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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钟表匠的阁楼与记忆碎片

发表时间: 2025-11-10
煤油灯的光芒带着昏黄的暖意,却照不透阁楼角落的阴影。

林野站在门口,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羊形钥匙,钥匙的铜面被体温焐得发烫。

沈砚紧随其后,反手带上门,风衣下摆扫过堆在门边的发条鸟,那些金属鸟儿突然扑腾着翅膀飞起,在灯影里盘旋,发出清脆的啼鸣。

“来了啊。”

工作台前的老人转过身,玻璃眼珠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光,他放下手里的木制眼睛,指了指桌前的两张木凳,“坐。”

老人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沙哑得厉害,他的左手戴着只黄铜指套,上面刻着和羊形钥匙相同的纹路,“我是钟表匠,你们可以叫我老钟。”

林野拉过木凳坐下,凳面边缘的毛刺刮到裤子,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

沈砚挨着他坐下,刚要开口,就被老钟打断:“先回答我个问题——你们的印记,疼吗?”

他的玻璃眼珠转向林野的手腕,又滑到沈砚的小臂,“红痕与黑痕,共生共痛,这是‘回廊’最狠的绑定术。”

“你怎么知道?”

沈砚皱眉,指尖在红痕处按了按,那里果然传来熟悉的刺痛,“三年前,我妹妹……你妹妹叫沈念,对吗?”

老钟突然开口,黄铜指套在工作台上敲出规律的声响,“她当年也带着红痕,跟个叫林墨的男孩一起来过这儿。”

林野的心脏猛地一跳,林墨是他失踪的哥哥。

“你认识他们?”

林野的声音有些发紧,手腕上的黑痕突然灼热起来,他下意识地看向沈砚,发现对方也在皱眉——显然,沈砚的红痕也在发烫。

老钟拿起那只木制眼睛,用镊子调整着瞳孔里的雏菊纹路:“沈念是个好姑娘,总说要给哥哥的刀鞘绣满雏菊。

林墨那孩子,总爱把妹妹的画藏在钟表零件里。”

他顿了顿,玻璃眼珠转向墙上的挂钟,钟摆停在三点十七分,“他们当年也拿到了羊形钥匙,也闯过了旋转木马,可到了我这阁楼……他们怎么了?”

沈砚的声音压得很低,林野能感觉到他握着刀柄的手在用力,指节泛白。

老钟没首接回答,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两个铜制怀表,推到他们面前:“这是沈念和林墨留下的,你们自己看吧。”

怀表的表盘上都刻着只蝴蝶,打开后,里面没有指针,而是嵌着张微型照片——左边怀表是沈念的,照片上是个扎马尾的女孩,正把朵雏菊别在男孩的衣襟上,男孩笑得露出虎牙,眉眼间竟和林野有几分相似;右边怀表是林墨的,照片上是同个男孩,正把块绣着蝴蝶的布塞进女孩手里,女孩的手腕上,赫然有道红痕。

“林墨是我哥。”

林野的指尖颤抖着抚过照片,怀表的铜壳冰凉,“他五年前失踪了,我爸妈找了他整整三年。”

沈砚看着照片上女孩手腕的红痕,突然想起自己后腰的蝴蝶疤——沈念小时候总说,要在哥哥身上种只蝴蝶,这样就能找到他了。

“他们没走出去。”

老钟的声音带着叹息,黄铜指套轻轻敲了敲怀表,“当年他们的印记同步率太高,触发了阁楼的‘记忆回廊’,被困在里面了。”

他指了指墙角的大座钟,“那钟里藏着他们的记忆碎片,你们要是想知道真相,就得把碎片拼起来——但拼记忆是要代价的,每块碎片都会勾起对应的痛感,你们的印记会同步传递。”

林野看向沈砚,发现对方也在看他,两人的目光在昏黄的灯光里撞了个正着。

沈砚的红痕还在隐隐作痛,但他的眼神很亮:“拼。”

老钟点了点头,玻璃眼珠转动着:“好。

那你们先看看这个。”

他从工作台下拖出个木箱,打开后,里面是堆生锈的发条零件,零件中间躺着件褪色的红裙,裙摆上绣着雏菊,和旋转木马上那个玩偶穿的一模一样。

“这是沈念的裙子,她当年穿着这个,在阁楼里跳了支舞,说要给林墨看……”林野的呼吸突然一滞,他想起自己衣柜里也有件同款红裙,是妈妈留给他的,说这是他出生时,一个穿红裙的姐姐送的。

沈砚则注意到裙子的内衬上绣着行小字:“蝴蝶停在羊蹄上,哥哥要找到妹妹呀。”

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匆忙绣上去的。

“记忆回廊的入口,就在座钟的钟摆里。”

老钟站起身,黄铜指套在钟面上一按,座钟的玻璃门“咔”地弹开,露出里面的机械结构——无数细小的齿轮咬合着,中间悬浮着块碎片,散发着柔和的蓝光,“这是第一块碎片,对应的记忆是‘初遇’,痛感等级:轻微。”

林野和沈砚对视一眼,同时伸出手。

当他们的指尖触碰到碎片的瞬间,阁楼的灯光突然熄灭,煤油灯的火苗变成幽蓝色,无数记忆碎片像萤火虫般从座钟里飞出来,在空气中盘旋——画面里,十五岁的沈念正蹲在孤儿院的花坛边,给雏菊浇水,一个同龄的男孩蹲在她旁边,偷偷把块绣着蝴蝶的手帕塞进她手里。

“我叫林墨,”男孩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清亮,“我妹妹快出生了,我妈说她会像雏菊一样好看。”

沈念红着脸接过手帕,手腕上还没有红痕,“我叫沈念,我哥总欺负我,说我绣的雏菊像杂草。”

林野的手腕传来轻微的刺痛,像被针尖扎了一下,他看向沈砚,发现对方也在皱眉,显然也感受到了。

碎片的蓝光渐渐散去,老钟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每块碎片都会勾连你们的记忆,沈念和林墨的,还有你们自己的。

准备好了吗?

下一块碎片,痛感等级会翻倍。”

沈砚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噌”地打着,火苗在他指间跳动,映亮他眼底的决绝:“来。”

林野握紧羊形钥匙,钥匙的纹路硌着掌心,带来清晰的痛感——这痛感让他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他看着沈砚手里跳动的火苗,突然想起刚才在旋转木马上,对方用打火机帮他烧红绳时,手腕上的红痕也是这样,在火光里泛着奇异的光。

座钟的齿轮再次转动,第二块碎片缓缓升起,散发着更深的蓝光,上面隐约能看到旋转木马的轮廓。

林野深吸一口气,和沈砚同时伸出手,这一次,他没有躲闪对方的目光——在即将触碰碎片的瞬间,他清晰地看见沈砚小臂的红痕上,映着自己手腕黑痕的影子,像两只交缠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