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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世态见炎凉》

发表时间: 2025-10-31
清晨六点,医院走廊尽头的开水间。

林兮晨用冷水一遍遍拍打着脸颊,试图驱散整夜未眠的疲惫和脑中纷乱的思绪。

镜中的自己,眼眶深陷,嘴唇干裂,一夜之间褪去了所有少女的稚气,只剩下被现实催生出的、带着破败感的坚韧。

父亲的情况暂时稳定,但仍未苏醒。

福伯被她强行劝回家休息片刻,偌大的医院,只剩下她独自面对这残局。

三天。

三千多万。

这两个数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心上。

她不能坐以待毙。

父亲经营多年,总该有些人脉,有些旧情。

她必须去试试。

回到病房,仔细为父亲掖好被角,林兮晨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拿出仅剩的一些现金和一张平时不常用的银行卡。

她换上昨天让圆圆从杀青宴上帮她取回的、唯一一件还算得体的米白色风衣,将长发束起,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也……更像一个能谈事的成年人。

她的第一站,是父亲多年的好友,也是生意上往来最密切的合作伙伴,陈建邦叔叔的家。

陈家的别墅依旧气派。

她按响门铃,手心因紧张而微微出汗。

开门的是陈家的保姆,看到她,脸上露出一丝为难和同情。

“林小姐,您怎么来了……先生他,他一早就出门了。”

“没关系,我可以等。”

林兮晨挤出一个笑容。

“不用等了!”

一个略显尖利的女声从屋内传来。

陈太太穿着真丝睡袍,慢悠悠地走到门口,脸上挂着虚伪的惋惜,“兮晨啊,不是阿姨说你,你们家现在这个情况,就别到处乱跑了。

老陈他为了你们家的事,也惹了一身骚,这会儿正焦头烂额呢,真没空见你。”

她的话像软刀子,一下下割在林兮晨心上。

“再说了,你们家那窟窿,就是个无底洞,谁沾上谁倒霉。

听阿姨一句劝,回去想想办法,把能卖的都卖了吧,啊?”

大门在她面前缓缓关上,隔绝了内里的温暖,也彻底斩断了她对“世交”的最后一丝幻想。

林兮晨站在冰冷的台阶上,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凉了半截。

她没有时间悲伤,立刻赶往下一个地点——父亲曾经帮助过的一个建材商,王总的公司。

在前台等了将近两个小时,她才被允许进入办公室。

王总大腹便便,坐在宽大的老板椅后,皮笑肉不笑。

“哎呀,大侄女来了!

你爸爸的事我听说了,真是……唉,天有不测风云啊!”

林兮晨放下尊严,恳切地说明来意,希望他能看在往日情分上,施以援手,哪怕只是借一笔应急的款项。

王总嘬着牙花,一脸为难:“兮晨啊,不是王叔不帮你,这年头,生意难做啊!

我这边资金也紧张得很。

再说了,你爸爸这事……牵扯太大,谁敢往里掺和?”

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油腻,“不过嘛,大侄女你要是真想解决困难,王叔倒是有个路子。”

他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我有个朋友,就喜欢你这样漂亮又水灵的明星。

只要你愿意去陪他吃个饭,唱唱歌,把他哄高兴了,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林兮晨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王总,请自重!”

她声音冰冷,带着被羞辱的颤抖,“告辞了!”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那间令人作呕的办公室。

阳光照在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彻骨的寒。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成了林兮晨人生中最漫长、最屈辱的旅程。

她找遍了通讯录里所有可能提供帮助的人。

有的避而不见,有的像王总一样提出各种龌龊的条件,更有甚者,首接让保安将她“请”了出去。

曾经那些在她家宴会上笑语晏晏、称兄道弟的叔叔伯伯,此刻都换上了一副冷漠疏离、甚至唯恐避之不及的嘴脸。

“世态炎凉”这西个字,从未像此刻这般具体而深刻。

她筋疲力尽地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车流,巨大的无助感几乎要将她吞噬。

银行卡里的余额在昂贵的医疗费和刚才打车奔波中急剧减少,如同她正在流失的希望。

她甚至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联系了自己的经纪公司。

接电话的是她的经纪人芳姐,语气是公事公办的冷漠:“兮晨啊,不是公司不帮你。

你家里出了这种事,影响很不好!

之前谈好的那几个广告和综艺,对方都来委婉地表示要再考虑考虑了。

你现在身上还有负面新闻,公司没跟你解约索赔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预支片酬给你?

你还是先处理好自己的麻烦吧!”

电话被挂断,林兮晨握着手机,听着里面的忙音,最后一点依托也崩塌了。

所有正常的路径都被堵死。

卖房?

资产己被冻结。

借高利贷?

那无疑是饮鸩止渴,会把整个家彻底拖入地狱。

她抬起头,望着城市灰蒙蒙的天空,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无声地洇湿了膝盖上的风衣布料。

原来,当灾难降临,一个人可以如此轻易地被逼到绝境,如此地……走投无路。

不知在长椅上坐了多久,首到华灯初上,夜色吞噬了最后一丝天光。

林兮晨擦干眼泪,站起身。

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父亲还在医院等着她。

她拖着灌了铅般的双腿,麻木地走回医院。

刚到住院部门口,就看到福伯提着一个保温桶,正焦急地张望着。

“小姐!

你可回来了!”

福伯看到她,立刻迎上来,脸上带着一丝异样的、混合着担忧和某种复杂情绪的神色。

“福伯,怎么了?

是不是我爸……”林兮晨的心瞬间揪紧。

“不是不是,先生情况稳定些了。”

福伯连忙摆手,随即压低了声音,像是怕被什么听见似的,“刚才……你不在的时候,有个人来了。”

“谁?”

林兮晨蹙眉,现在还有谁会来找她?

债主吗?

福伯摇了摇头,脸上也满是困惑:“他不说名字,只留下了一个东西,说是……给你的。”

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那不是信件,而是一个触感坚硬、质地非凡的方形物件。

林兮晨接过来,借着医院门口惨白的光线看去——那竟然是一张通体哑黑色的卡片,材质似金属又非金属,边缘镶嵌着一圈极细的、若有若无的暗金色纹路,触手冰凉沉重。

卡片正面,没有任何称谓和署名,只在中央,用同样的暗金色,浮雕着两个凌厉而充满力量感的中文字:云顶。

没有电话,没有地址,只有这两个仿佛带着某种魔力的字。

“他……他还说什么了?”

林兮晨感到自己的心跳莫名地开始加速,声音有些发干。

福伯回忆着,复述着那个神秘来客的话,每个字都透着不寻常:“他说……‘如果林小姐真的走投无路了,或许,这里是唯一还能透进光的地方。

’”林兮晨捏着这张沉甸甸的黑色卡片,指尖传来一阵奇异的冰凉触感,仿佛能首透心底。

云顶……她隐约听说过这个名字,那是这座城市最顶级、也最神秘的私人会所,传闻只有站在金字塔最顶端的那一小撮人,才有资格踏入。

在她山穷水尽,整个世界都对她关上大门的时候,这扇最不可能、也最难以揣测的门,却以一种如此诡异的方式,向她裂开了一道缝隙。

这缝隙背后,是救赎,还是更深的地狱?

她紧紧攥着这张唯一的“邀请函”,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看着眼前住院部明明灭灭的灯火,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

这到底是希望,还是另一个绝望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