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松泠蹙了蹙眉，转头对富婆笑了笑：“姐，我跟个熟人说两句话，马上就来。”
转过身，他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
伸手推开我，力道不算重，却带着明显的疏离。
“孟溪得了癌症，换一颗肾源需要好多好多钱。”季松泠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点藏不住的疲惫。
我却像是被点中了开关，狂笑不止。
笑着笑着，眼泪就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报应！当年孟溪抢了我的保送资格，现在终于遭报应了！”
季松泠的眼神一下子变了，伸手扣住我的后颈往墙上一抵，力道大到让我有几秒钟的眩晕。
“毁你前程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跟溪溪没关系。”
他的声音有点哑，带着点嘶吼的意味。
“不许你这么说她！”
“你赶紧滚，别耽误我给溪溪赚钱。”
他松开我，转身就进了包间。
我摸了摸后脑勺，指尖碰到一片温热。
一股执拗的念头冒了出来，我跟着冲进包间，下意识挡在季松泠身前，替他拦下富婆递过来的酒。
季松泠伸手把我往旁边一推，充满了不耐烦：“别在这碍事，耽误了溪溪的医药费，你赔得起吗？”
富婆饶有兴趣地看我俩拉拉扯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她不是谭姐，不会陪我演戏，势必要给不知天高地厚的我一点颜色。
富婆命人摆上一排杯子，倒满酒吧最烈的酒，指着对我说：“既然你想替他挡酒，那就全喝光。”
季松泠冷眼旁观，没替我说一句话。
反而拿起酒瓶给富婆续上酒，语气带着点讨好：“她能喝，姐您尽兴就好。”
“我妹妹的医药费，还得靠您多关照。”
看着他这副为了孟溪什么都豁得出去的样子，我心揪着疼。
要是能直接挖出来扔掉就好了，我就再也不会因为季松泠难过，因为孟溪嫉妒。
可惜我做不到，只能咬牙喊出我的真实想法：“我讨厌孟溪，我不会为了她喝一口酒！”
富婆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也冷了：“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愿意喝酒，你就跪下给我道歉！”
季松泠捏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嘴上催促我：“快跪吧，别浪费时间。”
我咬着下唇，死死不肯弯腰。
富婆哼了一声，看了季松泠一眼。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抬起手，抬起手掌化作耳光落在我脸上。
不算太重，却打得我心里一凉。
富婆不开口，季松泠就不停，一下又一下。
直到富婆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说：“够了。”
季松泠停下，手掌微微泛红，眼神却没看我一眼。
富婆满意了，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递给季松泠。
他接过，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兜里，随后恭敬送富婆离开。
自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
我捂着脸，跌跌撞撞地追出去，却被等了我半天的客户拦住了。
林海的客户跟他一样一脸油腻，伸手就往我身上凑，语气猥琐：“小美人，让我等这么久，可得好好补偿我。”
我吓得浑身发抖，一边躲避往我身上乱伸的手，一边哆哆嗦嗦掏出手机。
紧急联系人始终没变过，我早就习惯了永远无法接通。
没想到这次几声忙音之后，听筒里竟然传出季松泠清冷的声音：“宋听梧，我警告你别再缠着……”
本能让我向最信赖的人发出求救，声音带着哭腔：“季松泠，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