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酒顺着傅谨言的头发和脸颊淌下来。
白色的衬衫瞬间染上大片污渍，狼狈不堪。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林柔尖叫起来：“啊！姜淼你疯了！你敢对谨言动手！”
她想冲过来，被傅谨言抬手拦住。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那里面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风暴。
是暴怒，是错愕，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茫然。
“姜淼，你再说一遍。”他的声音压抑着怒火。
“我说，”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傅谨言，我们完了。”
“从今天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哦不对，”我笑了笑，“应该是你和你的白月光，双双把家还，千万别再来恶心我。”
我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身后传来傅谨言怒不可遏的咆哮：“姜淼！你敢走出这个门，就永远别想再回来！”
我头也没回，拉开门，走了出去。
回到我和傅谨言……不，现在是他的家。
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开始收拾我的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这栋别墅里，所有东西都是他买的。
我自己的物品，少得可怜，一个20寸的行李箱就装完了。他曾心心念念想要把全世界捧给我。我曾以为，这里是他对我爱的证明。
现在看来，不过是金丝雀的笼子罢了。
我正把最后几件衣服塞进行李箱，门“砰”的一声被撞开。
傅谨言带着一身酒气和寒意冲了进来。
他那张俊美的脸，残留着未干的酒渍，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
“谁给你的胆子？”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我吃痛，却没有挣扎，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傅谨言，放手。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没关系？”他冷笑，“姜淼，你吃我的，住我的，现在翅膀硬了，想飞了？”
“你以为你是谁？没有我，你连一个月都活不下去！”
这话说得真可笑。
在一起的五年，为了照顾他，我放弃了我的专业，我的工作，成了他的全职女友。
他失忆前，总抱着我说：“淼淼，我养你啊，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失忆后，这就成了他羞辱我的资本。
“傅谨言，你放心，我饿死也不会再花你一分钱。”
我用力想甩开他的手。
他却攥得更紧，将我拖到他面前。
“想走？可以。”
他的呼吸喷在我脸上，带着浓烈的酒味。
“把你这几年花我的钱，全都还回来。一分都不能少。”
多么熟悉的台词。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跟一个被篡改了记忆的傻子计较什么呢？
我脑海里浮现出系统的界面。
是否立即覆盖错误记忆，让他恢复所有真相？
下面有两个选项：是/否。
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否。
让他恢复记忆？
太便宜他了。
我要他清醒地看着，他是怎么一步步失去我的。
我要他一点点想起过去，再一点点品尝现在的痛苦。
这才是对他和林柔，最好的报复。
系统界面变化。
仇恨值已达标。
记忆修改权限100%已激活，请选择修改模块。
模块一：感官认知
模块二：情感倾向
模块三：事实记忆
我选择了模块一：感官认知。
请输入修改指令。
我想了想，输入一行字：“修正傅谨言的色彩偏好，将白色替换为蓝色。”
白色，是林柔最喜欢的颜色。
她永远穿着白裙子，用着白色的东西，营造一种纯洁无瑕的形象。
傅谨言失忆后，也疯狂地迷恋白色，认为那是最高雅的颜色。
而我最喜欢的，是蓝色。
他曾经，为我买下了一整个系列的天蓝色长裙。
指令确认，记忆微调将在24小时内生效。
我关掉系统界面，抬头看向傅谨言。
他还在用那副“你欠我八百万”的表情瞪着我。
“钱，我会还你。”我开口，“给我点时间。”
他似乎没料到我这么干脆，愣了一下。
“好，我给你一个月。还不上，后果自负。”
他松开手，像是甩掉什么垃圾。
“现在，滚出我的房子。”
我拉起行李箱，没有再看他一眼。
走到门口，我停下脚步。
“傅谨言。”
他没应声。
“你衣帽间第三格的领带，该换了。”
说完，我离开了这个我住了五年的地方。
他衣帽间第三格，挂着一排他最宝贝的白色领带。
明天开始，他大概再也不会碰它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