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这丫头片子真水灵，能卖个好价钱。”尖利的声音钻进耳朵。我猛地睁开眼。
发霉的墙壁，肮脏的床单，还有那个我到死都记得的女人——王翠花。我重生了。
重生在被亲爸后妈卖给人贩子，即将被转手的前一刻。上一世，我被折磨致死。这一世，
我要让他们，全部下地狱！1“醒了？”王翠花那张堆满横肉的脸凑了过来，一股口臭扑鼻。
“醒了就吃点东西，瞧你瘦的，卖相不好。”她扔过来一个黑乎乎的馒头。馒头砸在我脸上，
又滚落在满是污渍的被子上。我没有动。身体还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孩，瘦弱，无力。
但我的灵魂，已经在地狱里煎熬了十年。上一世，就是在这里，
我哭着喊着求王翠花放我回家。她嫌我吵，直接用破布堵住了我的嘴，把我打得半死。后来，
我被卖给一个有暴力倾向的瘸子，每天活在毒打和饥饿里。不到二十二岁，
我就死在了那个不见天日的地下室。再次睁眼，竟然回到了所有噩梦开始的地方。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快要窒息。但我不能慌。我死死掐着掌心，
剧烈的疼痛让我瞬间清醒。哭闹是没用的，只会招来更狠的毒打。我必须冷静。“阿姨，
我饿。”我抬起头，用一双清澈又带着怯懦的眼睛看着她。声音又细又软，
完全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王翠花愣了一下。她大概没想到，
这个刚被抓来一天一夜不吃不喝的丫头，会突然这么乖顺。“这就对了嘛。
”她脸上的横肉挤出一丝虚假的笑意。“听话才有饭吃。”她把那个黑馒头又塞到我手里。
我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啃着，仿佛那是人间美味。余光里，王翠花脸上的戒备放松了不少。
她以为我屈服了。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饿上一天，再给点吃的，自然就听话了。
这是他们这行的经验。可惜，她面对的，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我一边吃，
一边飞快地打量着这个房间。这是个废弃的平房，窗户被木板钉死了，
只从缝隙里透进一点微光。门从外面反锁着，插翅难飞。王翠花就坐在门口的一张小板凳上，
一边织毛衣，一边看着我。像看管一件即将出售的货物。“阿姨，我想喝水。
”我吃完半个馒头，抬头看着她，声音里带着一丝讨好。王翠花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但还是起身，从墙角一个暖水瓶里倒了半搪瓷缸的水。“喝吧，别耍花样。
”她把水缸递给我。我伸出瘦弱的双手去接。就在手指触碰到搪瓷缸的瞬间，
我的手“一抖”。“哗啦——”大半缸水全都泼在了王翠花那条肥大的裤子上。
“你个死丫头！”王翠花瞬间暴怒，扬手就要打我。我吓得一缩，整个人滚到床角，抱着头，
身体瑟瑟发抖。“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力气……”我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充满了恐惧。王翠花扬起的手停在半空。她看着我这副吓破了胆的样子，
又看了看自己湿了一大片的裤子，骂骂咧咧地把火气压了下去。“没用的东西！”“晦气！
”她烦躁地脱下湿漉漉的裤子，扔在一边，又从一个破旧的包里翻找着什么。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机会！王翠花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她的包就放在离我不远的地上。
上一世，我见过她从那个包里拿出好几张身份证，对着一个本子记录着什么。那些，
都是被她拐来的孩子的身份信息。也是能把她钉死的证据！我假装害怕地往床里面缩，
身体却像一条蛇，悄无声息地挪动着。近了。更近了。我的指尖，
已经能够到那个帆布包的边缘。王翠花还在翻找她的备用裤子，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我深吸一口气，手指猛地一勾。一个硬硬的卡片被我从包的夹层里勾了出来。
我迅速把它抽出来，看都没看，直接塞进了自己破烂裤子的内缝里。那里有个小破洞，
刚好可以藏东西。做完这一切，我立刻缩回手，重新抱住头，像一只受惊的鹌鹑。整个过程，
不到三秒。王翠花终于找到一条新裤子，一边穿着一边回头瞪我。“再敢耍花样，
我打断你的腿！”我抖得更厉害了。她满意地冷哼一声，没再理我。我把头埋在膝盖里，
心脏狂跳。掌心里的那张卡片，硌得我生疼。但我知道，这是我反杀的第一步。王翠花，
李大根，还有卖掉我的亲生父亲唐建国，后妈刘兰……一个都别想跑。这一世，
我要亲手把你们一个个，全都送进监狱！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门被推开，
一个又高又壮的男人走了进来。是王翠花的同伙，李大根。他看到我，眼睛一亮，
搓着手对王翠花说：“联系好了，下午三点，老地方交易。”王翠花脸上露出贪婪的笑。
“这次的买家出多少？”“这个数！”李大根伸出五根粗壮的手指。2五万！上一世，
我就是被他们以五万块的价格，卖给了那个瘸子。王翠花和李大根脸上是藏不住的喜色，
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沓厚厚的钞票。而我，浑身冰冷。下午三点。现在大概是中午，
我只剩下不到三个小时。时间太紧迫了。“这丫头怎么样？没闹事吧？
”李大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哼，刚开始还挺横，饿了一天就老实了。
”王翠花得意地说，“刚刚还乖乖吃饭了呢。”李大根满意地点点头，
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来，吃个鸡腿，养足精神，下午才能卖个好价钱。
”他把一个油腻腻的鸡腿递到我面前。那股香味，让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我真的太饿了。但我知道，这鸡腿不能吃。上一世，我就是吃了这个鸡腿，然后昏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人已经在了瘸子的家里，再也没有逃跑的机会。鸡腿里，放了足量的安眠药。
我抬起头，怯生生地看着李大根，摇了摇头。“叔叔，我……我吃饱了。”“让你吃就吃！
哪来那么多废话！”李大根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他最讨厌不听话的“货物”。“大根，
别吓着她。”王翠花在一旁唱起了红脸，“丫头，这可是好东西，我们平时都舍不得吃呢。
快吃吧，你看你瘦的，买家不喜欢。”她把鸡腿又往我嘴边送了送。我死死地闭着嘴，
拼命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真的吃不下了……我肚子疼……”我捂住肚子，
身体蜷缩成一团，开始小声地呜咽。这副可怜的样子，让李大根的火气消了些。
他怕真把我弄出毛病，下午的交易泡汤。“行了行了，不吃算了。
”李大根不耐烦地把鸡腿收了回去，自己狠狠咬了一口，“真是不识抬举。
”王翠花狐疑地看了我几眼。“你肚子真疼？”“嗯……”我点点头，
脸色因为用力而显得有些苍白，“阿姨，我想上厕所。”这是一个机会。
我必须想办法离开这个房间，哪怕只有一分钟。平房的厕所在院子外面，是一个简陋的旱厕。
他们总不能让我在屋里解决。王翠花和李大根对视了一眼。李大根警惕地说：“我带她去。
”王翠花点点头：“看紧点，这丫头片子鬼精鬼精的。”李大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力气大得像是铁钳。我的骨头都快被他捏碎了。但我只能忍着。他把我拖出房间，
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这是一个破败的小院，院墙很高，上面还插着碎玻璃，
唯一的铁门也上了锁。想从这里翻出去，根本不可能。李大根把我带到院角的旱厕门口，
就停下了。“快点！别想耍花样！”他站在门口，像一尊门神。我走进臭气熏天的厕所，
心脏砰砰直跳。我的计划，就在这里。我没有真的上厕所，而是立刻蹲下身，
在墙角摸索起来。上一世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闪现。我记得，瘸子把我买回去后，
有一次喝醉了，跟人吹嘘他怎么“捡”到我这个便宜老婆的。他说，
人贩子本来想用药把我迷晕，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半路突然发疯一样又哭又叫，
引来了警察。人贩子慌了神，直接把我扔在交易地点附近的一个废弃厕所里就跑了。
瘸子当时正好路过，就这么“捡”到了我。也就是说，上一世，我的确在这里制造了混乱，
并且成功引来了警察。只是阴差阳错，我还是没能得救。那么，我是怎么制造混乱的？
我记不清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外面传来了李大根不耐烦的催促声。“好了没有！
掉茅坑里了？”我心急如焚。到底是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我的手在墙角胡乱地摸着，
突然，指尖触碰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我把它抠了出来。是一枚生锈的铁钉。
大概有十厘米长，尖端还算锋利。是这个吗？我拿着铁钉，脑子里一片混乱。
用这个能做什么？攻击李大根？我这个小身板，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会激怒他。“死丫头！
我数三声，再不出来我进去了！”李大根的怒吼声就在门外。三！二！我的大脑飞速运转。
混乱，我需要制造混乱！要让外面的人注意到这里！我看着手里的铁钉，
又看了看厕所那扇薄薄的木门。一个疯狂的念头，猛地窜了上来。“一！
”在李大根即将破门而入的瞬间，我举起铁钉，用尽全身的力气，
狠狠地朝着自己的胳膊划了下去！剧痛传来！鲜血瞬间涌了出来！“啊——！
”我发出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惨叫。这声惨叫，不是装的。是真的疼。但更多的是，
压抑了十年，两辈子的绝望和恨意！“救命啊！杀人啦！”我用尽所有的力气嘶吼着，
声音划破了这片寂静的午后。“砰！”厕所门被李大根一脚踹开。
当他看到我满是鲜血的胳膊时，整个人都懵了。3李大根彻底傻眼了。
他只是想拐个孩子卖钱，没想过要闹出人命。尤其是在交易的节骨眼上。“你……你疯了！
”他冲过来，想捂住我的嘴。我怎么可能让他得逞。我像一只真正被逼到绝境的小兽，
用没受伤的另一只手，抓起地上的铁钉，胡乱地挥舞着。“别过来！你们是坏人！
我要找警察！”“我要回家！”我的哭喊声和尖叫声，混合着血腥味，
在这小小的院子里回荡。李大根一时之间竟然不敢上前。他怕我再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举动。
王翠花也听到了动静，从屋里冲了出来。看到我这副样子，她也吓得脸色惨白。“我的天！
这可怎么办啊！”“下午就要交易了，弄成这个样子，怎么交货！”她关心的不是我的死活，
而是那即将到手的五万块钱。我心里冷笑。就是要这样。就是要让你们的算盘落空！“快！
把她嘴堵上！”李大根反应过来，对着王翠花吼道。王翠花手忙脚乱地找来一块破布，
就想往我嘴里塞。我一边躲，一边用更大的声音哭喊。“救命！这里有人贩子！
”“叔叔阿姨救救我！”这片区域是老旧的居民区，房子挨得很近，隔音很差。我的声音，
一定能传出去。果然，隔壁院子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谁家啊？大中午的吵什么吵？
”王翠花和李大根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们做贼心虚，最怕的就是引起别人的注意。
“别喊了！姑奶奶我求你了！”王翠花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她试图安抚我，想来拉我的手。
我狠狠一口咬在她的手背上。“啊！”王翠花痛得尖叫起来，甩手给了我一巴掌。这一巴掌，
打得我眼冒金星，嘴角立刻就流了血。但我没有停。反而哭得更大声了。“打人啦！
人贩子打死人啦！”隔壁的女人显然也听到了这一巴掌的声音。“哎哟！怎么还打孩子呢？
”“老张家的，是不是你又打你家孙子了？”“不是我啊！
声音好像是从隔壁那个空院子传来的！”“那个院子不是一直没人住吗？
”外面传来了邻居们议论纷纷的声音。王翠花和李大根慌了。彻底慌了。“怎么办？怎么办？
”王翠花急得团团转，“要不……咱们赶紧走吧！这丫头不能要了！”“走？
”李大根眼睛都红了，“五万块钱！你甘心？”“不甘心能怎么办！警察要来了！
”“警察……”李大根咬着牙，眼里闪过一丝狠厉，“来不及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他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杀意。我心里一凛。不好，我把他们逼得太紧了。上一世，
他们只是把我扔下跑了。这一世，李大根竟然动了杀心！我不能死！我好不容易才重活一次，
我还没有报仇！就在李大根一步步朝我逼近的时候，院子的铁门被人“砰砰砰”地砸响了。
“开门！里面的人给我开门！”“我们听到有孩子在哭！再不开门我们就报警了！
”是外面的邻居！王翠花和李大根的身体同时僵住。李大根眼里的杀意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恐慌。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压低声音对王翠花说：“快！
把她藏到地窖里去！”这个院子，竟然还有地窖！这是我上一世都不知道的。
王翠花如梦初醒，立刻过来拖我。我当然不会束手就擒。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
双脚死死地蹬着地。“我不去！你们是坏人！”“警察叔叔救我！”我的呼救，
让外面的人更加确定了他们的猜测。“快！报警！”“里面肯定出事了！
”我听到了有人跑开的脚步声，还有人拿起了手机。王翠花和李大根的脸，
已经变成了死灰色。他们知道，一切都完了。“都是你这个死丫头！”李大根彻底疯狂了，
他放弃了抓我，而是转身冲向院门，似乎想在警察来之前强行冲出去。王翠花则瘫软在地上，
面如死灰。我靠在厕所的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胳膊上的伤口***辣地疼，血还在流。
但我笑了。看着他们惊慌失措、如同丧家之犬的样子，我发自内心地笑了。警笛声由远及近。
那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动听的声音。很快，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冲了进来，
当场就控制住了企图翻墙逃跑的李大根和瘫在地上的王翠花。
一个年轻的警察快步走到我面前，看到我满身的血，脸色一变。“小朋友，你怎么样？别怕，
我们是警察。”他的声音很温和。我看着他，两辈子的委屈和恐惧在这一刻终于爆发。
“哇”的一声，我哭了出来。“叔叔……他们是人贩子……”我伸出那只干净的手，
颤抖地指着王翠花和李大根。“他们……要把我卖掉……”4警察局里，灯火通明。
我的伤口经过简单的包扎，已经不再流血，只是看起来依旧可怖。
一个温柔的女警官给我拿来了牛奶和面包，还给我披上了一件干净的外套。“小朋友，
慢慢吃，别着急。”我点点头，小口地吃着。这是我重生以来，吃到的第一口干净的食物。
王翠花和李大根被分开审讯。一开始，他们还百般抵赖，坚称我是他们亲戚家的孩子，
只是闹脾气。直到我从裤子的内缝里，拿出了那张被我藏起来的身份证。“警察叔叔，
这个……是我在那个阿姨的包里找到的。”“上面的人，我不认识。
”当那张属于另一个失踪女孩的身份证，被摆在审讯桌上时，王翠花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警察顺藤摸瓜，很快就在她的包里和那个破屋的地窖里，搜出了更多的证据。
其他几个被拐孩子的身份证、记录着交易信息的账本，还有几万块的现金。人证物证俱在，
他们再也无法狡辩。看着王翠花被戴上手铐带走时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没有任何***。
只有冰冷的平静。这只是开始。“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还记得家里的电话吗？
”负责给我做笔录的，是那个第一个冲进院子的年轻警察，姓陈。我抬起头，
报出了一串烂熟于心的数字。那是我家的电话号码。也是我噩梦的另一个源头。
陈警官很快打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我父亲唐建国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喂？哪位？
”“你好，是唐建国先生吗？这里是城南派出所，你的女儿唐念现在在我们这里。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有十几秒。我甚至能想象出唐建国此刻震惊和心虚的表情。“念念？
她……她怎么会在派出所？”他的声音充满了不自然。“她被卷入了一起拐卖案件，
不过现在已经安全了。请你和她的母亲尽快来一趟派出所，我们需要核实一下情况。
”“好……好！我们马上就到！”唐建国慌乱地挂断了电话。我垂下眼帘，
握着牛奶杯的手微微收紧。好戏，要登场了。大约半个小时后，
一对男女脚步匆匆地赶到了派出所。男人个子不高，有些微胖，神情紧张，是我爸唐建国。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打扮得比他光鲜许多的女人，烫着时髦的卷发，脸上画着妆。
她就是我的后妈，刘兰。刘兰一看到我，立刻就扑了过来，一把将我搂进怀里。
一股廉价的香水味瞬间包围了我。“念念！我的心肝宝贝！你吓死妈妈了！”她抱着我，
开始嚎啕大哭，捶胸顿足，演得比真金还真。“你跑到哪里去了啊！妈妈找你都快找疯了！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妈妈怎么活啊！”我僵硬地被她抱着，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我亲耳听到她和王翠花打电话，商量着把我卖掉的价钱，我可能真的会以为，
她是一个爱我如命的母亲。唐建国也走过来，蹲在我面前，脸上挤出担忧的表情。“念念，
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他看到了我胳膊上的纱布，瞳孔微微一缩。我没有回答他们。
我只是抬起头，越过他们的肩膀，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陈警官。我的眼神，冰冷，平静，
不带一丝一毫见到亲人后的喜悦。陈警官何等敏锐。他立刻就察觉到了这诡异的气氛。
一个刚从人贩子手里逃出来的孩子，见到父母，不应该是这种反应。他走过来，
轻轻拍了拍刘兰的肩膀。“这位女士，请你先平复一下情绪。我们需要向孩子了解一些情况。
”刘兰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我，用手帕擦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警察同志，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我们家念念从小就调皮，喜欢乱跑，这次真是……幸好有你们！
”她三言两语，就想把这件事定性为“孩子走失”。唐建国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
这孩子，太不让人省心了。”他们急于撇清关系。陈警官没有理会他们，而是温和地看着我。
“唐念，你能告诉叔叔，你是怎么遇到那两个人的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刘兰和唐建国脸上带着虚假的关切，眼神深处却藏着警告和威胁。他们在赌。
赌我不敢说出真相。赌我这个十二岁的孩子，会被他们吓住。我深吸一口气，
迎上陈警官的目光，然后缓缓地，转向了我的后妈刘兰。我的声音不大，
但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却清晰无比。“那个叫王翠花的阿姨说……”我顿了顿，
清晰地吐出后半句话。“是你，把我卖给了她。”“五百块钱。”5整个办公室的空气，
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刘兰脸上的悲伤表情僵住了。唐建国脸上的担忧也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煞白。“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刘兰，
她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喊，声音都变了调。“唐念！你这个小畜生！你疯了吗！
”她指着我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警察同志！你们别听她胡说！她就是个谎话精！
我们怎么可能卖自己的孩子！她这是在报复我！因为我平时对她管教得严！
”她开始语无伦次地辩解，试图把一切都推到我“不懂事”的头上。
唐建国也慌忙附和：“是啊，警察同志，念念这孩子……可能是在外面受了惊吓，胡言乱语，
你们别当真。”他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得天衣无缝。
如果我真的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面对他们如此歇斯底里的指责，恐怕早就吓得不敢说话了。
但我不是。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表演，一言不发。我的沉默，在旁人看来，
更像是被冤枉后的不知所措。陈警官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看看情绪激动的刘兰，
又看看我这个异常冷静的孩子，眼神变得深邃。“唐念，”他再次开口，声音沉稳，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你有什么证据吗？”证据？我当然没有直接证据。
刘兰和王翠花的交易，是在电话里完成的，钱也是现金交易。我唯一的依仗，
就是王翠花的口供。但人贩子为了减刑，什么谎话都说得出来，
他们很可能会把所有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不会轻易供出“上家”。所以，
我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王翠花的良心发现上。我必须，自己创造证据。“我没有证据。
”我轻声说。听到这句话，刘兰和唐建国明显松了一口气。刘兰立刻接话：“看吧！
警察同志！我就说她是胡说的！这孩子心眼太坏了！”我没有理她，继续看着陈警官，
慢慢说道：“但是，那个王翠花阿姨来家里找过后妈两次。”“第一次，后妈跟她吵架，
说五百太少了，至少要一千。”“第二次，她给了后妈一个信封，很厚。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