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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1-09

第一卷:尘埃里的归来南方的梅雨季节,空气总是黏稠得让人喘不过气。狭窄的出租屋里,

苏念默默地将最后一件母亲的衣服叠好,放入那个已经有些掉漆的旧木箱里。

那是傅清沅——她的母亲,留给她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之一。

药味似乎还弥漫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挥之不去,如同母亲临终前紧蹙的眉头。一个月前,

傅清沅因一场突如其来的急病撒手人寰,走得安静又决绝,只留下刚过十八岁生日的苏念,

和一堆沉重的生活债务。门被敲响,不轻不重,带着一种与这破旧楼道格格不入的克制。

苏念直起身,擦了擦手,脸上没什么表情。该来的,总会来。门外站着两个男人。

前面一位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里带着公事公办的审视。

他身后跟着一个更年轻些的,像是助理,手里拿着文件夹。“苏念小姐?

”为首的西装男开口,声音平稳,不带丝毫感情,“我们是傅家的人。受老爷子委托,

来接您回去。”傅家。这个陌生的词汇,在母亲生命的最后几年里,

偶尔会从她梦呓般的低语中飘出,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像是恨,

又像是某种深埋的眷恋。直到母亲去世,苏念在整理遗物时,

才从一本旧相册夹层里找到一张泛黄的照片,背面写着“傅宅,198X年”,

以及几封字迹模糊的旧信,拼凑出一个惊人的事实——她的母亲傅清沅,

竟是南城显赫傅家流落在外的真千金。当年医院的一场阴差阳错,让傅清沅与傅家失散,

被一户普通人家收养,一生坎坷。而傅家,似乎直到最近,才通过某些渠道确认了这一点,

在他们眼中,或许更像是在母亲死后,才发现了一个本该早已被遗忘的“污点”得到了清理,

然后,顺带接收这个“污点”留下的女儿。苏念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问话,

只是侧身让开:“请进。”西装男,自称是傅家的管家,姓李,

目光在简陋得近乎家徒四壁的房间里扫过,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苏小姐,请尽快收拾。

老爷子不喜欢等人。”苏念的行李很少,只有一个行李箱,和那个装着母亲遗物的旧木箱。

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和母亲相依为命了十多年的地方,

墙角还有母亲用粉笔给她量身高划下的痕迹,窗台上那盆母亲最爱的茉莉,因为疏于照料,

已经有些蔫了。她走过去,小心地给茉莉浇了点水,然后提起行李,对李管家说:“走吧。

”没有留恋,没有告别。这里唯一值得留恋的,已经不在了。

傅家老宅坐落在南城最负盛名的半山别墅区,青瓦白墙,庭院深深,

透着一股历经岁月的森严气派。车子驶入镂空雕花的大铁门,穿过一片精心打理的花园,

才在主楼前停下。苏念跟着李管家下车,踏上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台阶。

佣人们穿着统一的制服,垂手立在两旁,目光或好奇,或审视,或毫不掩饰的轻蔑,

像细密的针,扎在她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旧T恤上。她被直接带到了客厅。

巨大的水晶吊灯下,昂贵的红木家具泛着冷硬的光泽。沙发上坐着几个人。

主位上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穿着中式盘扣褂子,手里拄着一根紫檀木手杖,面容严肃,

眼神锐利,不怒自威。这便是傅家的掌舵人,傅老爷子傅世钧。

他旁边坐着一位保养得宜、气质雍容的中年妇人,是傅老爷子的续弦,傅老太太周婉如。

她端着茶杯,眼皮微抬,扫了苏念一眼,便又垂下,仿佛多看一秒都嫌浪费时间。

下首坐着一位略显富态的中年男人,是傅家的二爷,傅承业,

他打量苏念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算计。而他身边坐着的一个年轻女孩,

则瞬间吸引了苏念的注意。那女孩约莫二十出头,穿着香奈儿最新款的连衣裙,妆容精致,

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她看向苏念,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甜美又无害,

但那双眼睛里,却飞快地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警惕和排斥。苏念知道她,傅雨薇。

傅家如今的“大小姐”,那位顶替了母亲位置,在傅家金尊玉贵养了二十多年的假千金。

“爷爷,奶奶,二叔,这就是苏念妹妹吧?”傅雨薇率先开口,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她站起身,热情地走过来想拉苏念的手,“一路辛苦了,快过来坐。

”苏念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她的手,走到客厅中央,对着傅老爷子微微鞠了一躬:“外公,

外婆,二舅。”称呼是李管家在路上教她的。傅老爷子没应声,

只是用那双看透世情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苏念,半晌,才沉声道:“像,眉眼间,

确实有几分清沅的影子。”他这话一出,周婉如的脸色几不可察地沉了沉。

傅承业则干笑两声:“爸,到底是血缘关系,像也是正常的。”傅老爷子没接话,

转而问道:“你母亲……她走的时候,可还安详?”苏念垂着眼睫,

声音平静无波:“母亲病痛缠身,走的时候并不轻松。”客厅里的气氛瞬间更凝滞了几分。

周婉如放下茶杯,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说起来,清沅那孩子,也是命苦。

好不容易……唉,也是福薄,没等到回家享福的一天。”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苏念身上,

带着审视,“你也是,年纪轻轻就没了母亲,以后在傅家,要谨言慎行,守规矩,

别再给你母亲……抹黑。”这话听着是关怀,字字句句却都带着刺。暗示着母亲福薄,

也暗示着苏念的出身,可能带来的“不光彩”。傅老爷子皱了皱眉,但终究没说什么,

只是挥了挥手:“李管家,带她去安置吧。就住在西边那小楼一楼的客房。”西边小楼,

位置偏僻,常年少见阳光,通常是给不太重要的客人或者佣人住的。李管家躬身应下:“是,

老爷子。”傅雨薇立刻柔声道:“爷爷,西边那边是不是太冷清了?

要不让苏念妹妹住我旁边的房间吧?我们姐妹也好说说话。”“不用了。

”傅老爷子语气不容置疑,“她刚来,需要静一静。就按我说的办。

”傅雨薇乖巧地应了声“是”,看向苏念的眼神,却带上了一丝隐秘的得意。苏念自始至终,

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她再次微微躬身,然后跟着李管家,

离开了这个让她感觉呼吸都困难的地方。所谓的客房,陈设简单,

甚至比不上傅家佣人房的配置,带着一股长期无人居住的霉味。窗户很小,

看出去是后院杂乱的灌木丛。李管家交代了几句“傅家的规矩”,

比如用餐时间、哪些地方不能随意进入等等,便离开了。苏念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

一直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陌生的、精致却冰冷的庭院,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行李箱的拉杆。这里不是家。

这里只是一个需要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战场。她打开旧木箱,

最上面就是母亲那本皮质封面已经磨损的日记本,

以及用软布包裹着的半块质地温润、雕刻着繁复云纹的玉佩。母亲临终前,

紧紧攥着这半块玉佩,嘴唇翕动,却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日记她还没有仔细看完,

只零星看了几页,里面断断续续记录着母亲发现自己身世可能有问题后的困惑、调查的艰辛,

以及……对傅家复杂的情感。有对亲生父母的渴望,也有对不公命运的怨怼,更多的,

是对女儿苏念的愧疚与期许。“念念,妈妈对不起你,没能给你更好的生活……但你要坚强,

无论在哪里,都要活得堂堂正正……”“如果有一天,你能回到傅家……不,最好不要回去。

那里看似繁华,内里却冰冷如窟……但如果不得已……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的施舍,

唯有自己强大,才能守护想守护的东西……”母亲的笔迹,时而清晰,时而潦草,

仿佛记录时心境起伏巨大。苏念将日记本和玉佩贴身收好。这是母亲留下的唯一线索,

也是她在这个龙潭虎穴里,唯一的依仗和念想。接下来的日子,

苏念在傅家的存在感低得如同隐形。她按时出现在餐桌上,安静地吃饭,几乎不主动说话。

傅家人对她,也基本视而不见。傅老爷子偶尔问几句她的学业她刚高中毕业,

原本打算打工攒钱上大学,态度疏离。周婉如和傅承业更是当她不存在。只有傅雨薇,

似乎总是对她表现出过分的“关心”。“念念,你这衣服太旧了,

明天姐姐带你去买几件新的吧?傅家的小姐,可不能穿成这样出门。”“念念,

听说你以前成绩不错?想好报哪所大学了吗?要不要姐姐帮你跟爷爷说说?

不过……爷爷可能更看重家族里孩子的‘规矩’,学历倒是其次……”“念念,

你怎么总是一个人待着?多出来走走,熟悉熟悉环境嘛。不过后院那边最好别去,

奶奶养的名贵花草,碰坏了可不好。”每一句话,看似体贴,

实则都在提醒苏念与这个家的格格不入,暗示着她的“不上台面”和“不受重视”。

苏念总是淡淡回应:“谢谢,不用了。”“我会自己考虑。”“我知道了。”她不争辩,

不反驳,将所有的心思都隐藏在那张平静无波的面孔之下。她在观察,在倾听,

在默默记下傅家每个人的性格、喜好、以及他们之间微妙的关系网。她清楚地知道,

傅雨薇的“友善”背后,是深深的不安和敌意。而傅家其他人,对母亲的那点微末的愧疚,

早已在得知母亲去世的消息时消散,

转而变成对她这个“私生女之女”他们似乎更愿意这样定义她,

以减轻内心的负罪感的嫌弃和防备。一次晚餐时,傅老爷子不知为何提起已故的傅清沅,

语气有些唏嘘:“清沅那孩子,性子太倔,当年若是肯低头……”周婉如立刻打断,

语气带着不满:“老头子,过去的事还提它做什么?是她自己命不好,福气薄,

还连累……”她的话没说完,但目光意有所指地瞟了苏念一眼。苏念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指节微微泛白,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扒拉着碗里的米饭。隐忍。她必须隐忍。

在拥有足够的力量之前,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只会招致更猛烈的打压。在傅家,

苏念的活动范围被无形地限制在主楼和西边小楼附近。她试图去家里的藏书室看看书,

却被佣人客气地告知“藏书室需要老爷子或者老太太的允许才能进入”。她想去花园散步,

也会“恰好”遇到正在修剪花枝的园丁,委婉地提醒她某片区域是“夫人精心打理的,

不希望被人打扰”。就连吃饭,她的位置也被安排在长桌的最末端,离主位的傅老爷子最远。

佣人上菜时,到她这里,也总是最慢,或者分量最少。这一切,苏念都默默承受着。

她利用一切可能的时间,躲在房间里研读母亲的日记,

试图从中找到更多关于当年抱错事件的线索,以及母亲留下的人脉信息。

日记里提到过一个名字,“林伯伯”,似乎是母亲年轻时在异地结识的一位忘年交,

对母亲颇为赏识,但日记里信息不全,只有一个模糊的称呼和“其在商界颇有能量”的记载。

她还发现,母亲在日记里反复描摹过一块完整的玉佩图案,

那图案与她手中的半块能严丝合缝地对上,而另半块,根据母亲的猜测,很可能就在傅家,

作为傅家真正血脉的凭证。就在苏念暗中积蓄力量时,一个机会,或者说,一个考验,

猝不及防地到来了。傅氏集团即将举办一场重要的商业晚宴,届时南城名流汇聚。

傅老爷子发话,让傅雨薇带着苏念一起出席,算是正式在社交圈露面。消息传来,

傅雨薇表面笑着应承,转头看着苏念的眼神,却冷得像冰。“妹妹,

这可是你第一次在这么大的场合亮相,一定要好好准备。

”傅雨薇亲自“帮”苏念挑选了晚礼服——一件颜色黯淡、款式过时,

明显是傅雨薇几年前淘汰下来的旧款裙子,尺寸还不太合身。苏念看着那件裙子,没有拒绝。

晚宴当晚,傅家主楼灯火通明,宾客云集。傅雨薇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星空蓝曳地长裙,

佩戴着璀璨的钻石首饰,妆容精致,如同真正的公主,挽着傅承业的手臂,周旋在宾客之间,

谈笑风生。而苏念,则穿着那件不合身的旧裙子,独自站在角落里,

与周围衣香鬓影的环境格格不入。

她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好奇、打量、以及毫不掩饰的嘲笑目光。

“那就是傅家刚接回来的那个?听说母亲是……”“啧,看着就一股小家子气,

跟雨薇小姐真是没法比。”“傅家也是仁至义尽了,这种出身……”议论声细碎,

却清晰地钻进耳朵。苏念握紧了手中的果汁杯,指尖冰凉。她强迫自己抬起头,

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窃窃私语的人。她看到傅老爷子正和几位商业伙伴谈笑,

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她的窘迫。周婉如正和几位贵妇聊天,眼神偶尔扫过她,带着一丝厌烦。

就在这时,傅雨薇端着一杯香槟,笑盈盈地走了过来:“念念,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多无聊啊。”她亲热地拉起苏念的手,“来,我带你去认识几位朋友。”苏念心中警惕,

但众目睽睽之下,不好挣脱。傅雨薇将她带到一群年轻男女中间,

这些人都是南城富二代圈子里的,平日里唯傅雨薇马首是瞻。“给大家介绍一下,

这就是我刚回家的妹妹,苏念。”傅雨薇声音甜美,“念念以前生活环境比较……简单,

大家以后多照顾她。”一个穿着粉色礼服的女孩捂着嘴笑起来:“雨薇,你真是善良。不过,

有些圈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融进来的。”另一个男生打量着苏念,

眼神轻佻:“苏小姐这身……挺复古的嘛。”周围响起一阵压抑的低笑声。

傅雨薇故作不悦:“你们别胡说。”她又转向苏念,一脸关切,“念念,你别介意,

他们就是心直口快。对了,你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可能不太懂规矩,

侍应生端酒水过来的时候,最好不要直接去拿,不礼貌……”她话音未落,

恰好一名侍应生端着盛满香槟的托盘经过。傅雨薇脚下似乎“不小心”一绊,

整个人向苏念撞去,同时手“无意”地推了苏念一把。苏念猝不及防,被撞得一个趔趄,

手中的果汁杯脱手飞出,“啪”地一声脆响,在地上摔得粉碎,橙色的果汁溅了她一身,

也溅到了旁边一位贵妇的裙摆上。瞬间,周围的目光全都聚焦过来。

音乐声似乎都停顿了一瞬。那位被溅到裙摆的贵妇惊叫一声,看着自己昂贵的礼服上的污渍,

脸色难看。傅雨薇立刻站稳,脸上满是“惊慌”和“愧疚”:“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念念,

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没拿稳杯子……”她颠倒黑白,

将责任全推到了苏念身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谴责看向苏念。窃窃私语声更响了。

这才刚回来就惹事……”“看把王太太的裙子弄的……”傅老爷子和周婉如也闻声看了过来。

傅老爷子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周婉如更是直接沉下脸。李管家快步走过来。

傅老爷子沉声问道:“怎么回事?”傅雨薇抢着回答,声音带着委屈:“爷爷,对不起,

是我不小心碰到了念念,她没拿稳杯子……都是我的错……”周婉如冷声道:“雨薇,

你总是这么善良,替别人开脱。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毛手毛脚,像什么样子!

”她的目光如刀般射向苏念,“还不快向王太太道歉!然后立刻回房间去,

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苏念站在那里,浑身湿漉漉,黏腻的果汁顺着裙摆往下滴。

破碎的玻璃渣在她脚边,映着水晶吊灯冰冷的光。

她看着傅雨薇那伪装得无懈可击的愧疚表情,看着周婉如毫不掩饰的厌弃,

看着傅老爷子眼中那抹失望与不耐,看着周围那些幸灾乐祸或鄙夷的目光。一股冰冷的怒意,

从心底最深处,缓慢而坚定地升腾起来。她错了。隐忍并不能换来安宁,

只会让这些人变本加厉。她缓缓抬起头,没有去看那位王太太,

而是直视着周婉如和傅老爷子,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这突然安静下来的一角:“杯子,

是傅雨薇小姐撞到我,我才失手打碎的。该道歉的,不是我。”这话一出,满场皆静。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她,没想到这个一直沉默寡言、看似懦弱的女孩,竟然会当众反驳。

傅雨薇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泫然欲泣:“念念,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知道你不想承担责任,可……”“够了!”傅老爷子一声低喝,打断了傅雨薇的表演。

他目光复杂地看了苏念一眼,那眼神里有审视,有意外,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不想在这种场合深究是非,家丑不可外扬。“李管家,带她下去换衣服。”他命令道,

然后又对那位王太太说了几句安抚的话。最终,他没有让苏念道歉,但也没有指责傅雨薇。

各打五十大板,或者说,为了维护傅家的“体面”,他选择了息事宁人。

但在苏念被李管家带离宴会厅,经过傅雨薇身边时,

她清晰地看到了对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毫不掩饰的怨毒和得意。回到那间冰冷偏僻的客房,

苏念换下脏污的裙子,站在洗手台前,用冷水一遍遍冲洗着脸。镜子里,少女的脸色苍白,

但那双总是低垂掩饰的眼睛,此刻却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两簇冰冷的火焰。忍?

她不会再忍了。母亲蒙受的不白之冤,她承受的无端轻视,都需要一个交代。

傅家欠母亲傅清沅的,欠她苏念的,她要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这迟来的荣光,

她不要傅家的施舍,她要亲手夺回!她打开那个旧木箱,再次拿出母亲的日记和那半块玉佩。

冰凉的玉佩握在掌心,似乎传来一丝微弱的力量。妈妈,你说得对。唯有自己强大,

才能守护想守护的一切。从今天起,她苏念,不再是被动承受的尘埃。反击,从现在开始。

第二卷:微光中的反击晚宴风波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傅家表面平静的格局下,

漾开了层层涟漪。苏念当众反驳的行为,

无疑触犯了傅家“以和为贵”、“家丑不可外扬”的隐形规则。傅老爷子虽未当场责罚,

但接下来的几天,苏念能明显感觉到笼罩在她周围的空气更加凝滞、冰冷。

周婉如直接免去了她早晚去主楼问安的惯例,美其名曰“让她静静心”。用餐时,

她座位前的菜肴愈发简陋,有时甚至只是一碗白粥配几根咸菜。佣人们的态度也更加怠慢,

送来的热水时冷时热,打扫房间也变得敷衍了事。傅雨薇则收敛了表面的“亲热”,

转而采用更隐晦的方式。她会在苏念经过时,

与旁人以不大不小的音量“闲聊”:“有些人啊,就是认不清自己的位置,

以为顶着一张相似的脸,就能麻雀变凤凰了。”“出身这种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

再怎么学也学不像真正的大家闺秀。”句句不带脏字,却句句戳向苏念的出身和尊严。

苏念对此一概置之不理。她像一块沉默的海绵,吸收着所有的恶意,

然后将它们转化为内心更坚定的力量。她知道,言语上的争辩毫无意义,只会浪费精力。

她需要的是证据,是能一举扭转乾坤的实锤。夜深人静时,她反复翻阅母亲的日记。

那本厚厚的日记,不仅是母亲的心路历程,更是一座等待挖掘的宝库。

在记录母亲发现自己身世可疑后试图调查的部分,字迹往往格外凌乱,充满了焦虑与不甘。

“……问了养父母多次,他们总是闪烁其词,只说是在城南的‘仁爱医院’生的,

当时情况混乱……”“……偷偷去了仁爱医院,当年的记录残缺不全,

找到一个可能知情的护士,姓赵,但她似乎很害怕,什么也不肯说,

只提到当时傅家也有人在医院,是一个姓钱的管家负责打点……”“……玉佩!

这半块玉佩是我唯一的线索了!它一定关系着我的真正身世!另半块在哪里?”仁爱医院,

赵护士,钱管家,完整的玉佩。苏念将这些关键词牢牢记在心里。母亲当年势单力薄,

查证艰难,最终抱憾。但现在,她身在傅家,虽然处境艰难,却也有了靠近真相的便利。

她开始有意识地观察傅家的人。那个姓钱的管家是否还在傅家服务?

她旁敲侧击地问过一个负责打扫西楼、面相还算和善的老佣人张妈。张妈闻言,

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钱管家?那是老太爷还在时的老人了,

早就退休回老家养老去了,听说……好像是苏北一带?具体的就不清楚了。”她顿了顿,

又补充道,“苏小姐,这些陈年旧事,您还是少打听为好。”线索似乎断了一条。

但苏念没有气馁。钱管家退休,未必找不到。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位可能知情的赵护士,

或者,找到另半块玉佩的踪迹。她将目光投向了傅家老宅那间不对她开放的藏书室,

以及傅老爷子偶尔会独自待上一两个小时的、位于主楼三楼的私人小佛堂。那里,

会不会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旧物?机会在一个午后悄然降临。傅老爷子和周婉如出门访友,

傅承业去了公司,傅雨薇则约了小姐妹去做SPA。主楼里难得的清净。苏念借口散步,

绕到了主楼后方。她知道三楼小佛堂的窗户,外面连接着一个不大的露台。

或许是因为佛堂需要通风,那扇窗户有时会虚掩着。她观察四周无人,

利用墙外老旧的排水管道和一些装饰性的凸起,小心翼翼地攀爬了上去。动作算不上敏捷,

甚至有些笨拙,手心被粗糙的墙面磨得生疼,但一股强大的信念支撑着她。终于,

她够到了露台的边缘,翻身而上。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小佛堂的窗户果然没有锁死。

她轻轻推开,闪身而入。佛堂内光线幽暗,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

正中间供奉着一尊白玉观音,慈眉善目。靠墙放着一个紫檀木的多宝格,

上面摆放着一些古玩玉器。苏念的心提了起来,目光仔细扫过那些器物。没有类似的玉佩。

她不甘心,又看向靠墙的一个老式书案,上面整齐地放着经书和笔墨。她轻轻拉开抽屉,

里面是一些香烛、佛珠等杂物。直到拉开最底层的一个抽屉,

她发现了一个略显陈旧的紫檀木匣。匣子没有上锁。苏念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它。

里面并不是她期待的另半块玉佩,而是一些旧照片、几封泛黄的信件,

以及……一本厚厚的、封面没有任何标识的相册。她拿起相册翻开。

前面是一些傅家早期的黑白全家福,照片上的傅老爷子还很年轻。翻到后面,

出现了彩色照片。忽然,她的手顿住了。那是一张双人合影。左边是年轻时的傅老爷子,

右边是一个眉眼温婉、气质清丽的年轻女子,她的容貌,与苏念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只是更加柔和,眼神里带着未经世事的纯真。是年轻时的傅清沅!

照片背面写着:“清沅二十岁生辰留念。”母亲竟然在傅家生活过?至少在二十岁的时候!

那她后来为什么又离开了?是因为发现了身世问题吗?苏念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继续翻看。

在相册的最后一页,夹着一张略微发硬的便签纸,

上面用毛笔写着一个地址和一个人名:“苏省清江市安县柳河镇,赵玉芬。”赵玉芬?!

苏念的心猛地一跳。是母亲日记里提到的那个“可能知情”、“很害怕”的赵护士吗?

这个地址,是傅老爷子查到的?他为什么查?又为什么把地址藏在这里?是愧疚?

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来不及细想,

迅速用手机拍下便签纸和那张母亲二十岁生辰的照片,然后将一切恢复原状,

小心翼翼地原路返回。回到西楼客房,关上门,苏念靠着门板,才感觉双腿有些发软。

冒险是值得的!她终于抓住了一条切实的线索!清江市距离南城有几百公里。

她必须想办法去一趟。就在苏念暗中筹划如何去清江市时,

傅雨薇和二叔傅承业的动作也没有停下。傅氏集团近期有一个重要的海外合作项目在谈,

由傅承业主要负责。傅雨薇凭借甜美的外表和善于交际的手腕,

时常跟随傅承业出席一些相关酒会,俨然一副傅家未来接班人的姿态。然而,

苏念在一次偶然路过书房时,听到傅承业正在里面压低声音打电话,

语气焦躁:“……资金缺口必须堵上!那边催得紧……再给我点时间,

我会想办法从项目备用金里先挪一部分……放心,账目做得漂亮,

老爷子那边发现不了……”苏念心中凛然。傅承业竟然敢挪用集团项目的资金?

他用来做什么?赌债?还是别的见不得光的勾当?她不动声色地退开,将这个信息记在心里。

几天后,傅老爷子将苏念叫到书房。这还是晚宴后,傅老爷子第一次主动找她。书房里,

傅老爷子坐在宽大的书桌后,目光审视着苏念。“听说,你最近总是在家里四处走动?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压力。苏念心中一紧,面上却保持平静:“只是熟悉一下环境。

”“西楼和主楼附近熟悉就够了。”傅老爷子意有所指,“有些地方,不该去的,就不要去。

”苏念垂下眼睫:“是,外公。”傅老爷子看着她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似乎想起了晚宴上她那难得尖锐的一刻,语气缓了缓:“你母亲……清沅,她以前,

也很喜欢看书。”他指了指靠墙的一排书架,“那里有些她年轻时留下的书,你若是无聊,

可以拿去看。记住,安分守己。”这算是打一棒子给颗甜枣?还是真的念及了一丝母女之情?

苏念恭敬地应下。在傅老爷子示意她可以离开时,她鼓起勇气,开口道:“外公,

我高中毕业了,想继续读书。另外……整天待在家里也闷,

能不能……给我安排一份公司里最基础的实习工作?我不怕辛苦,什么都愿意学。

”她需要接触外界,需要积累人脉,需要了解傅氏的运作,

更需要一个合理的、能够离开傅家视线的借口。傅老爷子有些意外,沉吟片刻。

让这个“污点”去公司,他本能地排斥。但让她整天待在家里,似乎也容易生出事端。

一份最基础的、无关紧要的实习工作,或许能让她安分点,也显得傅家对她有所“安排”。

“嗯。”他终于点了点头,“我会让李管家安排,你去行政部报道,从文件整理做起。

”“谢谢外公。”苏念再次躬身,退出了书房。虽然只是最边缘的岗位,但至少,

她迈出了第一步。傅氏集团的行政部,位于总部大楼的裙楼,

负责一些琐碎的文书、档案管理工作,是公司里最不起眼的部门之一。苏念的到来,

引起了小小的骚动。

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身份——那个被接回来的、不受待见的“真千金的外孙女”。同情者有之,

但更多的是看热闹和疏远。部门主管王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略显油腻的男人,

对苏念的态度不冷不热,

代的工作也是最枯燥、最不需要动脑的——将堆积如山的旧文件分类、录入电脑、然后归档。

苏念没有抱怨。她认真地做着每一份工作,甚至主动承担了一些别人不愿意做的杂事。

她利用整理旧档案的机会,仔细翻阅着傅氏过去的一些项目资料、人事记录,

试图从中拼凑出傅家的商业版图和人际关系。她惊人的学习能力和工作效率,

渐渐让一些同事改观。她沉默寡言,但交给她的任务总能完成得又快又好。同时,

她也在暗中留意傅承业负责的那个海外项目的相关信息。虽然以她的级别接触不到核心内容,

但从一些流转的普通文件、同事间的只言片语中,

她敏锐地察觉到那个项目的资金流似乎有些异常,某些采购清单的价格高得离谱。

她没有声张,只是默默记下疑点。工作带来的微薄薪水,

让她终于有了一点属于自己的经济能力。她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委托了一家信誉不错的私家侦探,前往清江市安县,

寻找那个名叫“赵玉芬”的退休护士。

她提供了母亲日记中关于赵护士的零星信息和那张便签纸上的地址,预付了一笔定金。

等待消息的日子是焦灼的。她既要应付公司里枯燥的工作,又要忍受傅家时不时投来的冷眼。

傅雨薇偶尔会“路过”行政部,以视察工作的名义,对苏念的工作“指点”一番,

言语间充满了优越感。“念念,这种基础工作很辛苦吧?不过对你来说也是个锻炼。

”“听说你做事还挺认真?不错,保持下去,以后说不定能当个优秀的文员呢。

”苏念只是低头做事,仿佛没有听到。她在积蓄力量,像蛰伏在暗处的猎豹,

等待着致命一击的最佳时机。半个月后,私家侦探传来了消息。过程比预想的顺利。

赵玉芬护士确实住在柳河镇,已经退休多年。侦探伪装成做社会调查的志愿者,

与赵护士建立了初步信任。在一次闲聊中,提起多年前南城仁爱医院的事,

赵护士起初十分抗拒,闭口不谈。直到侦探隐晦地提到“傅家”、“抱错的孩子”,

并出示了经过处理的傅清沅年轻时的照片,赵护士的情绪明显激动起来,

在侦探保证保密并给予了一笔“慰问金”后,她终于吐露了埋藏心底多年的秘密。

根据赵玉芬的回忆和侦探整理后的证词:当年,

傅清沅和傅雨薇的母亲名为孙慧几乎同时在仁爱医院生产。傅家当时已是南城望族,

而孙慧的丈夫傅承业即现在的傅二爷还只是个依靠家族的纨绔子弟。孙慧野心勃勃,

一心想巩固自己在傅家的地位。她得知傅家真正的长媳傅清沅的生母,

已因病早逝留下的女儿即傅清沅身份尊贵,便起了歹念。

她买通了当时负责看护婴儿房的护士长已去世和作为助手的赵玉芬赵当时年轻,

被胁迫且得到了一笔封口费,偷偷调换了两人的孩子。

将傅清沅换给了当时同样在医院生产、但家境普通的一对夫妇即苏念的养外公外婆,

而将傅雨薇孙慧的亲生女儿换到了傅家,冒充嫡出千金。赵玉芬因为内心长期备受煎熬,

多年前就已离开医院,回到老家生活。

她保留了一样东西作为证据——当年护士长分给她的一部分“封口费”,其中几张旧钞上,

有傅承业孙慧丈夫模糊的签名,

据说是孙慧当时为了方便从家族账户支取资金让傅承业签的,阴差阳错混在了给她的钱里。

此外,她还清楚地记得,真正的傅家千金傅清沅出生时,

右脚脚底有一小块红色的心形胎记。

拿到侦探发来的证词录音经过变声处理和旧钞照片的苏念,坐在冰冷的房间里,

浑身都在颤抖。不是意外!是故意调换!是傅雨薇的亲生父母,为了攀附富贵,

偷走了母亲本该拥有的人生!偷走了她的身份、她的亲情、她的一切!母亲一生坎坷,

郁郁而终,全都是拜他们所赐!而傅雨薇,这个窃取了别人人生的小偷,

竟然还有脸在她面前耀武扬威!愤怒像岩浆一样在她胸腔里翻滚。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只有赵玉芬一方的证词和间接物证,还不够有力。傅承业和孙慧完全可以矢口否认,

甚至反咬一口。她需要更直接的证据,能将他们彻底钉死的证据。另半块玉佩,至关重要。

它不仅是身份的信物,很可能还关联着傅家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就在这时,

傅承业和傅雨薇,先出手了。傅氏集团内部突然开始流传一些关于苏念的谣言。

说她仗着身份,在行政部不好好工作,总是打听公司机密。说她手脚不干净,

有人看见她偷偷复印公司的文件。甚至还有更恶毒的,暗示她利用美色,勾引公司某个高管,

想走捷径。谣言来势汹汹,虽然漏洞百出,但三人成虎,

很快就在公司里营造出一种对苏念极为不利的氛围。行政部的同事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王经理更是找她谈了一次话,语气严厉地警告她要“遵守公司规定”、“注意影响”。

苏念心知肚明,这必然是傅雨薇和傅承业的手笔。他们想把她赶出公司,

断绝她任何接触傅家核心的可能。她不动声色,依旧按时上下班,认真做好手头的工作,

对所有的流言蜚语置若罔闻。她在等待,等待一个能将谣言击碎,甚至反将一军的机会。

机会很快来了。行政部需要整理一批即将过期销毁的财务旧档案。这些档案堆积在仓库深处,

布满灰尘,平时根本无人问津。王经理把这个“苦差事”派给了苏念,

显然是想进一步刁难她。苏念没有推辞,一个人默默地开始在仓库里整理。

在翻看一箱标注为“XX年度海外项目非核心往来单据”的档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