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万，三天内。"我妈把银行卡往桌上一拍。"妈，我哪有三十万。"我放下筷子。
"你年薪四十万，别装穷。"我爸在一旁抽烟，"你弟要结婚，婚房首付还差三十万。
""我弟结婚关我什么事？""你什么意思？"我妈拍桌子站起来，"我们养你这么大，
现在让你帮你弟，你就这态度？"我手机响了，是我老公发来的消息："公司通知，
这个月裁员名单下周公布。"我看着手机，又看看他们。"三天。"我爸掐灭烟头，
"三天后他们要交首付款。"1.我妈跟在我身后进了卧室："你什么意思？
是不是那个姓李的不让你给？""我老公没说不给。"我开始收拾换下来的衣服，
"我是真没钱。""去年年终奖八万，今年年中奖五万，你公积金每个月一万二，
"我妈掰着指头算，"这些钱呢？""生活开销，房贷车贷。
""你们两口子加起来年薪七十万，还完贷款还能剩四十万，"我妈在我房间来回走，
"你是不是背着我们给李家那边了？"我转过身："妈，我每个月还要给你们生活费，
每个月五千，一年六万。""那是应该的。""弟弟上大学，学费生活费我出的，
四年二十万。""你是姐姐。""他买车，十五万我出的。"我一条一条说，"他创业失败，
那三十万也是我垫的。"我妈愣了一下："那些是小钱，现在是你弟人生大事。""我没钱。
""那就卖你那辆车。""车是我老公婚前买的。""那把你公积金取出来。
"我妈走到我面前，"反正你们已经买了房，公积金放着也是放着。"我没说话。
她突然笑了："你是不是有钱不想给？你从小就这样，自私，什么都想着自己。""妈。
""三天，"她转身要走，在门口停下，"过了这三天，你弟婚事黄了，
你就别认我这个妈了。"门关上，我坐在床边，
看着手机里老公发来的第二条消息："我在裁员名单里。"2.第二天早上，
我妈打来电话："下午三点，你爸妈家，一家人商量商量。""我下午有会。""推了。
"我到的时候，我弟和他女朋友已经在了。"姐，你来了。"我弟站起来，"嫂子呢？
""他加班。""加班重要还是家里事重要？"我妈从厨房出来，"我看他就是不想来。
"我弟女朋友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她叫陈悦，长得很漂亮,今年二十四,比我弟小两岁。
"菜好了，先吃饭。"我爸说。
饭桌上很安静,我妈给我弟和陈悦不停夹菜,我面前的碗空着。"小姜啊，"我爸终于开口，
"你弟这婚房的事......""爸，我真没钱。""你老公那边呢？""他也没有，
他公司要裁员。""裁员？"我妈筷子一放，"他一个大男人，找不到工作？""妈，
现在经济不好，很多人都......""别找借口，"我妈打断我，"说到底就是不想给。
""阿姨，"陈悦突然说话了，"要不这样，我们自己想办法？""你们两个孩子哪来的钱？
"我妈说，"再说婚房是必须的，你爸妈那边催得紧。"我弟低着头吃饭，一句话不说。
"姐，"他突然抬头看我，"你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可以先借你十万。""十万？
"我妈站起来，"三十万你只给十万？""妈，我真的只有这些了。""你存款呢？
""我......"我停了一下，"我去年做了个理财，现在取不出来。"这是实话。
我去年把仅有的积蓄二十万买了一个五年期的理财产品,现在要取就要损失很多。
"那就损失点取出来。"我爸说。"爸，那要损失五万。""损失五万总比你弟结不了婚好。
"我看着他们，突然想笑。"我考虑考虑。""考虑什么？"我妈冲到我面前，
"你就说给还是不给！""妈！"我弟拦住她，"姐姐说了考虑，那就等等。""等什么等？
后天就要交钱了！"我站起来："我先走了。""你站住！"我没回头，直接出了门。
身后传来我妈的哭声："养了个白眼狼，
养了个白眼狼......"3.晚上十点,老公从公司回来。"谈得怎么样？
"他脱下外套。"他们要三十万。""给吗？""你觉得呢？
"他在沙发上坐下："如果给了，我们这个月房贷怎么办？""我知道。
""而且我可能真的要失业了，"他揉着太阳穴，"今天HR找我谈话，说让我主动离职，
可以多拿两个月工资。"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那就离职吧。
""可是......""我养你。"我握住他的手，"反正这些年都是我在养家。
"他看着我，没说话。我的手机响了,是我弟。"姐,你睡了吗？""没有。
""那个......我能去你家一趟吗？我就在你家楼下。"我愣了一下："你等着。
"五分钟后,我弟坐在我家客厅,手里拿着杯水,一直不喝。"姐,对不起。"他说。
"对不起什么？
道你压力大,可是......可是陈悦那边真的催得紧,她爸妈说了,没婚房就不让结婚。
""那就不结了。""姐！"他猛地抬头，"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怎么就不能这么说？
"我看着他，"你今年二十六了，这些年我给了你多少钱你知道吗？""我知道，
我都记着......""你记着？"我冷笑，"你创业那三十万,说好了是借的,现在呢？
""我会还的......""什么时候还？
你现在一个月工资五千,房租水电吃饭,还能剩多少？"他低下头。
"还有爸妈,每个月五千生活费,我给了八年,你给过一分钱吗？
""我工资低......""低？你女朋友的包,三万,我在她朋友圈看到了。
"我站起来,"你女朋友的手机,最新款,一万二。
""那是陈悦自己买的......""用什么买的？你的钱吧？
"我走到他面前,"你有钱给她买三万的包,没钱给爸妈生活费？"他脸红了："姐，
那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陈悦是我要娶的人......""爸妈不是你爸妈？"他不说话了。
我回到沙发上坐下："你走吧,这个婚房的事我帮不了你。""姐......""你走吧。
"他站起来,走到门口又停下："姐,你是不是恨我？"我没回答。"你从小就恨我对不对？
因为爸妈偏心我,所以你恨我。""你走吧。
受委屈了,可是......可是我也没办法,我不能选择我的出生......""出生？
"我转头看他,"你说出生？""我......""你知道吗,你不是我爸妈亲生的。
"他愣住了。"你是我爸妈领养的,在你两岁的时候。
"我看着他的表情,"你不是他们亲生的,我才是。
""你......你胡说......""不信你可以去问他们。
"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或者去做个亲子鉴定。
""你为什么......"他脸色发白,"为什么要这么说？""因为我受够了。
"我打开门,"受够了你们所有人。"他冲出去,我关上门。
老公从卧室出来："你怎么能这么说？""因为是真的。""什么？
""他真的不是亲生的,我十五岁的时候无意中知道的。
"我靠在门上,"我爸妈领养他,是因为他们觉得我是个女孩,不能养老。
"4.第二天中午,我妈打来十几个电话,我都没接。下午三点,她直接来了公司。
"你给我出来！"她在前台大喊,"姜文姝你给我出来！"我只能下楼。
"妈......"啪——她一巴掌打在我脸上。前台的小姑娘吓了一跳。
"你怎么能跟你弟说那些话？"我妈浑身发抖,"你是不是想拆散这个家？
""妈,我们回家说。""回家？你还想回家？
"她扯着嗓子喊,"你弟昨晚一夜没睡,今天早上跑去做亲子鉴定,你知道吗？"我没说话。
"你从小就坏,就会挑拨离间！"她又要打我,被保安拦住了。"你妈？"我同事小林过来。
"是。""阿姨,这是公司,有什么事回家说。"小林说。"回家？
我女儿都不认我这个家了！
上就哭,"我养了她三十年,她现在嫌弃我,嫌弃她弟弟......"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我蹲下来："妈,你起来,我们找个地方说话。""不起！
我今天就要让大家看看,看看你这个白眼狼是怎么对我的！
""阿姨,您这样......"小林想扶她。"别碰我！
"我妈甩开她的手,"你们这些人都是一伙的,都看不起我们农村来的......""妈！
"我打断她,"你够了！"她愣住了。"你要闹就闹,反正我不怕。
"我站起来,看着所有人,"她说得对,我是白眼狼,我不孝顺,我不给我弟买婚房。
""姜文姝......"小林拉我。"怎么,不行吗？
"我看着我妈,"你不是要让大家知道吗？那我就说清楚。
""你......""我每个月给你们五千生活费,给了八年,四十八万。
"我掰着指头算,"我弟上大学,学费生活费,四年二十万。他买车,十五万。
他创业,三十万。加起来一百一十三万。"围观的人开始小声议论。
"现在你们要我再拿三十万给我弟买婚房,我说没有,你们就说我不孝顺。
"我看着她,"那我问你,这些年你们给过我什么？""我们养你......""养我？
"我打断她,"我十八岁上大学就开始打工养自己了,你们给过我一分钱生活费吗？
"她不说话。"我大学毕业第一个月工资,三千块,我给你们寄了两千。
我自己吃了一个月泡面。""那是你应该的......""应该的？
"我笑了,"那我弟呢？他大学毕业到现在五年了,他给过你们一分钱吗？
""他工资低......""他工资五千,租房两千,吃饭一千,还剩两千。
这两千他都给他女朋友买东西了。"我蹲下来看着她,"妈,你告诉我,凭什么？
""因为他是男孩......""男孩就高人一等？女孩就该当牛做马？
"她看着我,眼泪流下来："姜文姝,你变了,你真的变了......""是,我变了。
"我站起来,"我不想再做那个听话的女儿了。""那你弟怎么办？""关我什么事？
你......"她指着我,手发抖,"你会遭报应的......""那就让我遭报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