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喻理，一个天生能读心的倒霉蛋。为了摆脱脑子里二十四小时不停歇的噪音，
我主动应聘了号称最清净、最秩序的“圣狄安娜高级心智健康中心”。
我以为我终于找到了天堂。进来后才发现，这地方TM的是个人才收容所。
A区的妄想症患者，坚信自己是秦始皇，天天琢磨着怎么登基。B区的表演型人格，
一天换八个剧本，内心戏比宫斗剧还精彩。C区的控制狂主管，表面温文尔雅，
心里却在计算怎么把我做成数据模型。就连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集团太子爷，
脑子里也全是些“毁灭吧，这个无聊的世界”的中二废料。
他们都以为我是个平平无奇、好拿捏的实习生。他们不知道，在我的世界里，
他们每一个人的小九九，都像是开了弹幕一样清晰。行吧。你们想玩，我就陪你们玩。不过，
到底谁把谁逼疯，那可就说不准了。一、欢迎来到“正常人”动物园我叫喻理，是个实习生。
今天是我入职“圣狄安娜高级心智健康中心”的第一天。我来这儿，不为钱，不为理想。
就为了一件事。清净。招聘简章上说，这里是全世界最讲究秩序、逻辑和安静的地方。完美。
因为我脑子里，从来就没清净过。我能读心。不是那种我想读才读的。是像个坏掉的收音机，
二十四小时强制接收方圆五十米内所有人的心理活动。乱七八糟，吵得我头疼。所以，
当人事主管陈姐微笑着把工牌递给我时，我心里是感激的。“小喻啊，欢迎你。
我们中心的工作环境绝对一流，同事们也都非常……嗯，纯粹。”她脸上笑得像朵花。
她心里想的是：又来一个便宜耗材。这个月的KPI总算凑够了。不知道能撑几天，
上次那个实习生待了三天就哭着跑了。啧，现在的年轻人真不抗压。
我面无表情地接过工牌，鞠躬。“谢谢陈姐，我会努力的。”心里回了一句：放心，
我抗压能力好得很。毕竟，从三岁起，我就知道我那个爱哭的邻居小胖，
每次抢我棒棒糖的时候，心里想的都是怎么娶我当老婆。这点职场噪音，小意思。
陈姐带我熟悉环境。整个中心像个巨大的白色蜂巢，一尘不染，
安静得只能听到中央空调的嗡鸣。走廊上偶尔有人走过，都穿着统一的白色制服，表情平静，
眼神……有点呆滞。“我们这里分为A、B、C三个区，病人分区管理，
你主要负责C区的基础数据整理。”陈姐指着一道厚重的电子门。“记住，无论如何，
不要跟A区和B区的病人产生不必要的交流。”特别是A区的那个秦始皇，
上次差点把新来的护工当赵高给噶了。还有B区那个戏精，见谁都说是她失散多年的儿子。
C区的这帮研究员倒是安全，就是个个都是偏执狂，离他们也远点好。
陈姐的心声适时地给我做了补充说明。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一个皇帝，一个妈，
一群疯子科学家。这地方，比我想象得还有意思。我的工位在C区最角落的位置。
对面坐着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看起来斯斯文文。他是我实习期的指导老师，叫罗晖。
“喻理是吧？我看看你的简历。”罗晖推了推眼镜，拿过我的资料。骨骼清奇，眼神稳定，
心理阈值看起来很高。嗯，是个不错的实验观察对象。希望她能提供一些有趣的崩溃数据。
我眼皮跳了一下。行，又一个。这公司，到底是在招员工，还是在招小白鼠？
“你的工作很简单，”罗晖指着我桌上那台看起来就很高级的电脑，
“把这些病人的脑电波数据，按照情绪波动频率分类，做成报表就行。”他说得轻描淡写。
我一打开文件，密密麻麻的曲线图差点把我送走。这工作量，是想让我直接猝死在这儿吧。
让她先忙起来，降低她的警惕性。等她进入高压工作状态，再逐步释放一些***源，
观察她的应激反应。项目代号‘沙丁鱼’，启动。罗晖心里冷静地规划着。
我面不改色地开始敲键盘。行，放马过来。我倒要看看，你们这群“正常人”，
能玩出什么花样。一下午，我都在跟数据搏斗。周围的研究员们，没人说话，都在埋头工作。
但我的脑子里，却像是开了一场线上菜市场辩论赛。这个变量不对，绝对不对！
一定是脑干被外星人植入了芯片！隔壁工位的那个秃子，他今天用的洗发水是生姜味的，
他在挑衅我！他想让我也秃！为什么？为什么打印机总吃我的纸？它是不是爱上我了？
这该死的、跨越物种的禁忌之恋！我深吸一口气，保持微笑。纯粹。同事们确实都很纯粹。
纯粹的神经病。看来这C区，也不是什么安全区。这里关的，是一群穿着白大褂的疯子。
临近下班，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突然出现在C区门口。他很高，很瘦，脸色苍白，
但五官却精致得过分。他一出现，整个C区的心理噪音，瞬间消失了。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种久违的安静，让我舒服得差点***出声。我第一次，听不到一个人的心声。
罗晖和其他研究员立刻紧张起来，如临大敌。“太子爷，您怎么来这儿了？
”罗晖的声音带着一丝谄媚和恐惧。太子爷？我打量着那个男人。他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
眼神空洞，像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他没理罗晖，目光在C区扫了一圈，最后，
落在了我身上。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被蛇盯上的青蛙。他怎么来了？
董事会不是禁止他进入核心数据区吗？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会又想格式化服务器吧？上次的损失还没报完呢！快！谁去通知院长！
研究员们的内心，一片鸡飞狗跳。男人一步步朝我走过来。我坐在椅子上，没动。
我看着他的眼睛，试图捕捉到什么。但那里什么都没有。一片虚无。
这是我第一次遇到读不了心的人。他是个黑洞。他停在我的工位前，弯下腰，
凑近了我的电脑屏幕。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传来。他盯着屏幕上那些扭曲的脑电波曲线，
看了很久。然后，他伸出手指，指着其中一条波动最平缓的线。“这个，是谁的？
”他的声音，也像他的眼神一样，没什么温度。罗晖赶紧凑过来，看了一眼，脸色一变。
“太子爷，这是……这是A区那个自称秦始皇的病人的数据。”男人“哦”了一声，
没什么反应。他转过头，看着我。“你觉得，他像秦始皇吗？”这个问题很奇怪。
我一个实习生，哪知道病人像不像秦始皇。我摇摇头：“我没见过他。”装，继续装。
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罗晖心里冷笑。一个刚来的实习生，怎么可能这么镇定？
她绝对有问题。得想办法让她露出马脚。男人盯着我，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淡，转瞬即逝。
“你叫什么名字？”“喻理。”“喻理。”他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然后直起身子，
转身就走。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他走了之后，C区压抑的气氛才恢复正常。那些心理噪音，
又潮水一样涌了回来。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太子爷。读不了心。一个巨大的变数。
这个“精神病院”，比我想的还要凶险。不过……我看着电脑屏幕上那条平缓的曲线。
心里忽然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个自称秦始皇的病人，他脑子里的想法，
真的跟秦始皇一模一样呢？而我，一个能听见所有人心里话的人，在这个地方，
或许能找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乐子。二、那个自称秦始皇的男人第二天，
我被陈姐临时调去了A区。理由是A区有个护工请假，人手不够，让我去顶一天。“小喻啊，
就是送个饭，打扫下卫生，很简单的。”陈姐笑眯眯地拍着我的肩膀。罗晖那个老狐狸，
果然开始动手了。想借A区的疯子试探这丫头。也好，正好看看她的成色。
要是能把A区那几个祖宗伺候明白，那她可就是个宝了。我还能说什么。我只能接过餐车，
露出一个实习生该有的、惶恐又顺从的表情。A区和C区完全是两个世界。
这里更像个豪华疗养院，有花园，有假山，就是安保严了点，到处都是摄像头。这里的病人，
据说非富即贵。精神病，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我推着餐车，来到A01号病房门口。
门牌上写着：嬴政。职业：皇帝。我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进来。
”我推门进去。房间很大，布置得古香古色，还有个专门的书架，上面摆满了竹简。
一个穿着黑色龙纹睡袍的中年男人，正站在窗边，负手而立。他身材高大，面容不怒自威。
这就是那个自称秦始皇的男人。我把饭菜放到桌上，准备开溜。“站住。”他开口了。
我停下脚步。此女是何来历？面生得很。难道是六国余孽派来的刺客？观其筋骨，
不像会武功之人。但眼神过于平静，不像寻常宫女。有意思。我脑子里响起了他的心声。
嚯，还真是全套代入啊。“你是哪个宫的？”他转过身，审视着我。“……后勤部，C区，
今天临时调过来帮忙。”我老实回答。“后勤部？”他皱了皱眉，“朕的宫中，
何时有了这个部门？”听不懂。她在说胡语？难道是匈奴派来的细作？我有点想笑。
跟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是没办法正常沟通的。我决定，用他的方式来沟通。“回陛下，
后勤部，乃是新设的‘尚食局’分支，专管陛下您的饮食起居。”我学着古装剧里的样子，
微微欠身。他果然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尚食局？嗯，闻所未闻。
想来是朕统一六国后，李斯那厮搞出来的新名堂。也罢，小事一桩。他的注意力，
转移到了饭菜上。今天的午餐是四菜一汤，看起来还不错。但他只是看了一眼，就冷哼一声。
“这等猪食，也敢呈到朕的面前？”又是这些东西。寡人想吃的是鹿肉，是熊掌，是鲍鱼！
不是这些青菜豆腐！这帮御厨，是想饿死朕，好让那扶苏小儿登基吗？其心可诛！
他的内心戏，相当丰富。我算是明白为什么这里的护工都干不久了。伺候这么一位爷，
谁受得了。“陛下息怒。”我低着头，“今日御膳房食材短缺，还请陛下将就一二。
”“放肆！”他一拍桌子，“食材短缺？我大秦地大物博，富有四海，岂会短缺食材？
定是有人中饱私囊，贪墨了朕的用度！来人！”他喊了一声。外面当然没人应。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我叹了口气。这疯子，还挺难搞。这是旁边路过的一个护工的心声。
我忽然有了一个主意。“陛下。”我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尚食局之所以只敢送这些，
并非食材短缺。而是……而是因为太后下令，要陛下您清心寡欲，保养龙体。
”我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反正他也是疯的，那就比比谁更能编。“太后？
”他果然愣住了，“哪个太后？”赵姬？她不是早就被朕囚禁在雍城了吗？
“就是……就是华阳太后。”我随口编了一个。他眉头紧锁，开始沉思。看起来，
他正在自己的历史数据库里，疯狂检索“华阳太后”和“清心寡欲”的关联性。
华阳太后……楚系外戚。她确实一直不喜欢朕。难道她还没死心，想扶持成蟜？嗯，
有这个可能。这女人，心机深沉。看来，朕在宫中的处境，比想象中还要艰难。
他脑补了一出宫斗大戏。看着他那凝重的表情，我差点笑出声。“陛下，太后势大，
尚食局也是迫不得已。您若是在此时节外生枝，恐怕会中了她们的圈套。”我继续添油加醋。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多了一丝赞许。此女虽然年幼，却颇有见地。
竟能看透这背后的凶险。是个人才。他终于坐了下来，拿起筷子。“也罢。君子报仇，
十年不晚。这笔账，朕先给她们记下。”他开始吃饭了。虽然表情还是很不爽，
但至少没再掀桌子。我松了口气。搞定。就在我准备功成身退的时候，他突然又开口了。
“你叫什么名字？”“喻理。”“喻理……”他沉吟片刻，“这个姓氏，朕未曾听过。也罢，
从今日起，你便在朕的章台宫当差吧。朕封你为御前女官，专门负责试毒。
”我：“……”不是，大哥，我就是个送饭的。怎么还送出个编制来了？还试毒？
我怕你先把我毒死。此女聪慧，可为朕所用。先把她留在身边，慢慢观察。若是忠心，
将来朕重掌大权，可封她为后。他的心声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封后？大哥你醒醒！
大秦都亡了两千多年了！我赶紧摆手：“陛下，万万不可。我……我身份低微，恐难当大任。
”“朕说你行，你就行。”他一摆手，不容置疑。“退下吧。明日起，准时来当值。
”我几乎是逃出A01病房的。回到C区，罗晖第一时间找到了我。“怎么样？
A区的工作还顺利吗？”他笑得像只狐狸。怎么样？被那个老疯子吓到了吧？
是不是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快，让我看看你崩溃的数据。我把餐车还给他，一脸平静。
“挺顺利的。嬴先生人很好，还给我升了职。”“升职？”罗晖愣住了。“是啊。
”我点点头，“他封我为御前女官，让我明天继续去他那里当值。”罗晖的下巴，
差点掉在地上。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困惑和一丝……恐惧。御前女官？
那个老疯子二十年来，从没让任何人靠近过他三尺之内！这个喻理……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难道……她是同类？不，不可能。她的资料我看过，清白得很。
难道……是太子爷的人？看着他内心的风暴，我心情好极了。玩儿我？你们还嫩了点。
这个“精神病院”，越来越好玩了。我开始有点期待，明天去“上班”了。
三、总裁脑子里全是弹幕在“秦始皇”那里当“御前女官”的日子，比我想象的要轻松。
主要工作就是听他吹牛。听他讲怎么灭了六国，怎么修了长城，怎么想去东海求长生不老药。
我一边听，一边在心里吐槽。大哥，你再这么搞下去，大秦的国库都要被你一个人败光了。
还求仙药，你不知道徐福就是个大忽悠吗？带着三千童男童女跑路了啊喂！
嬴政对我越来越信任。小喻子此人，见识不凡，且忠心耿耿。等朕夺回江山，
定要让她执掌凤印。他已经开始给我画饼了。我表面上感恩戴德，心里只想让他快点吃饭，
我好下班。这天，我刚从A区出来，就被罗晖堵住了。他看我的眼神，已经从“看小白鼠”，
变成了“看史前怪物”。“喻理，太子爷要见你。”他的语气很复杂。我又见到了那个男人。
那个我读不到心的太子爷，季屿。这次是在中心的顶楼，一个玻璃花房里。
他正在给一盆兰花浇水，动作优雅得像在进行什么神圣的仪式。“听说，
你跟A01相处得很好。”他没回头，声音淡淡的。“还行。
嬴先生就是有点……沉浸式体验。”我找了个委婉的说法。“他让你当他的御前女官？
”“……是。”他转过身来，看着我。“那你觉得，他为什么会认为自己是秦始皇？
”这问题，像是在考验我。我脑子里闪过C区那些研究员的内心分析。典型的夸大妄想，
伴有历史倒错。是长期压抑环境下的自我神化防御机制。屁！他就是历史剧看多了！
这些标准答案，我一个都不想说。我说：“可能，他觉得当秦始皇，比当他自己，
要轻松一点。”季屿浇水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抬起眼，第一次正眼看我。
那双空洞的眼睛里，似乎有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但他什么也没说。“罗晖。”他忽然开口。
罗晖立刻像被按了开关的哈巴狗，躬身凑上前：“太子爷，您吩咐。”“给她权限，
A区和B区，她可以自由出入。”罗晖大吃一惊。什么？给她这么高的权限？这不合规矩！
她只是个实习生！但他不敢反驳，只能点头：“是。”“出去。”季屿说。罗晖如蒙大赦，
赶紧溜了。花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气氛有点安静。他继续浇花，我站在原地，
思考着他到底想干嘛。突然，我脑子里涌进了一段不属于我的想法。不是那种嘈杂的心声。
而是一行行……整齐划一的、带颜色的……弹幕？我靠！
这就是传说中能搞定始皇大帝的实习生吗？看起来平平无奇啊。主播主播，
快用你的王霸之气震慑她！让她知道谁才是这里的老大！前面的别吵，让我康康，
这妹子颜值还行，就是穿得土了点。警告！警告！检测到目标人物精神波动异常，
怀疑为高级觉醒者，系统正在分析……我愣住了。这……这是什么玩意儿？
我猛地抬头看向季屿。他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在认真地给兰花浇水。但那些弹幕，
还在我脑子里疯狂刷新。分析失败。无法读取目标深层数据。主播，这妞不对劲啊！
你那个S级的精神屏蔽，在她面前好像没用！搞什么飞机？我花钱是来看主播装逼的，
不是来看你对着一个实习生发呆的！主播？系统？我好像……明白了什么。这个太子爷，
不是读不了心。他脑子里，根本就不是“心声”。而是一个……直播间？他是个穿越者？
还是重生者？带着一个系统？我被这个发现震惊得说不出话。难怪，
难怪整个中心的人都怕他。一个能随时格式化服务器、脑子里还带着外挂的家伙，谁不怕？
主播别怂啊！上啊！问她啊！问她到底是谁派来的！对！严刑拷打！
让她知道我们直播间的厉害！弹幕还在不停地怂恿。季屿终于放下了水壶。他看着我，
缓缓开口：“你，到底是谁？”他的声音依旧平淡。但我“看”到，他脑子里的弹幕，
已经刷成了一片紫色的“高能预警”。他很紧张。我该怎么回答？说实话？告诉他我能读心？
不，那等于自爆。我瞬间决定，继续装下去。我露出一个茫然又有点害怕的表情。“太子爷，
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就是个实习生。”她还在装！演技不错，我给8分。
主播，别信她！我敢打赌，她绝对是其他组织派来的间谍！
季屿盯着我看了足足一分钟。我强迫自己保持镇定，眼神清澈无辜。一分钟后，
他移开了视线。“算了。你走吧。”怂了！主播你居然怂了！退钱！退钱！
没意思，取关了。他脑子里的弹幕，一片喝倒彩的声音。我如蒙大赦，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他突然又叫住了我。“喻理。”我回头。“以后离A01远一点。”他说，
“他不是你能应付的。”说完，他不再看我。我走出花房，心脏还在砰砰直跳。这个发现，
比知道这个中心全是神经病还要***。一个带着直播系统的穿越者大概率。
一个自认为是秦始皇的病人。一群疯子科学家。圣狄安娜中心，你到底是个什么龙潭虎穴？
我的“摸鱼”实习生涯，看来是彻底泡汤了。四、B区的戏精，
非说我是她儿子拿到了太子爷特批的最高权限，我决定去B区逛逛。知己知彼，
才能百战不殆。B区的画风和A、C两区又不一样。这里像个巨大的舞台，有各种场景布置，
欧式城堡、民国街道、未来都市，应有尽有。这里的病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剧本里。
我刚走进那条民国风的街道，一个穿着旗袍、身姿婀娜的女人就冲了过来。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泪眼婆娑。“天擎！我的儿！你终于回来了！娘好想你啊！
”我：“……”大姐，你看清楚，我是女的。我的天擎，我的儿！你为何穿着女人的衣服？
你受了多大的苦啊！定是那狠心的陆家，把你折磨成这样的！我的儿啊！她内心的悲痛，
排山倒海。我嘴角抽搐。行吧，这位就是传说中见谁都认儿子的柳女士。B07号病人，
表演型人格障碍。“娘好不容易从陆家那个魔窟里逃出来，就是为了找你啊！
”她哭得梨花带雨，演技吊打一众小花。周围立刻围上来看热闹的“群众演员”。
有穿着长衫的教书先生，有拉着黄包车的车夫，还有一个卖烟丝的小贩。
他们都是B区的病人。有好戏看了。今天柳姐的剧本是《豪门恩怨之寻子记》吗？
这个新人是谁？怎么没见过？长得还挺俊。他们的内心弹幕，
比季屿那个直播间还要活跃。我试图把手抽回来。“女士，您认错人了。”“不！我没有！
”她抓得更紧了，“你化成灰娘都认得！你就是我的天擎！你耳朵后面，是不是有一颗红痣？
”我愣了一下。我耳朵后面，确实有一颗红痣。这她怎么知道的？哼，小样儿。
我的资料库里，有中心所有员工和病人的详细信息。别说一颗痣，
你昨天晚上吃了什么我都知道。想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她的心声，让我大吃一惊。
她不是单纯的戏精。她有这里的数据库？她是黑客？这下，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我决定陪她演下去。“娘……”我“悲痛”地喊了一声，“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柳女士愣住了。她……她居然接戏了？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她不应该是否认、挣扎、最后被我用信物红痣说服，然后母子抱头痛哭吗？
她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周围的“群众演员”也懵了。什么情况？这就认了？
情节发展太快，我有点跟不上。柳女士到底是老戏骨，立刻调整了状态。“儿啊！
说来话长！娘是被奸人所害，才流落到此地的！”她开始讲述她那曲折离奇的“身世”。
大概就是，她是某豪门夫人，被恶毒小三陷害，丈夫听信谗言，把她赶出家门，
还抢走了她的儿子天擎。故事很狗血，但她讲得声情并茂。我一边听，
一边“读取”她更深层的想法。这个实习生，有点意思。居然能面不改色地接我的戏。
我得试探试探她。看看她到底是真傻，还是在扮猪吃老虎。不如，给她加点难度。
“儿啊！”她话锋一转，“你这次回来，是不是为了帮娘，夺回我们的一切？”来了。
图穷匕见了。“那是自然。”我一脸“坚毅”，“陆家的家产，
我一分都不会留给那对狗男女！”我靠，她还真敢说！柳女士心里都爆粗口了。
她到底想干什么？“好！不愧是我的好儿子！”柳女士激动地抓住我的肩膀，
“那……我们第一步，应该怎么做？”她在考验我。我看着她，微微一笑。“第一步，
当然是……先拿到陆家的地形图和安保分布图。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我故意说出了“安保分布图”这种现代词汇。柳女士的眼神，瞬间变了。她看着我，
不再是看一个“儿子”，而是看一个……同类？她……她果然知道！
她知道我能黑进中心的安保系统！她是谁？她到底是谁？
周围的“群众演员”已经听不懂了。地形图？安保？这是什么黑话？
不是豪门恩怨剧吗？怎么变成谍战剧了？“你……”柳女士想说什么。我抢先一步，
在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柳姐，别演了。我知道你不是在找儿子，
你是在找‘钥匙’。”“钥匙”这个词，是我从她一闪而过的心声里捕捉到的。
柳女士的身体，僵住了。她脸上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她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惊骇和戒备。“你到底是谁？”这句话，她是用正常的声音问出来的。
不再是那个哭哭啼啼的豪门弃妇。我笑了笑，没回答。我挣开她的手，转身就走。“等一下！
”她在后面喊。我没回头。她到底是谁？！她怎么会知道‘钥匙’的事情？！
难道她是‘上面’派来的人？不行，我必须搞清楚她的底细！这个实习生，
绝对不能留！她的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我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盘算。
一个自称秦始皇的病人，似乎掌握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一个带着直播系统的太子爷，
身份成谜，目的不明。一个能黑进中心系统的女戏精，在寻找所谓的“钥匙”。
还有C区那群疯子科学家，和那个想把我当小白鼠的罗晖。圣狄安娜。你这个地方，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我感觉，我不是来实习的。我是来……大扫除的。
把你们这些藏在暗处的牛鬼蛇神，一个个都揪出来。这活儿，好像比当个摸鱼的实习生，
要***多了。五、那个小白脸，想让我当替身自从我在B区和柳女士“对上戏”之后，
我在中心的日子，就变得微妙起来。C区的研究员们，看我的眼神，
不再是看一个傻白甜实习生。他们开始躲着我。这个喻理，不简单。罗晖想用她做实验，
结果被太子爷保了。现在连B区的柳姐，都对她客客气气。她到底什么背景？
离她远点，准没错。这正合我意。没人来烦我，我乐得清闲。只有罗晖，
还锲而不舍地想从我身上挖出点什么。他总是有意无意地找我聊天，话里话外都在套我的话。
她的资料我已经查了八百遍了，普通家庭，普通大学，没有任何异常。
难道是天生的‘屏蔽者’？可以免疫精神污染？不行，我得加大剂量。这天下午，
他突然递给我一份文件。“喻理，你把这份病人资料，送去顶楼给太子爷。”我接过来，
看了一眼。病人编号：S001。姓名：已加密档案等级：最高绝密。这份档案，
是院长的最高权限才能打开的‘潘多拉魔盒’。里面记录着太子爷最不愿意面对的东西。
我倒要看看，你把这个送过去，太子爷会是什么反应。只要他情绪失控，
我就能采集到他最核心的精神数据。罗晖的内心，充满了疯狂科学家的兴奋。我看着他，
像在看一个傻子。拿我去当炮灰？你也配？我拿着文件，上了顶楼。
季屿还是在那个玻璃花房里。不过今天，他没在浇花。他坐在椅子上，看着落地窗外的天空，
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脑子里的弹幕，今天也很安静，零零星星的几条，
都在说些“主播今天好忧郁”、“帅哥的烦恼”之类的废话。我把文件递过去。
“罗晖老师让我送来的。”季屿的视线，落在了那个SŠ001的编号上。他的身体，
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他脑子里的弹幕，瞬间炸了。***！S001！是那个女人的档案！
主播快冷静！别被影响了！系统正在启动情绪稳定程序！妈的，
哪个不长眼的把这东西拿上来了？想害死主播吗？完了完了，主播又要黑化了。
上次他黑化，直接把C区的服务器给物理格式化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脑子里那根代表理智的进度条，从绿色飞快地变成黄色，
然后又变成了刺眼的红色。周围的空气，仿佛都下降了几度。他没有接文件，只是抬起头，
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不再是空洞，而是充满了……杀意。“谁让你拿来的？”他的声音，
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罗晖老师。”撒谎。她绝对是故意的。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