑,说:“我是……楼上病房的家属。我儿子也在这儿住院。听说你身边没人照顾,

就……就顺便给你带了点吃的。”她愣了一下,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大姐,

太麻烦你了……”“不麻烦,顺手的事。”我打断她,打开保温桶,粥的温热香气飘了出来。

“你病了,得吃点东西才有力气。”我拿起勺子,想递给她。看她手上还打着点滴,

不太方便,便下意识地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递到她嘴边。这个动作好像把她也弄懵了。

她看着我,眼神里的戒备慢慢化了,蒙上了一层水汽。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张开口,

把粥吃了下去。“谢谢……谢谢你,大姐。”她声音有点哑,低下头,用手背擦了擦眼角。

“别客气,都是当妈的,不容易。”我一边喂她,一边轻声说,“我儿子在楼上抢救,

我这心里……跟放在油锅里煎一样。看你一个人在这儿,我心里也不好受。”她听到这话,

抬起头仔细看了我一眼。那目光里有了点同病相怜的味道。“你儿子……怎么了?”“车祸。

”我简单地说,不想多提,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她叹了口气:“我这身子不争气,

拖累孩子了。我那个儿子,为了我的药钱,

没日没夜地在修车行干活……”她的话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我知道,她说的是张强,

是我的亲生儿子。可我只能装作不知道,顺着她的话说:“孩子孝顺,是福气。

你也得好好保重自己,才是对他好。”喂她吃完粥,我又去打来热水,

用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和手。她没有再拒绝,只是默默地看着我忙活,眼神复杂。等我忙完,

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忽然拉住我的袖子。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大姐……你……你心真好。

咱们都不容易……”我反手握住她枯瘦的手,那冰凉的触感让我心里一哆嗦。

我用力点了点头,喉咙发紧,什么也说不出来。我心好吗?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

我们这两个被命运拧在一起的女人。就像暴风雨里两条撞坏了的小船,除了互相搭把手,

还能怎么办呢?我走出她的病房,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终于让忍了半天的眼泪流了下来。

这眼泪,为小然流,为王娟流,也为那个我还没敢认的儿子张强流。

更为这扯不断、理还乱的一团乱麻而流。8也许是老天爷终于肯睁眼看看我们这家的惨状。

在经历了几天撕心裂肺的等待后,医生告诉我们,陈然的情况稳定了一些。

虽然还没脱离危险,但可以从ICU转到普通监护病房了,并且,他短暂地恢复了一点意识。

我和老陈几乎是扑到他的病床前。孩子瘦脱了相,脸上没一点血色,嘴唇干裂,

鼻子里还插着管子。可当他眼皮颤动了几下,慢慢睁开一条缝时,我觉得我那颗死沉沉的心,

终于又跳了一下。“小然……儿子……”我握着他没打点滴的那只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他眼神涣散,没什么焦点,过了好一会儿,才好像慢慢认出了我们。他嘴唇动了动,

发出一点微弱的气音:“妈……爸……”就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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