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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重生了

发表时间: 2025-06-23
萧珩从剧痛中惊醒,发现自己回到了初见沈微云施针的时刻!

前世被扎死的恐惧瞬间支配了他,堂堂冷面阎王三皇子,面对拿着针的沈微云,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举动——抱头鼠窜!

而刚重生的沈微云,看着眼前这个行为诡异、疑似突发恶疾的皇子,满脑子问号:我重生了。

景和殿内,熟悉的、浓得化不开的药味混杂着名贵香料的气息,再次霸道地钻入萧珩的鼻腔。

随之而来的,是心脏处那撕裂般的、仿佛被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搅动的剧痛!

“呃啊——!”

一声痛苦到极致的嘶吼不受控制地从他喉咙深处挤出。

这痛楚如此真实,如此熟悉……不!

比记忆中任何一次心疾发作都要剧烈!

就像……就像被那枚淬了剧毒的银针,狠狠贯穿心脏的瞬间!

死亡冰冷黏腻的触感还残留在灵魂深处,那无边无际的黑暗和绝望尚未完全褪去。

他猛地睁开眼!

视线先是模糊,继而清晰。

映入眼帘的,是紫檀木拔步床顶繁复的雕花,是层层叠叠垂下的明黄锦帐,是床边鎏金炭盆里跳跃的、将室内烘烤得如同盛夏的橘红火焰。

还有……床边脚踏上,那个正俯身靠近,指尖捻着一根细如牛毛、针尾泛着幽蓝寒光的银针的女子!

沈微云!

那张清丽却带着疏离和不易察觉恨意的脸,那双此刻正专注凝神、即将把针落在他手腕上的眼睛!

轰——!

萧珩的脑子瞬间炸开了!

前世临死前那刻骨的恐惧、那被欺骗的滔天怒火、那心脏被毒液侵蚀的冰冷剧痛,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

是她!

就是她!

就是这枚针!

就是这只手!

送他下了黄泉!

“啊——!!!”

比刚才那声痛苦嘶吼更加凄厉、充满了纯粹惊恐的尖叫,猛地从萧珩喉咙里爆发出来!

这声音尖利得几乎不似人声,带着一种小兽濒死般的绝望和疯狂,瞬间撕裂了景和殿内原本肃穆压抑的氛围。

沈微云的手,距离他的手腕只差毫厘。

她被这突如其来、震耳欲聋的尖叫吓得浑身一哆嗦,指尖的银针差点脱手飞出!

她愕然抬头,撞进萧珩那双眼睛里——那里面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阴鸷暴戾?

此刻盛满了极致的恐惧,瞳孔放大到极致,眼白爬满血丝,死死地盯着她……手里的针!

那眼神,活像见了世间最恐怖的厉鬼!

萧珩的身体反应比他的脑子更快!

前世被扎死的肌肉记忆在恐惧的催生下瞬间激活!

他根本顾不上什么皇子威仪、什么病弱人设!

在沈微云惊愕的目光和殿内所有宫人呆若木鸡的注视下——这位素来以冷面阎王著称、动辄让人血溅五步的三皇子殿下,猛地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他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或者说更像一只被滚水烫到的青蛙,手脚并用地从那张宽大的紫檀木拔步床上弹了起来!

“别过来!

别扎我!

拿走!

快把那玩意儿拿走!”

他一边语无伦次地嘶吼着,一边连滚带爬地朝着床榻内侧、远离沈微云的方向疯狂蠕动、扑腾!

动作之敏捷,姿态之狼狈,与他平日那个连走路都需人搀扶的病秧子形象判若云泥!

厚重的锦被被他蹬踹得乱七八糟,明黄的寝衣在挣扎中散开,露出苍白的胸膛和那道狰狞的旧疤。

他此刻完全顾不上仪态,只想离那根闪着幽蓝寒光的针越远越好!

他甚至试图把自己蜷缩进床角最深的阴影里,仿佛那样就能躲开这索命的凶器。

“哐当!”

一个放在床边矮几上的药碗被他慌乱挥舞的手臂扫落在地,摔得粉碎,褐色的药汁溅得到处都是。

“殿下!

殿下您怎么了?!”

离得最近的两个小太监终于从石化状态中惊醒,魂飞魄散地扑上去想按住他,却被他惊恐之下爆发的蛮力一把推开,其中一个踉跄着差点一***坐进打翻的药汁里。

“滚开!

都别碰我!

她!

她要杀我!

她手里有针!”

萧珩指着沈微云,声音都劈叉了,带着哭腔。

堂堂皇子,此刻缩在床角,抱着一个绣花软枕挡在胸前,瑟瑟发抖,眼神惊恐万状地盯着沈微云,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殿内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宫女太监全都僵在原地,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

他们伺候三皇子多年,何曾见过他这副模样?

心疾发作时再痛苦,殿下也只会咬牙忍耐,最多脸色苍白冷汗涔涔,何曾像现在这样……像个被吓破了胆的稚童?

这……这还是他们那位动辄杖毙宫人、眼神能冻死人的冷面阎王吗?

沈微云也彻底懵了。

她保持着半跪在脚踏上、手持银针的姿势,整个人都石化了。

脑子里嗡嗡作响,前世今生混乱的信息如同乱麻般纠缠在一起。

她明明记得……记得自己最后将那枚淬了“醉梦散”的毒针刺入了他的死穴,看着他瞳孔涣散,气息断绝……然后,皇后歇斯底里的尖叫,侍卫冰冷的刀锋架在脖子上……再然后……是刺骨的冰冷和永恒的黑暗……可为什么……为什么她又回到了这里?

回到了第一次为萧珩施针的这个夜晚?

难道……那锥心刺骨的死亡,只是一场噩梦?

不!

那感觉太真实了!

毒针入体的冰冷,生命流逝的绝望……绝不是梦!

可现在……眼前这个抱着枕头缩在床角、吓得浑身发抖、对着她手里的针鬼哭狼嚎的男人,真的是前世那个心机深沉、暴戾冷酷、最终死在她针下的萧珩吗?

这……这剧本拿错了吧?!

沈微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自己指尖那枚细小的银针上。

针尾那点幽蓝,是她重生前亲手淬上去的“醉梦散”,见血封喉,无药可解。

她本该在刚才,将这枚针送入他的内关穴,开启她复仇的第一步……可眼下这情形……她这针,是扎下去,还是……不扎?

看着萧珩那惊恐到扭曲的脸,听着他那毫无形象可言的嚎叫,沈微云生平第一次,对一个本该恨之入骨的人,产生了一种极其荒诞的……茫然。

这仇,还怎么报?

对着一个看见针就吓得尿裤子(希望没有)的“病娇”皇子?

就在这诡异到令人窒息的气氛中,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内侍尖细的通传:“皇后娘娘驾到——!”

殿内凝固的空气仿佛被投入了一块巨石。

缩在床角的萧珩听到这声音,浑身猛地一僵,抱着枕头的胳膊收得更紧了,眼神里的惊恐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掺杂了一丝更深沉的、沈微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沈微云迅速收敛心神,指尖一翻,那枚淬毒的银针悄无声息地滑入袖中暗袋。

她垂下眼睑,起身,退到一旁,恢复了医女该有的恭谨姿态。

只是低垂的眼眸深处,翻涌着惊涛骇浪。

皇后一身华贵凤袍,带着一阵香风急匆匆走了进来。

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但在踏入内室、看清眼前景象的刹那,那担忧瞬间凝固,变成了错愕和难以置信。

她看到了什么?

她那个性情阴鸷、心高气傲、从不示弱于人前的儿子,此刻像只受惊的鹌鹑一样蜷缩在床角,头发凌乱,寝衣不整,死死抱着个枕头,脸色惨白,眼神涣散惊恐。

地上是打翻的药碗碎片和泼洒的药汁,一片狼藉。

宫人们全都僵立着,如同木雕泥塑。

“珩儿!”

皇后几步抢到床边,声音带着颤,“你这是怎么了?!

快告诉母后!”

她想去拉萧珩的手,却被他猛地躲开,整个人又往床角缩了缩,戒备地盯着皇后身后跟着的宫人,仿佛他们都是索命的无常。

“针……有针……”萧珩的声音嘶哑微弱,带着浓浓的恐惧和委屈,目光却越过皇后,再次飘向站在角落阴影里的沈微云。

皇后的目光也瞬间如利箭般射向沈微云,带着审视和毫不掩饰的怀疑与威压。

“沈微云!

你对殿下做了什么?!”

那声音冰冷刺骨。

沈微云心中一凛,面上却越发恭顺,屈膝行礼:“回禀皇后娘娘,微臣正要为殿下施针缓解心疾,不知何故,殿下突然……惊惧异常,抗拒施针。”

她斟酌着用词,避重就轻。

“惊惧?

抗拒?”

皇后凤目微眯,显然不信。

她儿子的性子她清楚,怎会惧怕区区一枚银针?

她锐利的目光在萧珩惊恐的脸和沈微云平静的面容之间来回扫视,最后落在萧珩散开衣襟下露出的那道狰狞旧疤上,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阴霾。

“母后……”萧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带着哭腔,指着沈微云,“她……她的针……好可怕……儿臣不要她扎……让她走!

让她走!”

那语气,活脱脱一个受了天大委屈、正在向家长告状的孩子。

皇后眉头紧锁,看着儿子这副全然陌生的模样,心中疑窦丛生。

她俯下身,尽量放柔声音:“珩儿乖,莫怕。

沈医女是来为你治病的,她的针术是太医院最好的……不!

不要!”

萧珩猛地摇头,抱紧枕头,把脸埋进去,闷声闷气地喊,“儿臣不要她治!

让她走!

换人!

换张太医来!

儿臣只要张太医!”

他喊出“张太医”时,语气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执拗,甚至偷偷从枕头缝里瞄了沈微云一眼,眼神里除了恐惧,似乎还藏着一丝……挑衅?

沈微云:“……”皇后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任性”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张太医?

那是太医院一个医术平平、最擅长和稀泥的老好人。

但看着儿子这副受了巨大惊吓、油盐不进的样子,皇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烦躁和疑虑。

眼下最重要的是安抚住萧珩。

她转头,看向沈微云,眼神恢复了惯有的雍容,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沈医女,看来殿下今日受了些惊吓,不宜施针。

你先退下吧。

张太医稍后便到。”

“是,微臣告退。”

沈微云垂首应道,收拾好自己的针包和药箱,躬身退出了这间气氛诡异的内室。

走出景和殿,冰冷的夜风扑面而来,吹散了殿内那令人窒息的药味和压抑。

沈微云站在风雪中,回头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宫殿,心中五味杂陈。

重生……萧珩那反常到极致的恐惧……他看向自己时那深藏的眼神……她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前世毒针刺入他心脏时,那冰冷而决绝的触感。

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悄然爬上了沈微云的嘴角。

呵,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