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季嚣，一个平平无奇的室内设计师，正在进行我的“人类观察”兼“装穷”游戏。
顶头上司是个只会和稀泥的软脚虾，新接的甲方是个拿钱当弹药的暴躁富婆。
他们以为我是个可以随意拿捏的社畜，每天不是让我改稿一百遍，就是当众羞辱我的品味。
富婆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做的效果图是“高级公寓里的贫民窟”，
威胁要让我这种人在业内混不下去。老板劝我大度，说客户就是上帝，哪怕上帝是个傻子。
我忍了。直到富婆把她老公公司的并购案，当成一个炫耀的资本，甩在我脸上。我没忍住，
笑了。不好意思，让你老公求着我签名的那份合同，收购方代表，就是我。这个游戏，
差不多也该结束了。1章：五百万的预算，故宫的梦我叫季嚣。上班第三个月，
我第十七次怀疑人生。起因是桌上那杯冰美式。“季嚣，你这审美不行啊，
年轻人怎么喝这么苦的东西？”说话的是我老板，陈总。他挺着啤酒肚，指点江山。
“你得学学人家张太，每天一杯手冲耶加雪菲，那才叫品味。”我看着他油腻的脸，没说话。
张太，就是我正在伺候的甲方。一个把家安在顶层复式，精神却活在菜市场的富婆。
至于那杯耶加雪菲，是她昨天嫌萃取过度，直接泼在我设计图上的。我没告诉陈总。
说了他只会让我“大度一点”，然后扣我五十块钱清洁费。“小季啊，张太这个单子，
你得上点心。”陈总敲了敲我的桌子，一副委以重任的德行。
“这可是咱们公司今年的大项目，做好了，年底给你包个大红包。”我点点头，继续没说话。
他的“大红包”，去年是二百块钱。今年经济不好，估计能有一百。
“张太刚才又提了点新想法。”陈总清了清嗓子，“她说，她想要那种……故宫的感觉。
”我停下鼠标。“具体点？”“就是，大气，辉煌，有龙！”我深吸一口气。“陈总，
张太的预算是五百万。”“我知道。”“五百万，别说龙了，龙鳞都买不起一片。”“哎，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脑筋？”陈总不乐意了，“客户要什么，咱们就给什么。钱不够，
你想办法啊！你不是设计师吗？”我看着他，很认真地问：“要不，我给她P一个？
”陈总愣了三秒，然后拍着我的肩膀，笑了。“你这孩子，真会开玩笑。”他转身走了，
留给我一个“我相信你”的眼神。我没开玩笑。我打开电脑，
把上次去故宫拍的照片拖进PS，选了个金銮殿的屋顶，抠下来，
熟练地安在了张太家客厅的效果图上。毫无违和感。
我甚至还贴心地加了一条在屋顶盘旋的五爪金龙。点击，发送。五分钟后，
我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是张太。我没接。我把手机调成静音，
然后给我那个叫老陈的管家发了条消息。“帮我查一下，一个叫‘金辉集团’的公司，
老板姓张。”手机屏幕亮了一下，老陈秒回。“好的，小姐。”我关掉手机，
开始画第二版设计图。这一次，没有龙，也没有故宫。只有一片纯白。我知道，
张太一定会喜欢。因为那是她这种人，一辈子都无法拥有的颜色。干净。
2章：泼在我图上的，是钱还是尿第二天一早，我刚到公司，就被陈总堵在了门口。
他脸色发白，眼圈发黑，像熬夜看了三遍恐怖片。“季嚣！你昨天给张太发了什么东西？！
”他声音都在抖。我从包里拿出三明治，咬了一口。“效果图啊。”“放屁！那是效果图吗？
那是催命符！”陈总一把抢过我的三明治，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你知道我昨天晚上经历了什么吗？张太半夜十二点把我从床上薅起来，
电话里骂了我整整两个小时！”“哦，”我面无表情，“辛苦了。”“你……”陈总指着我，
手抖得像帕金森，“你赶紧的，现在就去给张太道歉！必须让她消气！不然这个单子黄了，
你一分钱都别想拿到！”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点好笑。“陈总，合同签了，定金也付了。
她现在反悔，违约金可是百分之三十。”五百万的百分之三十，一百五十万。
够我发三个月工资了。陈总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你还敢提钱？要不是你乱来，
会到这一步吗？”“我怎么乱来了？”我问他，“是她要的故宫，要的龙。我给了，
她又不满意。我能怎么办？”“你……”“还是说，陈总你觉得我应该用五百万，
真的给她造一个故宫出来？”陈总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他大概从没见过我这么“刺儿头”的一面。平时我都是那个安安静静画图，
任他怎么压榨都不吭声的背景板。“行，你有理。”陈总缓了口气，换了副嘴脸，“小季啊，
我知道你委屈。但是客户就是上帝，咱们做服务的，就得受着。这样，你今天就别画图了，
去商场逛逛，给张太挑个礼物，算是赔罪。钱……公司出。”他说“公司出”三个字的时候，
表情像是被人割了一块肉。我点点头：“好。”我当然不会去挑什么礼物。
我直接打车去了张太家的小区。门口的保安拦住了我。“你好，请问你找谁？
”“我找23栋的张太，我是她的设计师。”保安打了个电话，然后一脸同情地看着我。
“女士，张太说不认识你，让你别来骚扰她。”意料之中。我拿出手机，拨了张太的电话。
响了三声，被挂断。再打，直接被拉黑。我笑了笑，把电话打给了老陈。“老陈，帮我个忙。
”半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了我面前。老陈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
从驾驶座上下来，恭敬地为我拉开车门。“小姐。”我坐进去，车子平稳地驶进了小区。
刚才还拦着我的那个保安，远远地冲我敬了个礼。你看，有时候，人只认识这些东西。
张太的家很好找。整个小区最扎眼的那栋就是。门口摆着两个巨大的石狮子，丑得很有气势。
我按了门铃。开门的是个年轻保姆，看见我，表情有点惊恐。“你……你怎么进来的？
”“我来找张太，把这个交给她。”我递过去一个文件袋。
里面是那一百五十万的违约金账单。还有一份我连夜赶出来的，纯白风格的设计稿。
我没想过她真的会赔钱。我只是想告诉她，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没想到，我刚转身，
门就开了。张太穿着一身香奈儿的睡衣，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她看都没看我，
直接把一杯黄色的液体泼了过来。“拿着你的垃圾，给我滚！”我没躲。
液体顺着我的头发和脸颊流下来，带着一股温热的骚气。我低头看了看，我的白衬衫上，
湿了一大片。我闻了闻。不是耶加雪菲。是她家狗的尿。3章：她的狗，
比她有品位空气安静了三秒钟。张太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和轻蔑。她旁边的保姆，
则是一脸的惊恐和不知所措。远处，劳斯莱斯里的老陈，已经准备下车了。我抬手，
示意他别动。然后，我抬起头，看着张太，笑了。“张太，品味真别致。”我的声音很平静，
听不出一点情绪。“用狗尿来表达不满，这是你们上流社会最新的交流方式吗？
”张太的脸僵了一下。她可能没想到，我都这样了，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你……你个小***，你还敢笑？”她指着我，气得发抖，“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让你在这个行业里混不下去，你信不信？”“我信。”我点点头，“所以，
在你让我滚蛋之前，能不能先把我的设计稿还给我？”“设计稿？”张太冷笑一声，
“那种垃圾，我早就扔了！”“是吗？”我歪了歪头，“那真是太可惜了。
毕竟那是我熬了一个通宵画出来的。”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了一个录音文件。
里面传出陈总的声音。“小季啊，张太这个单子，你得上点心……”接着，
是我和陈总关于“故宫”和“龙”的对话。清清楚楚。张太的脸色，从涨红变成了铁青。
“你……你录音了？”“没办法。”我摊摊手，“像我这种没什么背景的打工仔，
总得学会保护自己，不是吗？”“你威胁我？”“不，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关掉录音，把手机放回口袋。“张太，那份纯白色的设计稿，我个人非常喜欢。
如果你不想要，没关系，我会留着自己用。”“至于违约金，”我顿了顿，“一百五十万，
一分都不能少。三天之内，我会让我的律师联系你。”说完，我转身就走。“你给我站住！
”张太在我身后尖叫，“你以为你是谁？一个穷酸的设计师，还敢跟我谈律师？”我没理她。
我走到劳斯莱斯旁边，老陈已经为我打开了车门。我坐进去，从后视镜里，
看到张太目瞪口呆的表情。她大概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魔幻的场景。
一个刚刚被她用狗尿泼了一身的设计师，转眼就上了一辆她老公都买不起的车。
车子开出小区。老陈递过来一条干净的毛巾。“小姐，要去医院吗？”“不用。
”我擦了擦脸，“去公司。”“公司？”“嗯。”我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眼神慢慢变冷，
“该跟陈总，好好聊聊了。”回到公司，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我这一身，
确实有点狼狈。陈总从办公室里冲出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季嚣！你跑哪去了？
张太都把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她说要告你！”“告我什么？”我甩开他的手，
“告我给她家的狗提供了尿壶？”“你……”“陈总，这个单子，我不跟了。
”我从包里拿出辞职信，拍在他桌上。“还有，这是我的辞职信。工资和提成，
麻烦你三天之内结清。不然，我的律师也会联系你。”陈总看着辞职信，整个人都傻了。
“不是，小季，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啊！为了一个客户，不至于……”“至于。
”我打断他，“因为这个客户，是你塞给我的。”我不想再跟他废话。刚准备走，
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接了。“喂，请问是季嚣季小姐吗？”电话那头，
是一个略带磁性的男人声音。“我是张太的先生，我叫张金辉。”44章：张先生的电话，
有点意思“张先生？”我挑了挑眉，“有事？”“季小姐，很抱歉以这种方式认识你。
”张金辉的声音听起来很诚恳，“我太太她……脾气不太好，给你添麻烦了。”“麻烦？
”我笑了，“张先生管那个叫‘麻烦’？”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季小姐，我知道，
任何言语上的道歉都显得很苍白。这样，你看你现在方便吗？我想当面跟你道个歉。
”“不方便。”我拒绝得很干脆，“我浑身都是你家狗的味道，急着回家洗澡。”“……那，
明天呢？明天我做东，请你吃饭，算是赔罪。”“吃饭就不必了。”我说，
“让张太把违约金付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违约金的事好说。”张金辉立刻道，
“但在这之前，我还是希望能跟你见一面。有些事情，我想当面跟你解释清楚。”他的语气，
听起来不像是单纯的道歉。倒像是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我想了想，
老陈查到的资料在我脑中闪过。金辉集团，主营房地产，这几年转型不太顺利，
资金链一直很紧张。张金辉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恐怕不只是为了他老婆那点破事。“好啊。
”我说，“时间地点，你定。”挂了电话，陈总还一脸呆滞地站在原地。
“张……张总的电话？”“嗯。”“他找你干什么？”“道歉。”陈总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小季，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我拿起我的包，朝他笑了笑，
“一个被你欠了三个月工资的普通员工。”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我那套位于市中心的顶层公寓，我把自己泡在浴缸里，整整一个小时。
洗掉的不仅是狗尿的骚味，还有这三个月来，积攒的所有憋屈。装穷这个游戏，
一开始只是因为无聊。我从没想过，会遇到这么多有趣的人，和这么多有趣的事。
比如陈总的抠门，张太的嚣张，还有……张金辉的这个电话。他找我，到底想干什么？
第二天，我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了那家米其林三星餐厅。张金辉已经到了。
他比照片上看起来要憔悴一些，眼下的乌青很重。看到我，他立刻站了起来，
脸上挤出一个热情的笑容。“季小姐，你来了，快请坐。”我坐下，开门见山。“张先生，
有话直说吧。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需要靠一顿饭来解决的交情。
”张金辉的笑容僵在脸上。“季小姐快人快语。”他干笑两声，给我倒了杯茶，“是这样的，
我听说，你手上有一份纯白色的设计稿？”我没说话，看着他。“不瞒你说，
我找了很多设计师，都做不出我想要的感觉。直到我昨天，
无意中看到了你留下的那份设计稿……”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渴望。“季小姐，
那简直就是我梦想中的房子！”我端起茶杯，吹了吹。“所以呢？”“所以，
”张金辉搓了搓手，身体微微前倾，“我想请你，继续完成这个设计。”“请我？”我笑了，
“张先生，你是不是忘了，昨天你太太刚用狗尿泼了我一身？”“那是个误会！绝对是误会！
”张金辉急忙解释，“她以为你是……”“她以为什么，不重要。”我打断他，“重要的是，
我不喜欢她。”“我让她给你道歉！下跪道歉都行！”“不必了。”我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我对给你家装修，没什么兴趣。”“季小姐，请留步！”张金辉一把拉住我，
“价格好商量！设计费，我给你翻倍！不，三倍！”我看着他，忽然觉得他有点可怜。
为了一个设计，居然能卑微到这个地步。“张先生，”我说，“这不是钱的事。
”“那是什么事？”“是品味的事。”我甩开他的手，淡淡道，“你和你太太，
都不配住那样的房子。”说完，我转身离开，留下张金辉一个人，呆坐在原地。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第二天，我接到了一个更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陈总打来的。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要哭了。“小季，救命啊！”5章：老板跪着求我，
回去上班“怎么了？”我正在敷面膜，声音有点含糊。“张……张太把公司给告了！
”“告什么？”“告我们合同欺诈！说我们收了钱不办事，还……还精神损失费，
要我们赔一千万！”我把面膜揭下来，笑了。“一千万？她还真敢要。”“你还笑得出来？
”陈总都快急疯了，“现在公司账户都被冻结了！工人工资都发不出来！小季，姑奶奶，
我求你了，你快回来吧！只有你能搞定那个疯婆子了！”“我回去干什么？
”我慢悠悠地擦着脸，“我已经辞职了。”“我没批！你的辞职信我撕了！
你现在还是我们公司的员工！”陈总开始耍无赖了。“哦，是吗？”我说，“那正好，
我正准备申请劳动仲裁呢？拖欠工资，非法解雇，精神赔偿……陈总，你算算，
你得赔我多少钱？”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过了好久，
陈总才用一种几乎是哀求的语气说：“小季，算我求你了，行不行？只要你肯回来帮忙，
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我给你涨工资！不，我给你股份！让你当副总！”“副总？
”我笑了，“陈总，你那小破公司，总资产加起来有没有五百万？送给我，我都嫌占地方。
”“……”“行了，别嚎了。”我说，“这件事，是你自己搞出来的，你自己解决。
”“我解决不了啊！”陈总真的哭了，“那疯婆子点名道姓要见你！说见不到你，
就把我们公司搞破产！”“那就让她搞呗。”我无所谓地说。
反正老陈早就把这家公司的所有资料都发给我了。偷税漏税，违规操作，一身的毛病。
就算张太不搞它，它也活不了多久。“别啊！小季！季总！季奶奶！”陈总开始胡言乱语了，
“公司要是破产了，几十号员工都得下岗！你看在他们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就当发发善心，
救救我们吧！”用员工来道德绑架我？陈总，你这招可真够w的。“行啊。”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