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醒狮:最后一声狮吼,沉在祠堂梁上1958年,佛山。
十六岁的黄醒狮踩着高桩,像团火在半空跃动。
朱红狮头的银眉被汗水浸得发亮,狮嘴里叼着的青,是街坊凑钱买的生菜,裹着一枚铜钱——那是当年“狮王争霸”的彩头。
鼓点密集如暴雨,他在三丈高的桩上旋身,台下叫好声震得祠堂瓦片发颤。
“醒狮!
再高半尺!”
师傅在台下喊,声音里满是骄傲。
他偏头,想应一声,却突然脚下一滑。
不是桩不稳,是膝盖旧伤复发——上周跟邻村狮队抢码头,被人用铁钎暗算,膝盖骨裂了一道缝,他瞒着所有人,硬撑着上了场。
狮头重重砸在桩上,彩青散落,铜钱滚进泥里。
台下的叫好声戛然而止,只剩下鼓点孤零零地响了两声,便没了动静。
他趴在高桩上,听着邻村狮队的哄笑,想爬起来,膝盖却疼得钻心。
师傅冲上台,把他抱下来,解开狮头时,他看见师傅的手在抖:“傻仔!
命重要还是狮王重要?”
“狮王。”
他咬着牙,眼泪却掉了下来。
那是他最后一次在高桩上舞狮。
膝盖落下病根,再也跳不了高桩,师傅临终前,把那只朱红狮头传给了他,还有一句话:“狮鼓一响,血脉就热;狮头不坠,中华不灭。”
后来,文革来了。
红卫兵闯进祠堂,要烧狮头、砸鼓。
他抱着狮头,躲进后山的山洞,饿了就啃红薯,渴了就喝山泉,守了三个月,把狮头藏得严严实实。
出来时,祠堂的梁断了,鼓被烧得只剩一堆炭。
他一生未娶,守着空荡荡的祠堂,把那只狮头挂在梁上。
每天清晨,他会敲着断鼓的残骸,在空地上走狮步,从日出走到日落。
村里的孩子笑他疯癫,他也不恼,只是盯着狮头,仿佛能看见当年那个跃动的少年。
六十岁那年,祠堂要被拆了建商品房。
他坐在祠堂门口,背靠着那只狮头,谁来劝都不走。
开发商带着工人来强拆,他突然站起来,敲响了那只断鼓,声音沙哑却有力。
“谁敢动祠堂,先过我这关!”
那天,他一个人,对着一群拿着工具的工人,舞了一场无声的狮。
没有高桩,没有彩青,只有一个老人,和一只历经沧桑的狮头,在空荡荡的祠堂里,守着最后一点念想。
后来,祠堂保住了,却更冷清了。
他开始坐在门口,看着来往的孩子,心里琢磨:什么时候,才能再听见真正的狮鼓响?
林跃:野狗的拳头,撞碎狮头的瞬间十六岁的林跃,是镇上出了名的“野狗”。
爹在城里工地打工,一年到头不回家,娘走得早,他跟着奶奶过,却总爱逃学,在街上游荡,打架是家常便饭。
他的拳头硬,下手狠,没人敢惹,也没人愿意靠近。
那天,他又跟校外的混混打了一架,脸上挂着彩,兜里揣着抢来的半包烟,晃悠悠地路过祠堂。
祠堂门口,一个老头正对着一只狮头发呆,正是黄醒狮。
“老东西,看什么呢?”
林跃踹了一脚祠堂的门槛,语气挑衅。
黄醒狮转过头,眼神像刀子,扫过他脸上的伤:“年纪轻轻,不学好,就知道打架?”
“关你屁事!”
林跃嗤笑一声,伸手就要去拨弄梁上的狮头,“这破木头玩意儿,能当饭吃?”
他的手还没碰到狮头,黄醒狮突然站起来,手里的鼓槌一挥,“咚”的一声,敲在他脚边的地上。
林跃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拳头己经攥了起来。
“想打?”
黄醒狮冷笑,拿起那只朱红狮头,猛地砸了过去,“有本事,跟它打!”
狮头重重撞在林跃胸口,他踉跄着后退,摔在地上。
胸口传来一阵钝痛,他抬头,看见那只狮头滚在脚边,银眉耷拉着,像在嘲笑他。
“你他妈有病!”
林跃怒了,爬起来就朝着黄醒狮扑过去。
黄醒狮不躲不闪,只是盯着他:“你的拳头,是用来打人的,还是用来护人的?”
林跃的拳头停在半空。
他想起小时候,奶奶被混混欺负,他也是这样攥着拳头,却被打得鼻青脸肿;想起爹寄来的信里,总说“好好读书,别学坏”,可他还是活成了没人管的野狗。
“护人?
谁值得我护?”
他低吼,眼眶有些发热。
黄醒狮捡起狮头,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至少,护着你自己的良心。”
他把狮头递过去,“摸摸它,感受一下。”
林跃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碰了碰狮头。
竹篾的骨架坚硬,纱纸的表面粗糙,鼻尖似乎闻到一股淡淡的樟木味——那是奶奶用来防虫的味道。
“这狮头,比你爷爷年纪都大。”
黄醒狮说,“当年,它跟着我师傅,在码头护过商队,在村里驱过邪,在战场上,还给士兵们鼓过劲。
它见过的风雨,比你吃过的饭都多。”
林跃没说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狮头眉心的一道裂痕。
“它也受过伤,就像你一样。”
黄醒狮的声音软了下来,“可它没低头,你也别低头。”
那天,林跃没再打架,也没逃学。
他坐在祠堂门口,看黄醒狮敲了一下午的鼓,鼓声时而激昂,时而低沉,像在诉说着什么。
夕阳落在狮头的银眉上,镀上一层金光,他突然觉得,这只破木头玩意儿,好像也没那么难看。
只是他没想到,几天后,他会因为一场更大的架,再次闯进这座祠堂,闯进这只狮头的世界。
周子墨:数字里的狮步,藏着无人懂的孤独十五岁的周子墨,是老师眼里的学霸,也是同学眼里的“怪胎”。
他不喜欢跟人说话,放学就躲进房间,对着电脑屏幕,把所有时间都花在数学题和建模软件上。
父母是医生,忙得不着家,给他留的钱足够多,却没留多少陪伴。
他第一次注意到舞狮,是在学校的运动会上。
黄醒狮带着几个老人,在主席台前舞狮,鼓点一响,狮头一动,他的目光就被吸引了。
不是因为热闹,是因为狮步——一步、两步、三步,看似杂乱,却藏着某种规律。
他掏出笔记本,飞快地记录着:“旋身角度37.5度,落地重心偏移0.2米,鼓点频率与步速呈正相关……”旁边的同学看见了,笑着调侃:“周子墨,你是要给狮子做体检啊?”
他没理,只是继续记。
那天晚上,他把记录的数据输入电脑,用建模软件模拟狮步,惊讶地发现,最完美的狮步,竟然符合黄金分割比例。
“原来,传统也可以用数字解释。”
他喃喃自语,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种莫名的兴奋。
他开始偷偷去祠堂看黄醒狮教孩子们舞狮。
孩子们学得东倒西歪,黄醒狮气得吹胡子瞪眼,他却在一旁,用手机拍下每一个动作,回去后反复拆解、计算。
“喂,你老看什么?”
有一天,黄醒狮终于注意到他,语气不太友好。
周子墨吓了一跳,手里的笔记本掉在地上。
黄醒狮捡起来,翻开一看,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公式和图表,还有狮步的分解图。
“你这是……”黄醒狮愣住了。
“我在算狮步。”
周子墨小声说,“我觉得,优化一下角度和重心,狮子可以跳得更高,更稳。”
黄醒狮盯着他看了半天,突然笑了:“你这娃,脑子跟别人不一样。
行,你算,算出来了,我让你教他们。”
周子墨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能懂他的人,可当他把优化后的狮步教给孩子们时,却遭到了嘲笑。
“什么破公式,我们舞狮靠的是感觉,不是数字!”
“就是,书呆子,别来捣乱!”
孩子们的话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他拿着笔记本,蹲在祠堂角落,看着那些数字,突然觉得很孤独。
他能算出狮步的最优解,却算不出,怎么才能融入这群热闹的少年。
黄醒狮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们不懂,不代表你是错的。”
他指着狮头,“你看这狮头,扎作的时候,竹篾要削多少度,纱纸要糊多少层,都是有讲究的,跟你的数字一样,都是规矩。”
周子墨抬头,看着狮头。
黄醒狮继续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你的数字,能让狮步更稳,这是好事。
但舞狮,不止是步,还有魂。
魂,是算不出来的。”
那天,周子墨没再摆弄电脑。
他跟着黄醒狮,学着敲鼓,虽然节奏还是乱的,却第一次觉得,那些跳动的数字之外,还有一种东西,能让人心跳加速。
陈阿南:泥地里的力气,撑不起的自卑十西岁的陈阿南,是从农村来的。
爹娘在镇上的菜市场摆摊卖菜,他跟着转学过来,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说着一口带着乡音的普通话,走到哪里,都觉得自己像个异类。
他力气大,是天生的。
在农村,他能扛着几十斤的柴火走山路,能抱着大水缸换水。
可到了城里,这力气却成了“粗笨”的代名词。
同学们笑他“乡巴佬”,笑他吃饭狼吞虎咽,笑他连电脑都不会用。
他变得越来越自卑,总是低着头,尽量躲着所有人。
放学就去菜市场帮爹娘干活,搬菜、摆摊,累得倒头就睡,这样就不用想那些烦心事。
那天,菜市场来了一群混混,要收保护费。
爹娘吓得不敢说话,混混们就掀翻了菜摊,蔬菜撒了一地。
陈阿南看着满地的菜,看着爹娘无助的眼神,突然就红了眼。
他冲上去,凭着一身力气,把几个混混推倒在地。
可他毕竟年纪小,混混们缓过劲来,就把他围在了中间。
拳头雨点般落在他身上,他咬着牙,死死护住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爹娘受欺负。
就在这时,一声响亮的鼓点传来。
黄醒狮拿着鼓槌,站在菜市场门口,身后跟着那只朱红狮头。
“住手!”
黄醒狮一声怒喝,鼓槌一挥,“敢在我地盘上撒野,活腻了?”
混混们看黄醒狮年纪大,没当回事,其中一个领头的上前一步:“老头,少管闲事!”
黄醒狮没说话,拿起狮头,递给陈阿南:“戴上它,跟他们试试。”
陈阿南愣住了,看着那只狮头,又看了看黄醒狮。
“戴上!”
黄醒狮的语气不容置疑,“你的力气,不是用来挨打的,是用来护人的。”
陈阿南咬了咬牙,戴上了狮头。
视线被狮头挡住,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外面的鼓点。
黄醒狮敲着鼓,节奏越来越快,他下意识地跟着鼓点,迈开脚步。
他不知道什么是狮步,只凭着本能,挥舞着狮头,朝着混混们撞过去。
混混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狮子”吓了一跳,纷纷后退。
陈阿南趁机冲过去,一把推开领头的混混,护在爹娘身前。
鼓点停了,他摘下狮头,看见混混们己经跑远了。
爹娘拉着他,眼眶通红:“阿南,你没事吧?”
黄醒狮走过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力气不错,有我当年的样子。”
那天,陈阿南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力气,也能派上用场。
黄醒狮邀请他去祠堂学舞狮,他犹豫了很久,还是答应了。
他想,或许在那里,没人会笑他是乡巴佬,没人会笑他粗笨。
只是他没想到,进了狮队,自卑的影子,还是跟着他。
苏浅浅:女孩的狮头,撞碎千年的规矩十五岁的苏浅浅,从小就跟着爷爷看舞狮。
爷爷是村里的老鼓手,每次有狮队来,他都会带着她去看。
她喜欢狮头的鲜艳,喜欢鼓点的激昂,总缠着爷爷,说要学舞狮。
爷爷却总是摇头:“浅浅,女孩子家,学什么舞狮?
又苦又累,还没规矩。”
“什么规矩?”
她不服气,“凭什么男孩子能学,女孩子不能学?”
“祖上传下来的规矩,舞狮不传女。”
爷爷的语气很坚定,“你乖乖学针线,学做饭,比什么都好。”
她不明白,为什么规矩能拦住一个人的喜欢。
从那以后,她就偷偷学。
爷爷敲鼓,她就跟着节奏踩步子;狮队训练,她就躲在一旁看,偷偷记动作。
她的倔强,像极了年轻时的奶奶。
奶奶是村里第一个敢跟男人一起下地干活的女人,也是第一个敢反驳族长的女人。
奶奶告诉她:“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只要你想做,就没人能拦住你。”
可惜,奶奶走得早。
奶奶走后,她更坚定了学舞狮的念头——她要替奶奶,也替自己,打破那些不合理的规矩。
那天,她听说镇上的祠堂有狮队招人,就瞒着爷爷,跑了过去。
黄醒狮看着她,皱着眉:“女孩子?
学舞狮很苦的,你能坚持?”
“能!”
她用力点头,“我不怕苦,也不怕累。
我就想证明,女孩子也能舞狮,而且能舞得很好。”
黄醒狮笑了:“有股倔劲儿。
行,我收你。
但丑话说在前头,进了我的狮队,不分男女,都一样训练,不许喊苦,不许喊累。”
“我知道!”
她兴奋地跳了起来。
可进了狮队,她才知道,打破规矩,比她想象中难多了。
男孩子们不待见她,觉得她是累赘:“女孩子力气小,连狮头都举不起来,还学什么舞狮?”
训练也比她想象中苦。
举狮头举得胳膊酸痛,练狮步练得脚底起泡,有时候一个动作做不好,还要被黄醒狮骂。
有好几次,她都想放弃,可一想到奶奶的话,想到自己的执念,就又咬牙坚持了下来。
她比所有人都努力。
别人练一个小时,她就练两个小时;别人休息,她就偷偷加练。
她的胳膊越来越有劲儿,狮步越来越稳,渐渐的,男孩子们也不再嘲笑她,开始认可她的实力。
可爷爷还是知道了。
那天,爷爷冲进祠堂,把她拉了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她一巴掌:“我让你学舞狮了吗?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她捂着脸,眼泪掉了下来,却倔强地看着爷爷:“我没做错!
我就是要学舞狮!”
“你……”爷爷气得浑身发抖,转身就走。
她站在祠堂门口,看着爷爷的背影,心里又酸又疼。
黄醒狮走过来,递给她一张纸巾:“别哭。
你爷爷也是为你好。
但路是自己选的,只要你觉得对,就坚持走下去。”
她擦干眼泪,点了点头。
她知道,这条路很难,但她不会回头。
总有一天,她要戴着狮头,站在所有人面前,告诉他们:女孩子舞狮,一样可以很精彩。
赵小虎:捣蛋鬼的鼓点,敲出藏不住的认真十三岁的赵小虎,是狮队里的“麻烦制造者”。
他年纪最小,性子最皮,总爱恶作剧。
今天把黄醒狮的鼓槌藏起来,明天给狮头的眼睛贴上贴纸,后天又在训练时故意捣乱,让大家练不成。
“赵小虎!
你又在搞什么鬼!”
黄醒狮气得吹胡子瞪眼,手里的戒尺扬起来,却总是舍不得落下。
赵小虎吐了吐舌头,跑得飞快:“师傅,我就是觉得好玩嘛!”
他不是故意要捣乱,只是觉得训练太枯燥了。
每天都是重复的狮步、重复的鼓点,一点意思都没有。
他喜欢热闹,喜欢被人关注,恶作剧,只是他吸引别人注意力的方式。
他的爹娘在外地打工,把他交给奶奶带。
奶奶年纪大了,管不住他,他就像脱缰的野马,在镇上疯跑。
进狮队,也是奶奶硬拉着他来的,说让他学点东西,收收性子。
他本来是不愿意的,可看到狮队里有那么多人,觉得热闹,就留了下来。
可没过多久,他就觉得腻了,又开始犯老毛病。
那天,狮队要排练一个新节目,准备参加镇上的元宵晚会。
黄醒狮让他当鼓手,负责打节奏。
他觉得新鲜,答应得好好的,可排练的时候,他又开始捣乱,故意把鼓点敲得乱七八糟。
“赵小虎!”
黄醒狮终于忍不住了,把戒尺扔在他面前,“你要是不想练,就滚回家去!
别在这里耽误大家!”
大家都看着他,眼神里有不满,也有失望。
他的脸一下子红了,低着头,没说话。
“师傅,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林跃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只是年纪小,不懂事。”
赵小虎抬起头,看着林跃,又看了看黄醒狮。
黄醒狮叹了口气:“最后一次。
再捣乱,我绝不饶你。”
那天下午,赵小虎没再捣乱。
他拿着鼓槌,坐在鼓前,认真地听着黄醒狮的指挥,一遍又一遍地练习。
鼓点从杂乱无章,到渐渐整齐,再到充满力量。
他发现,当鼓点敲得整齐的时候,看着大家跟着鼓点舞狮,那种感觉,比恶作剧被人关注,要开心得多。
排练结束后,黄醒狮走过来,拍了拍他的头:“这才像话。
记住,鼓是狮的魂,鼓点乱了,狮就没了魂。
做人也一样,心乱了,就做不成事。”
赵小虎点了点头,把鼓槌紧紧攥在手里。
他第一次觉得,原来认真做一件事,是这么有成就感。
从那以后,他还是会偶尔恶作剧,但再也不会在训练时捣乱了。
他成了狮队里的鼓手核心,他的鼓点,时而欢快,时而激昂,总能带动大家的情绪。
大家都说,赵小虎的鼓点里,藏着一股让人开心的魔力。
李青云:孤傲的拳头,融不进的团队十六岁的李青云,是狮队里最孤傲的人。
他从小跟着外公学洪拳,身手利落,功底扎实。
进狮队之前,他在镇上的武术比赛拿过冠军,身边总围着一群崇拜者。
可他不喜欢热闹,总爱一个人待着,觉得跟那些“水平差”的人在一起,是浪费时间。
他进狮队,是外公让他来的。
外公说,舞狮和武术同源,都是中华的瑰宝,让他来学学,开阔眼界。
可他来了之后,才发现这里的人,大多没什么武术基础,练的狮步也漏洞百出。
“这样的狮步,也能叫舞狮?”
他嗤笑一声,对着正在训练的少年们指手画脚,“动作僵硬,重心不稳,一拳就能被人打倒。”
大家都不喜欢他,觉得他太傲气,太目中无人。
林跃跟他吵过好几次,说他“只会说风凉话,有本事就教大家,不是在这里挑刺”。
他却不屑一顾:“教他们?
浪费我的时间。
有这功夫,我还不如多练几遍拳。”
黄醒狮看在眼里,没说什么。
有一天,他让李青云和林跃搭档,练“双人狮”——一人舞狮头,一人舞狮尾。
李青云不情愿地戴上狮头,林跃在后面当狮尾。
可训练的时候,他总觉得林跃的动作跟不上他的节奏,要么慢半拍,要么力道不对。
“你能不能快点?”
他不耐烦地喊,“跟你搭档,真是费劲!”
“是你太急了!”
林跃也火了,“舞狮是两个人的事,不是你一个人的表演!”
两人吵了起来,最后不欢而散。
李青云摘下狮头,扔在地上:“我不练了!
跟这群人一起,永远也练不出什么名堂!”
黄醒狮走过来,捡起狮头,递给李青云:“你觉得,武术的真谛是什么?”
“当然是打赢对手!”
李青云毫不犹豫地说。
“错。”
黄醒狮摇了摇头,“武术的真谛,是守护。
守护自己,守护身边的人。
你身手好,却连跟人搭档都做不到,就算你拳打得再好,也只是个孤胆英雄,成不了大事。”
李青云愣住了。
外公也跟他说过,武术不是用来炫耀的,是用来护人的。
可他一首觉得,只要自己够强,就什么都能做到。
“你看这狮头和狮尾。”
黄醒狮指着狮头,“狮头负责引导方向,狮尾负责稳住重心,少了谁,都舞不好一只狮。
团队也是一样,少了谁,都成不了气候。”
那天,李青云没走。
他留在祠堂,看着大家训练,看着林跃带着大家一遍遍练习狮步,看着赵小虎敲着鼓,看着苏浅浅努力地举着狮头。
他突然觉得,这群看似“水平差”的少年,身上有一种他没有的东西——团结,还有坚持。
他走到林跃面前,低声说:“对不起,之前是我太傲气了。
我们,再练一次吧。”
林跃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啊。
这次,我听你的节奏。”
鼓点再次响起,李青云戴着狮头,林跃在后面当狮尾。
这一次,他放慢了节奏,试着去配合林跃的动作。
狮头和狮尾,终于像一体的一样,在空地上跃动起来。
李青云第一次觉得,原来和大家一起努力,比一个人训练,要开心得多。
郑思源:香蕉人的乡愁,在狮鼓里找到根十五岁的郑思源,是从美国回来的。
他生在美国,长在美国,父母是华人,却很少跟他讲中国的事情。
他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中文说得磕磕绊绊,不认识汉字,也不了解中国的文化。
在学校里,美国人觉得他是中国人,中国人觉得他是外国人,他就像个“香蕉人”——黄皮白心,里外不是人。
父母把他送回国内读书,是希望他能了解自己的根。
可他对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听不懂老师讲的历史,看不懂课本上的古诗,甚至连同学们聊的话题,他都插不上嘴。
他很孤独,总是一个人待在教室里,或者躲在宿舍里,跟美国的朋友视频聊天。
他觉得,这里不属于他,他也不属于这里。
那天,学校组织去祠堂参观,说是要了解非遗文化。
他跟着大家一起去,觉得很无聊,首到黄醒狮敲响了鼓。
鼓点一响,他的身体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反应,心跳加速,血液好像都沸腾了起来。
他看着那只朱红狮头在空地上跃动,看着少年们跟着鼓点舞动,突然觉得,这种陌生的文化,好像有一种魔力,吸引着他。
“你喜欢这个?”
黄醒狮注意到他,笑着问。
郑思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就是觉得,很奇怪,听到鼓声,我心里就很难受,又很兴奋。”
“那是你的根在叫你。”
黄醒狮说,“你是华人,身上流着中华的血。
这些文化,这些鼓声,这些狮舞,都是刻在你血脉里的东西,不管你走多远,都不会消失。”
郑思源听不懂“根”是什么意思,可他记住了那种感觉——听到鼓声时,心里那种既难受又兴奋的感觉。
他开始偷偷去祠堂,看大家舞狮。
黄醒狮教他说中文,教他认狮头的纹样,教他听鼓点的节奏。
少年们也很热情,教他说粤语,带他去吃当地的小吃,跟他讲关于舞狮的故事。
他慢慢开始了解,什么是醒狮,什么是非遗,什么是传承。
他开始觉得,这里好像也不是那么陌生。
有一次,美国的朋友视频聊天,问他在国内过得怎么样。
他指着正在舞狮的少年们,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我在这里,找到了我的根。”
朋友听不懂,他却笑了。
他知道,有些东西,不需要解释,自己明白就好。
他开始努力学习中文,努力了解中国文化。
他把狮鼓的节奏录下来,发给美国的朋友,跟他们讲舞狮的故事。
他想告诉他们,他的祖国,有这么棒的文化,有这么一群可爱的人。
他知道,自己可能永远也不会像其他少年一样,对这里的文化了如指掌,但他会努力,会去了解,会去传承。
因为他终于明白,他不是一个没有根的人,他的根,就在这狮鼓里,在这狮舞里,在这五千年的文化里。
马小跳:病弱的身躯,藏着最坚韧的灵魂十西岁的马小跳,从小就体弱多病。
哮喘、过敏、贫血,各种毛病缠着他。
医生说,他不能剧烈运动,不能劳累,只能好好休养。
所以,他总是安安静静的,很少跟同学们一起玩,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待在家里,看看书,画画画。
他很羡慕那些能跑能跳的同学,羡慕他们能在操场上挥洒汗水,羡慕他们能肆无忌惮地玩耍。
可他知道,自己不行。
他的身体,不允许他做这些。
那天,他路过祠堂,听到里面传来热闹的鼓点和笑声。
他忍不住停下脚步,从门缝里往里看。
他看到少年们跟着鼓点,舞着狮头,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那一刻,他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向往。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黄醒狮看到他,皱了皱眉:“孩子,你身体不好,这里太吵了,还是回去吧。”
“我……我想在这里看看。”
他小声说,“我喜欢看他们舞狮。”
黄醒狮看着他眼里的向往,心软了:“好吧。
但别靠太近,注意身体。”
他找了个角落,安安静静地坐着,看着大家训练。
看着林跃挥舞着狮头,看着苏浅浅努力地练习,看着赵小虎敲着鼓,他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生命力。
从那以后,他每天都会来祠堂,坐在角落里,看着大家训练。
有时候,黄醒狮会教他一些简单的鼓点,让他用手轻轻拍打着桌子练习。
他学得很认真,虽然力气小,节奏也慢,但他从来没有放弃过。
少年们也很照顾他,看到他咳嗽,会给他递水;看到他累了,会让他休息。
他觉得,在这里,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有一天,狮队的鼓手赵小虎生病了,没人敲鼓。
大家都很着急,因为第二天就要参加一个小型的表演。
“我……我试试吧。”
马小跳犹豫着,站了起来。
大家都愣住了。
黄醒狮也很惊讶:“小跳,你身体能行吗?
敲鼓也是个体力活。”
“我可以的!”
他用力点头,“我每天都在练习,我能敲好。”
黄醒狮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好,那你试试。”
他走到鼓前,深吸一口气,拿起鼓槌。
鼓点响起,虽然力道不大,节奏也有些慢,但很稳,很整齐。
大家跟着鼓点,慢慢进入状态,训练竟然很顺利。
表演那天,他坐在鼓前,看着大家舞着狮头,在台上跃动。
鼓点从他的手中响起,传遍了整个广场。
他觉得,自己好像也融入了进去,好像也和大家一样,在挥洒着汗水,在享受着快乐。
表演结束后,大家都围过来,笑着对他说:“马小跳,你太棒了!”
他笑了,笑得很开心。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虽然不好,但他也能为大家做些什么。
他也能像其他少年一样,为狮队贡献自己的力量。
从那以后,他成了狮队的替补鼓手。
虽然不能像其他少年一样舞狮,但他觉得,能为大家敲鼓,能和大家一起努力,就很幸福。
他知道,只要不放弃,就算身体不好,也能活出自己的精彩。
韩雨桐:琴弦上的狮魂,让传统活在当下十五岁的韩雨桐,是个音乐才女。
她从小学习钢琴和古筝,手指纤细,乐感极佳。
她能弹出悠扬的古典乐曲,也能改编流行的现代歌曲。
父母希望她能成为一名音乐家,考上音乐学院,走上专业的道路。
可她对传统音乐,有着一种特殊的热爱。
她喜欢古筝的古朴,喜欢二胡的悠扬,喜欢那些藏在音符里的故事。
她觉得,传统音乐里,藏着中国人的情感和灵魂。
那天,她去祠堂找爷爷,爷爷是祠堂的看守。
她刚走进祠堂,就被一阵激昂的鼓点吸引了。
黄醒狮带着少年们在训练,鼓点时而密集,时而舒缓,配合着狮头的动作,充满了力量。
她站在那里,听了很久。
她觉得,这鼓点里,有一种她从未听过的生命力。
她拿出手机,把鼓点录了下来。
回到家,她把鼓点导入电脑,试着用古筝为鼓点伴奏。
古筝的悠扬,配上鼓点的激昂,竟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
她兴奋极了,一遍又一遍地改编,一遍又一遍地弹奏。
第二天,她带着古筝,来到了祠堂。
“黄师傅,我想给狮舞配首曲子。”
她说。
黄醒狮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哦?
你想怎么配?”
她坐在古筝前,弹奏了起来。
古筝的音符,随着鼓点的节奏,在祠堂里回荡。
少年们跟着音乐,舞着狮头,动作好像也变得更加流畅,更加有感染力。
“好!
好!”
黄醒狮忍不住拍手叫好,“这曲子,有股精气神!
把狮的魂都弹出来了!”
大家也很喜欢这首曲子,觉得它既保留了传统的韵味,又有现代的活力。
从那以后,韩雨桐就成了狮队的“专属音乐人”。
她为狮舞改编曲子,为采青、过桥、高桩等不同的动作,配上不同的音乐。
她还尝试着把流行音乐的元素,融入到狮舞的鼓点和乐曲中。
比如,在鼓点里加入电子音乐的节奏,用古筝弹奏流行歌曲的旋律,再配合狮舞的动作,竟然受到了很多年轻人的喜欢。
有人说她“不务正业”,说她把传统音乐改得“不伦不类”。
可她不这么认为。
她觉得,传统不是一成不变的,只有融入当下,才能被更多人喜欢,才能更好地传承下去。
“音乐和狮舞一样,都是活的。”
她对黄醒狮说,“我们不能让它们只活在过去,要让它们活在当下,活在未来。”
黄醒狮很支持她:“说得对。
传承不是守旧,是创新。
只要根还在,魂还在,怎么变,都是好的。”
韩雨桐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开始走访老艺人,收集传统的鼓点和乐曲,然后结合现代的元素,进行改编。
她想让更多的年轻人,通过音乐,了解狮舞,喜欢狮舞,爱上传统文化。
她知道,这条路可能会有很多质疑,但她会坚持走下去。
因为她相信,传统与现代的碰撞,一定会擦出不一样的火花。
石磊:沉默的刻刀,修复百年的时光十六岁的石磊,是个沉默寡言的少年。
他不爱说话,也不爱热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雕刻。
他的手很巧,能用木头雕刻出各种栩栩如生的小动物,小鸟、小猫、小狗,都像是活的一样。
他的爷爷是个老木匠,也是个狮头扎作艺人。
小时候,他总跟着爷爷,看爷爷选竹、煮篾、糊纸、绘鳞、点睛,把一块块普通的材料,变成一个个鲜艳的狮头。
他觉得,爷爷的手,有魔力。
可惜,爷爷走得早。
爷爷走后,他就继承了爷爷的刻刀,开始自己雕刻。
他雕刻狮头的纹样,雕刻鼓上的图案,把对爷爷的思念,都刻进了木头里。
那天,黄醒狮拿着一只破旧的狮头,找到了他。
那只狮头很旧,竹篾断了,纱纸破了,颜料也掉了,一看就有上百年的历史。
“石磊,我知道你会雕刻,也懂狮头扎作。”
黄醒狮说,“这只狮头,是我师傅传下来的,也是我们祠堂的镇堂之宝。
它坏了,我希望你能把它修好。”
石磊接过狮头,轻轻抚摸着上面的裂痕和磨损。
他能感受到,这只狮头里,藏着岁月的痕迹,藏着一代人的记忆。
“我试试。”
他点了点头,声音很轻。
修复狮头,比他想象中难多了。
首先要把断裂的竹篾换掉,还要保留原来的骨架;然后要重新糊纸,纸张的材质要和原来的一样;最后还要重新绘鳞、点睛,要和原来的纹样、颜色一模一样。
他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每天放学,他就躲在房间里,一点点地修复。
他去请教镇上的老艺人,去图书馆查资料,去山上找合适的竹篾和纸张。
有时候,一个小小的纹样,他要刻上几十遍,才能达到满意的效果;有时候,糊纸的力度掌握不好,纸就会破,他就要重新来。
可他从来没有不耐烦,也从来没有想过放弃。
他觉得,修复狮头,就像是在和时光对话。
他能想象到,当年爷爷扎作狮头时的样子,能想象到,这只狮头在过去的岁月里,经历过的那些热闹和辉煌。
一个月后,他把修复好的狮头,送到了祠堂。
黄醒狮看着那只焕然一新的狮头,眼眶湿润了。
银眉依旧,金鳞闪耀,狮眼炯炯有神,和当年一模一样。
“好!
好!”
黄醒狮激动地说,“石磊,你爷爷在天有灵,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少年们也围了过来,看着这只百年狮头,都露出了惊叹的表情。
石磊站在一旁,看着狮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不仅修复了一只狮头,还修复了一段历史,一份传承。
从那以后,他就成了狮队的“狮头修复师”。
狮头坏了,他就去修;需要新的狮头,他就去扎作。
他用自己的刻刀,守护着这些狮头,守护着这份传统文化。
他依旧沉默寡言,可大家都知道,他的心里,藏着对传统最深的热爱。
白杨:狮尾的温度,治愈孤独的过往十西岁的白杨,是个孤儿。
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后来被一对好心的夫妇收养。
可养父母的关系不好,总是吵架,对他也很冷淡。
他常常一个人待在房间里,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在学校里,他因为性格内向,长得又瘦弱,经常被同学欺负。
他们抢他的东西,骂他是“没人要的野种”,把他推倒在地,看着他哭,觉得很有趣。
他很害怕,也很孤独。
他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喜欢他,没有人愿意保护他。
他开始变得越来越自卑,越来越沉默,总是低着头,尽量躲着所有人。
那天,他又被同学欺负了。
他们把他的书包扔在地上,踩得乱七八糟,还把他推倒在泥地里。
他趴在地上,看着那些人嚣张的背影,眼泪掉了下来。
他不知道该去哪里,就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祠堂。
祠堂里,黄醒狮带着少年们在训练,鼓点响亮,笑声热闹。
他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一切,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羡慕。
他希望自己也能像那些少年一样,有朋友,有快乐,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
“你怎么了?”
黄醒狮注意到他,走了过来。
他低着头,没说话。
黄醒狮看到他脸上的伤,和身上的泥污,就明白了。
“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他点了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
“别怕。”
黄醒狮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我进来吧。
在这里,没人敢欺负你。”
他跟着黄醒狮走进祠堂。
少年们看到他,都停下了训练。
“师傅,他是谁啊?”
“他叫白杨,以后,他就是我们狮队的一员了。”
黄醒狮说,“白杨,你愿意留下来吗?”
他抬起头,看着黄醒狮,又看了看少年们。
少年们都对着他笑,眼神里没有恶意,只有友善。
他点了点头,小声说:“我愿意。”
黄醒狮让他当狮尾,跟着林跃训练。
狮尾不需要太多技巧,主要是稳住重心,配合狮头的动作。
林跃很照顾他,耐心地教他动作,鼓励他:“别怕,有我在,你不会摔倒的。”
刚开始,他很紧张,总是出错,好几次都差点把林跃绊倒。
他很自责,觉得自己没用,想放弃。
“没关系,慢慢来。”
林跃笑着说,“我刚开始学的时候,比你还笨呢。
多练几次,就会了。”
赵小虎也过来安慰他:“白杨,别担心,我们都相信你。
你要是再被人欺负,就告诉我们,我们帮你报仇!”
苏浅浅递给她一张纸巾:“擦擦脸吧。
以后,我们都是你的朋友。”
他看着大家友善的笑容,心里暖暖的。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关心,被人保护的感觉。
他开始努力训练。
每天,他都跟着大家一起,练习狮步,配合狮头。
虽然还是会出错,但大家从来没有怪过他,总是耐心地鼓励他。
有一次,以前欺负他的那些同学,又追到祠堂来,想找他麻烦。
林跃、李青云、赵小虎他们,立刻站了出来,挡在他面前。
“你们敢动他一下试试!”
林跃怒视着他们,“他是我们狮队的人,欺负他,就是欺负我们!”
那些同学看着气势汹汹的少年们,吓得不敢说话,转身就跑了。
白杨站在后面,看着大家的背影,眼泪又掉了下来。
但这一次,是感动的眼泪。
他知道,自己终于有了可以依靠的人,有了一个真正的“家”。
从那以后,他变得越来越开朗,越来越自信。
他不再害怕被欺负,因为他知道,狮队的所有人,都会保护他。
他努力训练,成为了一名合格的狮尾。
他觉得,狮尾虽然不像狮头那样耀眼,但它能稳住狮身,能保护狮头,这就是它的价值。
他知道,自己的过往很孤独,但从走进祠堂,加入狮队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就不一样了。
这里有他的朋友,有他的家人,有他的信仰。
十二段过往,十二颗心。
祠堂的鼓,还在响着。
那只朱红狮头,挂在梁上,银眉在灯光下闪烁,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等待着十二颗心,汇聚成一股力量;等待着十二声鼓,敲出一个传奇;等待着,一场关于青春、关于传承、关于狮魂的故事,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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