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苏醒在剑尖与指尖冰冷。最先恢复的知觉,是咽喉处一点刺骨的寒意,
精准地压在喉结之上,仿佛下一秒就要贯穿。紧接着,是缠绕在发间,
带着暖意却更令人毛骨悚然的触感,像毒蛇的信子,缓慢而缱绻。谢长安猛地睁开眼。
视线先是模糊,随即聚焦。入目是雕梁画栋的穹顶,繁复的云纹仙兽在灵光流转间若隐若现。
鼻尖萦绕着一种清冷又混杂着异香的复杂气味,像是雪后松林与盛放的曼陀罗交织。
他躺在地上,背靠着一根冰冷的、刻满符箓的玉柱。视线下移。
一柄寒意森森、灵气如冰雾般在剑身流转的古朴长剑,剑尖稳稳地点在他的喉头。
持剑的女子一身素白道袍,衣袂无风自动,面容清丽绝伦,
眉眼间却仿佛凝着终年不化的冰霜,看他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件死物。而他的左侧,
一缕墨色长发正被一只纤纤玉手缠绕把玩,指尖鲜红的蔻丹衬得发丝愈黑,肌肤愈白。
手的主人,是个穿着大胆、仅着绯色纱裙的少女,她歪着头,眼波流转间媚意横生,
吐气如兰:“哥哥,你神魂波动得这么厉害,是做噩梦了,还是……”她凑近几分,
甜腻的嗓音带着砭人肌骨的阴冷,“想着怎么从我们姐妹手心溜走呀?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颊,带来一阵战栗。“别白费力气哦,不然,
妹妹我可真要把你锁进我的九转噬魂炉里,日日相伴了。”谢长安心脏骤停。哥哥?姐妹?
溜走?九转噬魂炉?庞大的、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洪水,轰然冲入脑海——修真界。
青岚宗。清冷师尊。妖女师妹。北海剑仙……以及,他这个身体的原主,
那个据说风华绝代、修为莫测,却神秘兮兮的修真界第一美男,谢长安。他,
一个二十一世纪刚猝死在工位上的普通社畜,
穿成了这个似乎正处在巨***烦中心的……万人迷?“本座再问一次。” 持剑的白衣女子,
北海剑仙洛冰璃,声音和她的人一样,不带丝毫温度,剑尖又往前递了半分,刺破皮肤,
一缕鲜红顺着谢长安的颈项滑下,带来清晰的痛感。“你身上的灵力运转,
为何与三日前在论道峰上截然不同?夺舍?亦或是……”她冰蓝色的眼眸锐利如剑,
一字一顿:“你根本就不是谢长安?”冷汗瞬间浸湿了谢长安的内衫。
他能感觉到这具身体里潜藏着浩瀚如海的力量,那力量如同沉睡的火山,
蕴藏着毁天灭地的威能。可他完全不知道如何调动,就像一个空守着一座军火库的婴儿,
没有钥匙,没有说明书。完了。开局就是地狱难度。
被两个明显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他无数遍、并且正在怀疑他身份的女魔头……不,女修,
堵在墙角审问。他喉咙干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大脑疯狂运转,
试图从那些破碎的、属于原主的记忆里找到一丝生机,
哪怕是一个能暂时唬住人的法诀名字也好。一片空白。
除了这具皮囊和那些庞杂却无用的背景信息,
关于功法、关于修炼、关于如何应对眼前局面的具体记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彻底抹去。
绝望如同冰水,从头淋到脚。就在他几乎要放弃,
考虑是不是该跪地求饶或许能死得痛快点时——第2章:七道同心契,全场皆寂“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打破了殿内凝滞的死寂!紧闭的、刻满防御阵法的殿门,
连同其上的禁制光华,被一股蛮横霸道到极致的力量轰然击碎!
木屑混合着破碎的灵光如雨般纷飞,狂暴的气流卷起尘埃,吹得人衣发狂舞。
三道散发着恐怖威压的身影,裹挟着凛冽的煞气与怒意,踏着门口的废墟,迈入殿中。
为首之人,一身玄色魔纹长袍,血红色的长发无风自动,面容俊美邪异,
一双深邃的眼眸却阴鸷得能滴出水来。他死死盯住被逼在墙角、狼狈不堪的谢长安,
那目光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从齿缝里挤出冰冷的话语,
每一个字都带着彻骨的恨意:“谢、长、安!你骗得我们好苦——”话音未落。他的目光,
连同他身后那位手持折扇、原本带着风流笑意此刻却僵在脸上的公子,
以及另一位浑身肌肉贲张、煞气几乎凝成实质的壮汉,全都凝固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形的手按下了暂停键。洛冰璃抵在谢长安咽喉的剑尖,
微不可察地顿住。苏妧缠绕发丝的手指,也僵在了半空。所有人的目光,
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齐刷刷地、带着极致惊愕与难以置信地,
聚焦于一点——谢长安因方才洛冰璃的逼近和苏妧的纠缠而略显凌乱的宽大衣袖,
正顺着他的手臂,滑落下来。一截白皙如玉、线条优美的小臂,
暴露在弥漫着尘埃与杀气的空气之中。而在那手腕之上,赫然缠绕着七道细线般的纹路,
如同最精致的刺青,却又散发着淡淡的、属性各异的灵力波动。
赤红、墨黑、冰蓝、幽紫、灿金、青绿、土黄……七种颜色,泾渭分明,
却又诡异地缠绕成一个古老而神秘的环,紧紧贴合在他的腕骨之上。那是……同心契!
修真界中,象征着绝对占有、同生共死,一旦结下几乎无法解除的,最高等级的伴侣契约!
一道,两道……七道!整整七道同心契!死寂。比之前更甚的死寂。连呼吸声都仿佛消失了。
只有殿外风吹过碎木的呜咽,以及每个人胸腔里那颗疯狂擂动的心脏声。谢长安也愣住了,
下意识地抬起自己的手臂,怔怔地看着手腕上那七道刺目得几乎灼伤他眼睛的纹路。
原主的记忆里,完全没有关于这七道同心契的任何信息!这特么是什么情况?时间管理大师?
修真界海王?还是……第3章:“现在,该谁来救你?”电光石火间,
一个荒谬又大胆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猛地击中了谢长安。绝境之下,
反而生出一股破罐子破摔的、近乎疯狂的狠劲。求生本能压过了一切恐惧与茫然。
他垂下眼帘,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那七道仿佛燃烧着的契约纹路上,尤其是最上方那道,
颜色炽烈如鲜血,属于……他眼角的余光瞥向那血发黑袍的魔尊。然后,
在所有人呆滞、震惊、杀意与探究目光的交织下,他缓缓抬起那只戴着“七重罪证”的手。
动作很慢,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仿佛承受着巨大痛苦后的疲惫与……嘲弄。
他用一种他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带着几分慵懒、几分沙哑,
甚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笑意的语调,轻轻叹息般开口:“所以……”他的指尖,
准确无误地捏住了那道血色的同心契,微微摩挲着,
仿佛在感受其上传来的、属于原主和眼前这位魔尊的微弱联系。他抬起头,
视线轻飘飘地掠过眼前神色各异的五人——持剑的洛冰璃,僵笑的苏妧,
杀意未消却惊疑不定的魔尊,摇扇停顿的顾清风,以及煞气微敛的石猛。最终,
他的目光似乎没有焦点,又似乎将所有人都笼罩其中。唇角,
勾起一抹极淡、却足以让在场每一位心脏漏跳一拍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恐惧,没有祈求,
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和……玩味。“……现在该谁来救你呢?”声音不高,
甚至有些轻缓。却像一道无声的惊雷,悍然炸响在死寂的大殿中,
回荡在每一个人的神魂深处。他将一个针对他的、生死一线的审问局,用一句话,
轻描淡写地,扭转成了一个需要在场所有人做出选择的、关乎自身命运的巨大谜题。
第4章:高深莫测是保护色话音落下,余音仿佛还在梁柱间萦绕。死寂持续了足足三息。
谢长安维持着抬手的姿势,指尖仍捏着那道血色契约,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几乎要撞碎肋骨,但面上依旧是那副仿佛看透一切的、带着淡淡倦怠和嘲弄的神情。
他赌对了。这七道同心契,以及他这句石破天惊的反问,
成功地制造了巨大的信息差和不确定性,让这些站在修真界顶端的强者们,
第一次陷入了措手不及的境地。洛冰璃冰封般的脸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抵在谢长安喉间的剑尖,终于缓缓地、带着一丝迟疑,向后撤开了半寸。
那冰冷的杀意虽未完全消散,却被一种更深的审视所取代。苏妧缠绕发丝的手指彻底松开,
她歪着头,媚眼如丝地打量着谢长安,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他这个人,红唇微启,
无声地做了个“有趣”的口型。魔尊萧烬周身翻涌的魔气微微一滞,
他死死盯着谢长安手腕上那道属于他的黑色契约,又看向谢长安那平静得过分的脸,
阴鸷的眼神里充满了暴风雨前的压抑。他想动手,但方才契约反噬的痛楚还隐约残留,
让他投鼠忌器。手持折扇的顾清风,脸上的僵硬缓缓化开,重新挂上了那副风流的笑容,
只是眼底深处多了几分凝重和算计,扇子轻摇的速度慢了许多。而那煞气冲天的石猛,
则挠了挠头,铜铃大的眼睛里满是困惑,看看谢长安,又看看自家魔尊,
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气氛突然变得这么奇怪。谢长安抓住这短暂的僵持,缓缓放下手,
宽大的衣袖自然垂落,重新遮住了那惊世骇俗的七道契约。
他无视喉间那点刺痛和滑落的血珠,慢慢站直了身体。动作有些僵硬,
因为这具身体似乎也因之前的对峙而紧绷。但他努力模仿着记忆碎片中,
原主那睥睨孤高的姿态,甚至还顺手理了理略微凌乱的衣襟和袖口。他没有看任何人,
目光平静地扫过殿内的一片狼藉,最后落在窗外那流云缭绕的远山上,仿佛眼前的五位强者,
以及这剑拔弩张的局面,都不过是无关紧要的风景。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压力。
他在用行动告诉所有人——我,谢长安,依旧是那个掌控局面的人。即便灵力运转有异,
即便被你们堵在这里,我也有你们不知道的底牌和……计划。“你……” 洛冰璃率先开口,
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究竟是何意?”谢长安转回视线,
落在她冰蓝的眸子上,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用一种近乎叹息的语调,轻声道:“洛仙子,
你的剑,慢了。”洛冰璃持剑的手,指节微微泛白。谢长安不再看她,
目光转向依旧笑得娇媚的苏妧:“妧儿,你的九转噬魂炉,炼得出人心吗?
”苏妧的笑容微微一僵。最后,他的视线掠过萧烬、顾清风和石猛,最终定格在萧烬脸上,
唇角那抹弧度加深了些许,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味:“萧尊主,恨,
有时候是比爱更牢固的锁链,不是吗?”他每一句话都说得没头没尾,却又仿佛意有所指,
直指人心。说完,他不再理会众人骤然变化的脸色,抬步,向着殿外那片被轰碎的大门废墟,
缓缓走去。一步,两步。他走得很慢,步伐甚至有些虚浮,但背影挺直。
洛冰璃的剑彻底垂了下去。苏妧眼神闪烁,没有阻拦。萧烬拳头紧握,魔气翻涌,
却最终没有出手。顾清风摇扇的动作彻底停下,目光深沉。谢长安就这样,
在五道强大神识的锁定下,踏着满地的狼藉,一步一步,
走出了这座险些成为他葬身之地的宫殿。阳光洒在他身上,带着暖意,但他后背的衣衫,
早已被冷汗彻底浸透。高深莫测,是他此刻唯一的保护色。
第5章:魔尊的杀意与反噬走出大殿,并不意味着安全。身后那五道如同实质的目光,
几乎要将他洞穿。尤其是属于魔尊萧烬的那一道,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杀意与暴戾,
如同跗骨之蛆,紧紧缠绕着他。谢长安强迫自己不要回头,不要露出任何破绽,
只是朝着记忆中原主寝殿的方向,不疾不徐地走着。青岚宗内沿途遇到的弟子,见到他,
无不面露惊惧,远远便躬身行礼,噤若寒蝉,显然原主积威甚重。
这也间接帮他维持了表面的平静。然而,他低估了萧烬的决绝与疯狂。
就在他即将踏入通往寝殿的月亮门时,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自身后悍然爆发!“谢长安!
给本尊死来!”萧烬终究是按捺不住那滔天的恨意。他无法容忍自己被如此戏弄,
无法容忍那该死的同心契,更无法容忍谢长安此刻这副仿佛掌控一切的姿态!即便有反噬,
他也要试试,这反噬究竟能到何种程度!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色魔掌,
带着鬼哭神嚎般的厉啸,瞬间跨越数十丈距离,直拍谢长安后心!速度之快,威力之强,
让周围的空气都扭曲崩塌,地面青石板寸寸碎裂!洛冰璃眸光一凝,并未出手。
苏妧嘴角噙着冷笑,袖中的手微微一动,却又停下,似乎想看看谢长安如何应对。
顾清风折扇轻合,若有所思。石猛则低吼一声,似乎想阻止,却已来不及。
谢长安浑身汗毛倒竖!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清晰!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反应,
那毁灭性的力量已然及体!完了!他下意识地闭紧了眼睛。然而,
预想中身体被轰碎的剧痛并未传来。就在那黑色魔掌即将印上他后心的刹那——他手腕上,
那道属于萧烬的墨黑色同心契,骤然变得滚烫!仿佛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灵魂深处!
“呃啊——!”与此同时,身后传来萧烬一声压抑不住的、带着痛苦与惊怒的闷哼!
谢长安猛地回头。只见那势不可挡的黑色魔掌,在离他后背仅有三寸之遥时,
竟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轰然溃散!狂暴的魔气倒卷而回,尽数反噬到萧烬自己身上!
萧烬踉跄后退一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玄色袍袖下的手臂微微颤抖,
一丝暗红色的血液自他紧握的拳缝中渗出,滴落在地。他死死地盯着谢长安,不,
是盯着谢长安那被衣袖遮盖的手腕,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更加深沉的暴怒。
反噬之力,远超他的想象!这同心契,竟霸道如斯!谢长安站在原地,心脏仍在疯狂跳动,
但一股劫后余生的明悟涌上心头。他缓缓抬起手,撩起衣袖,
露出了那道颜色似乎更加深邃了几分的墨黑色契约。他看着萧烬,眼神平静,
甚至带着一丝怜悯他努力装出来的。“萧尊主,”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何苦呢?”萧烬胸口剧烈起伏,魔气在他周身失控地窜动,
显然内息已被反噬之力搅乱。他死死咬着牙,
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谢长安没有回答,
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仿佛在说“你永远不懂”。然后,他转过身,
不再有丝毫停留,径直踏入了月亮门,将那片死寂和五双含义各异的眼睛,隔绝在了身后。
寝殿的大门在身后合拢,设下简单的禁制原主身体本能?。谢长安背靠着冰凉的门板,
双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如雨般从额角滑落,浸湿了衣领。
刚才那一刻,他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这七道同心契,不仅是麻烦,
更是他目前唯一的护身符!但下一次,还会这么幸运吗?
第6章:妖女的炼丹炉与好奇心惊魂未定地喘息了许久,谢长安才勉强平复下狂跳的心脏。
他打量着原主的寝殿,这里布置得极为雅致清简,与他想象中的“海王”居所大相径庭。
云床、玉案、蒲团、香炉,除此之外,并无太多装饰,只有靠墙的多宝阁上,
零星放着几件古玩和玉简。他走到玉案前,想给自己倒杯水压惊,却发现手还在微微颤抖。
必须尽快弄清楚这七道同心契的来历,以及原主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那该死的灵力,
到底要怎么运用?就在他心神不宁之际,一个娇媚的声音,如同鬼魅般,
毫无征兆地在殿内响起。“哥哥~刚才可真是吓死妹妹了。”谢长安悚然一惊,猛地回头。
只见苏妧不知何时,已然悄无声息地坐在了他的云床边缘,一双赤足悬空,轻轻晃荡着,
雪白的足踝上系着精致的银铃,却未发出丝毫声响。她单手托腮,笑吟吟地看着他,
眼神如同最狡黠的狐狸。“你是怎么进来的?” 谢长安压下心悸,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这寝殿的禁制,难道形同虚设?苏妧眨了眨眼,
指尖把玩着一缕发丝:“这青岚宗,还有妹妹我去不了的地方吗?” 她语气娇憨,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她站起身,赤足踩在光洁的地板上,一步步走向谢长安,
带来一阵香风。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巧玲珑、通体赤红、散发着灼热气息的丹炉模型,
正是她那威名在外的九转噬魂炉的微缩版。“哥哥,” 她将小丹炉在谢长安眼前晃了晃,
甜腻的嗓音带着一丝危险的诱惑,“你看,这就是妹妹的小宝贝。你说,要是把人锁进去,
炼上七七四十九天,会不会就把他的秘密,全都炼出来了呢?”她的目光,
意有所指地落在谢长安的身上。谢长安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他知道,
这妖女绝不是在开玩笑。他强迫自己直视苏妧那双勾魂摄魄的眸子,脑中飞速运转。
硬扛肯定不行,求饶更会死得快,必须把她拉到自己熟悉的“节奏”上来。他忽然伸手,
不是推开那丹炉,而是用指尖,轻轻点在了那赤红的小炉壁上。触手温热,甚至有些烫人。
苏妧微微一怔,没料到他会是这般反应。谢长安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度,摇了摇头,
用一种带着些许遗憾的口吻,轻声道:“火候差了点。妧儿,你这炉中之火,
炼得出天材地宝,炼得出金丹大道,但……”他抬起眼,目光深邃地看着她,
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伪装:“炼得出人心吗?炼得出,这世间最变幻莫测的……真心吗?
”苏妧脸上的笑容,第一次真正地僵住了。她看着谢长安,看着他那双似乎洞悉一切的眼睛,
看着他那平静无波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秘密的脸。手中的小丹炉,那灼热的温度,
似乎也随着他这句话,而变得有些……不确定起来。殿内,只剩下两人之间无声的较量,
以及那若有若无的、丹炉散发出的异香。
第7章:第一次“布局”唬人苏妧眸中的媚意凝滞了一瞬,如同平静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
荡开细微的涟漪。她指尖的小丹炉,那赤红的光芒似乎也黯淡了半分。“真心?
”她重复着这两个字,尾音拖长,带着一种奇异的腔调,像是嘲讽,又像是自嘲。
她上下打量着谢长安,仿佛要重新审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哥哥”。“哥哥今日说话,
真是句句玄机,字字珠玑呢。”她收起小丹炉,身体却更靠近了一步,
几乎要贴到谢长安身上,仰着头,吐气如兰,“那哥哥告诉妧儿,什么样的火候,
才能炼出你藏起来的……秘密?”香风扑面,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谢长安能感觉到自己心跳再次加速,但他知道,此刻绝不能退。他微微后仰,拉开一丝距离,
目光却依旧平静地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审视。“秘密,就像你炉中的丹,
火候到了,自然显现。强求,只会炼出一炉飞灰。”他绕过她,走到窗边,
望着窗外云雾缭绕的山峦,留给苏妧一个高深莫测的侧影。“妧儿,你今日来,
就只是为了试探我的秘密吗?”苏妧看着他挺拔却莫名透着一丝孤寂的背影,眼神闪烁不定。
她原本是来看笑话,是来施加压力,是想把这个似乎脱离掌控的“哥哥”重新攥回手心的。
可现在,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妹妹自然是担心哥哥。”她语气软了几分,
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哥哥先前神魂不稳,如今又……妹妹只是想知道,
哥哥身上究竟发生了何事?那七道同心契……”“时机未到。”谢长安打断她,
声音低沉而肯定。他转过身,目光深邃,仿佛蕴含着星辰运转的规律,“风暴将起,
聚沙成塔。妧儿,你当真以为,今日之局,你我之遇,仅仅只是……偶然吗?
”他再次抛出了这个模糊却极具冲击力的概念。苏妧瞳孔微缩。风暴?聚沙成塔?今日之局?
她想起之前殿内谢长安面对众人围堵时的反常镇定,想起他那句石破天惊的“该谁来救你”,
想起魔尊萧烬那莫名其妙的反噬……这一切,难道真的不是意外,
而是……眼前这个人早已预料甚至推动的布局?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同野草般疯长。
谢长安将她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知道自己的“忽悠”起了效果。他不再多言,
只是淡淡道:“我乏了。”这是送客的意思。苏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
有探究,有惊疑,有忌惮,甚至还有一丝被勾起的好奇与……兴奋。“既然如此,
妹妹就不打扰哥哥静养了。”她娇笑一声,身形如同鬼魅,缓缓消散在空气中,
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异香。“哥哥可要保重身体,妹妹……改日再来叨扰。
”殿内重归寂静。谢长安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冷汗再次湿透重衫。
第一次主动“布局”唬人,险之又险,但总算暂时应付过去了。
他必须尽快找到原主留下的线索,否则,下一次,未必还能这么幸运。
第8章:破碎记忆中的线索苏妧离去后,谢长安立刻在寝殿内展开了搜寻。
他不敢动用神识——因为他根本不会。只能凭借最原始的视觉和触感,
一寸寸地检查这间并不算大的寝殿。云床上除了一个清心草编织的蒲团,别无他物。
玉案上摆放着文房四宝,还有几枚空白玉简。他一一拿起感应,里面空空如也。
多宝阁上的古玩玉器,他也仔细摩挲探查,并未发现任何异常。难道原主什么都没留下?
谢长安蹙眉,不甘心地再次环顾四周。
目光最终落在了墙角那个不起眼的、用来熏香的紫铜螭纹三足香炉上。香炉看起来有些年头,
表面带着温润的包浆,里面只有些许冰冷的香灰。他走过去,下意识地伸手,
按照某种模糊的、源自身体本能的记忆,手指在香炉外壁特定的螭纹鳞片上,
按照某种顺序轻轻按压。“咔哒。”一声极轻微的机械声响起。香炉底座,
竟然悄无声息地滑开了一个暗格!谢长安心中一跳,屏住呼吸,伸手从暗格中取出一物。
那并非他预想中的玉简或书册,而是一块巴掌大小、通体漆黑、触手冰凉的奇异令牌。
令牌非金非木,质地不明,正面刻着一个复杂的、他从未见过的符文,背面则是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东西?他尝试着将精神力或者说意念集中,探向令牌。嗡——!令牌微微一颤,
那正面的符文骤然亮起微光,一股庞大的信息流如同决堤洪水,再次冲入他的脑海!
但与之前混乱的记忆碎片不同,这次的信息虽然依旧残缺,却相对集中!
他“看”到了——深夜,原主谢长安独自立于观星台,仰望星空,手指飞速掐算,
脸色凝重无比。口中喃喃自语,
偏移……锚点……逆命……”他“看”到了——原主多次深夜潜入宗门禁地“藏经阁顶层”,
并非去翻阅典籍,而是……似乎在借助顶层某种特殊的环境进行推演?记忆碎片中,
只有藏经阁顶层那扇布满禁制的古朴大门的影像格外清晰。
他“看”到了——最后一段模糊的景象,原主似乎在进行某种极其危险的仪式,
七道不同颜色的光柱从天而降,汇入他的身体,剧烈的痛苦让他面容扭曲,最终,
他喷出一口鲜血,颓然倒地,手腕上,
悄然浮现了那七道契约的虚影……而在他彻底失去意识前,他用尽最后力气,
将这块黑色令牌藏入了香炉暗格。信息流戛然而止。谢长安握着依旧冰凉的令牌,
大口喘着气,脸色苍白。原主果然不是海王!
他是在进行一个极其危险、关乎所谓“大劫”的计划!这七道同心契,是计划的一部分!
而藏经阁顶层,很可能藏着关键的线索!必须去那里!他紧紧攥住令牌,眼神变得坚定。
然而,就在这时,他敏锐地感觉到,几道强大而隐晦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触手,
再次从殿外扫过,带着探究与监视的意味。是洛冰璃?萧烬?顾清风?还是苏妧不死心?
他如同被困在笼中的鸟,一举一动,都在他人的注视之下。如何去藏经阁顶层,而不被察觉?
谢长安看着手中漆黑的令牌,眉头紧锁。这块令牌,除了存储这些记忆碎片,还有什么用?
它能打开藏经阁顶层的禁制吗?前方的路,依旧迷雾重重。
第9章:清冷剑仙的深夜论道月色如练,洒满寂静的庭院。谢长安盘坐在青石上,
摒弃脑海中纷杂的念头,尝试着按照最基础的引气法门,感应天地灵气。
他能“感觉”到周身弥漫着浓郁的能量,如同置身温暖的海洋,
却始终无法引导它们分毫进入体内。这具身体仿佛一个密封的容器,空有宝山而不得入。
就在他心头烦躁渐生时,一股清冽的寒意自身后悄然弥漫。他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
洛冰璃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侧三步之外,月光勾勒出她清冷绝尘的轮廓,
仿佛广寒仙子临凡。她没有带剑,但整个人就是一柄出鞘的利剑。“你白日所言‘风暴’,
所指为何?”她的声音如同碎玉投盘,清冷直接,没有任何寒暄。谢长安心中微凛,
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他缓缓睁开眼,目光并未聚焦于她,而是投向夜空中那轮皎月,
努力回忆着原主记忆碎片中关于“灵力潮汐异常”、“星轨紊乱”的零星信息,
结合现代人对系统性危机的理解,用一种沉缓而带着隐喻的口吻回应:“洛仙子可见过海?
平静时浩瀚无垠,风暴起时,却能吞噬万物。”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在膝上划动着,
“此间的灵气,便是海。如今暗流已生,潮汐将变。非是一人一宗之事,
而是……整个天地的平衡,正在被打破。”他转眸看向洛冰璃,眼神深邃:“仙子剑心通明,
难道未曾察觉,近日天地间的肃杀之气,愈发浓重了吗?有些因果,避不开,躲不掉。
”洛冰璃冰蓝色的眼眸凝视着他,并未因他空泛的话语而动容,但也没有反驳。
她确实感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压抑,只是此前未曾深想。“你的剑,”她忽然转移了话题,
语气依旧平淡,“与往日不同。”谢长安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哦?有何不同?
”“少了三分诡谲算计,多了……”她微微蹙眉,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一分纯粹,
与……茫然。”谢长安背脊瞬间绷紧。这女人的直觉太可怕了!他强行压下心悸,
自嘲般地笑了笑,目光重新投向远方,语气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沧桑:“去伪存真,
破而后立。或许,摒弃了某些东西,才能看得更清楚。至于茫然……前路迷雾重重,
谁能不茫然?但路,总要走下去。”这番话半真半假,既解释了自身变化,又将姿态放低,
反而显得更为可信。洛冰璃沉默了片刻,月光洒在她清冷的侧脸上,看不出情绪。最终,
她只留下一句:“望你所言非虚。”白衣微动,她已如一抹月华,悄然消失在庭院中。
谢长安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发现掌心已被指甲掐出深深的印痕。与洛冰璃的对话,
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但至少,暂时稳住了这位最危险的“债主”之一。
第10章:与妖女的危险交易洛冰璃刚走没多久,一阵香风便再度袭来。
苏妧如同夜间绽放的妖花,提着一个小巧的玉壶,笑吟吟地出现在谢长安面前。
“哥哥~夜深露重,妹妹特意寻来了这‘暖魂酿’,最是滋养神魂不过了。
”她将玉壶放在石桌上,自顾自地坐下,托着腮,眼波流转地看着他。
谢长安看着那壶灵光氤氲的酒,心中警铃大作。这妖女的东西,他可不敢乱喝。
“妧儿有心了。”他语气平淡,并未去碰那酒壶。苏妧也不在意,嘻嘻一笑,身体前倾,
压低了声音,带着蛊惑的意味:“哥哥,外面现在可不太平呢。玄冥老祖那个老鬼吃了亏,
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还有那些自诩正道的家伙,也在盯着你哦。”她伸出纤纤玉指,
轻轻点了点石桌:“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谢长安抬眼看她:“什么交易?
”“很简单呀。”苏妧笑容甜美,眼神却锐利,“妹妹我呢,
可以帮你打发掉那些烦人的苍蝇,保证他们近不了你的身。作为交换嘛……”她拖长了语调,
指尖悄悄爬上谢长安放在石桌上的手背,轻轻划动,“哥哥要定期陪我说说话,解解闷。
而且……不能拒绝妹妹我一些小小的、亲近的要求。”她的触碰带着温热的痒意,
却让谢长安心底发寒。这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但他现在孤立无援,
确实需要借助外力来制衡其他威胁。苏妧的势力在暗处,很多时候比明面上的力量更有效。
沉默片刻,在苏妧逐渐变得危险的目光中,谢长安缓缓抽回了手。“可以。”他沉声道,
“但,‘亲近’需有度。若越界……”他目光扫过苏妧腰间那个赤红的小丹炉,
意思不言而喻。苏妧脸上的笑容瞬间如同春花绽放,带着得逞的明媚:“哥哥放心,
妹妹最懂分寸了~”她站起身,提起酒壶,“这酒,哥哥不喝,妹妹就自己享用啦。
”她笑着,身影缓缓融入夜色,只留下袅袅余音:“哥哥,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哦……”看着空荡荡的庭院,谢长安揉了揉眉心。一个洛冰璃,一个苏妧,
一个清冷如冰,一个炽烈如火。周旋其间,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但他没有退路。
第11章:圣女的试探次日清晨,谢长安正在殿内研究那块黑色令牌,试图找出更多奥秘,
殿外便有弟子通传,瑶光圣地圣女云芷柔前来拜访。谢长安整理了一下衣袍,
心中快速闪过关于这位圣女的记忆——瑶光圣地当代行走,地位尊崇,心地纯善,
但极其恪守教条,信奉天道秩序。很快,
一位身着月白圣女袍、头戴简素银冠的女子缓步而入。她容貌清丽脱俗,气质圣洁,
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柔和的光晕,令人见之忘俗。与洛冰璃的冷、苏妧的媚截然不同,
她带来的是另一种压力——道德与秩序的压力。“谢道友。”云芷柔微微颔首,声音温婉,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冒昧来访,还望见谅。”“云圣女客气了,请坐。
”谢长安示意她坐下。云芷柔并未客套,直接切入主题,
目光清澈而严肃地看向谢长安:“谢道友,贫道今日前来,是为那七道同心契之事。
”她语气平和,却字字千钧:“修真之人,当顺应天道,持身以正。道友身负七道同心契,
此举……实在有违人伦常理,悖逆天道秩序。贫道恳请道友,迷途知返,主动解除契约,
并向天下同道陈明原委,或许……尚有一线挽回之机。”果然是来兴师问罪的,
而且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谢长安心中冷笑,若是原主在此,
或许会与她辩论一番天道为何。但他不是原主。他迎着云芷柔那纯净而不含杂质的目光,
忽然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复杂难言的疲惫与……悲悯?“云圣女,”他声音低沉,
带着一种仿佛看透世事的沧桑,“你可知,何为对?何为错?”云芷柔微微一怔,
显然没料到他会如此反问。谢长安不待她回答,便继续道,目光仿佛穿透了殿宇,
看到了遥远的未来:“若牺牲一人清誉,可挽狂澜于既倒,救万灵于水火。云圣女,
依你之见,此举,是对是错?是顺天,还是逆天?
”他将问题瞬间拔高到了牺牲与拯救、小节与大义的哲学高度。云芷柔清澈的眸子里,
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和……茫然。她所接受的教育,是黑白分明,是恪守规矩。
但谢长安提出的,却是一个她从未深入思考过的、充满矛盾的命题。牺牲一人,拯救苍生?
这……她看着谢长安那深邃而仿佛承载着巨大痛苦的眼神,原本准备好的所有劝诫和指责,
竟然一句也说不出口了。殿内陷入长久的沉默。最终,云芷柔站起身,对着谢长安深深一礼,
语气不再那么坚定,反而带着一丝困惑:“谢道友之言,发人深省。贫道……需要好好思量。
告辞。”她来得突然,去得也有些恍惚。谢长安看着她的背影,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但至少,
他成功地将一个简单的道德批判,引向了一个无法轻易下定论的复杂境地,
为自己争取了更多时间。第12章:魔尊的第二次发难云芷柔带来的道德压力尚未完全消散,
新的风暴便已酝酿。魔尊萧烬显然并未因一次反噬而放弃。他无法亲自对谢长安动手,
便动用了魔道的影响力。不过数日,修真界便开始流传起各种针对谢长安的谣言。
“听说了吗?青岚宗那位第一美男,其实早已被域外邪魔夺舍了!” “何止啊!
据说那七道同心契,根本不是什么情债,而是邪魔控制那些强者的诅咒!” “此獠不除,
修真界必将大祸临头!”谣言愈演愈烈,尤其在一些中小门派和散修中引起了不小的恐慌。
很快,几个自诩正义、或是想借此扬名立万的门派,联合起来,
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青岚宗山门前,打着“除魔卫道,破除诅咒”的旗号,
要求青岚宗交出“邪魔”谢长安。消息传到谢长安耳中时,
他正试图用那黑色令牌沟通藏经阁顶层的禁制,闻言心头一沉。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萧烬这一手,堪称毒辣,将他置于了整个修真界的对立面。
他被“请”到了山门处的迎客广场。顾清风作为宗主,已在此主持大局。
洛冰璃、苏妧等人也都在场,神色各异。萧烬则远远立于云端,黑袍翻滚,
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讥讽,显然打算看好戏。广场上,数十名来自不同门派的修士群情激愤,
为首一名白须老道正义正辞严地对着顾清风呵斥:“顾宗主!谢长安身负七道邪契,
行踪诡异,更有夺舍之嫌!你青岚宗乃名门正派,岂可包庇此等邪魔?速速将其交出,
由我等公审,以正视听!”谢长安的出现,立刻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目光中充满了怀疑、恐惧与毫不掩饰的敌意。“邪魔!交出解除诅咒之法!” “杀了他,
以绝后患!”嘈杂的声浪几乎要将他淹没。顾清风面露难色,看向谢长安,显然在等他表态。
谢长安深吸一口气,知道此刻绝不能露怯。他越众而出,目光平静地扫过那群激愤的修士,
最后落在为首的白须老道身上。他的眼神并不锐利,
却带着一种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淡漠与威压,让那老道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你说我乃邪魔?”谢长安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有何凭证?
”“七道同心契便是凭证!”老道强自镇定,厉声道,“若非邪术,
何人能同时结下七道最高契约?此乃悖逆人伦天道之举!”“人伦?天道?
”谢长安轻轻重复了一遍,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无尽的嘲讽与悲凉,
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尔等目光所及,便只有这区区情爱纠缠吗?”他抬起手,
宽大的衣袖在风中猎猎作响,虽未露出气约,却自有一股气势。“我谢长安行事,
何须向尔等解释?若认定我是邪魔,尽可上前一试。”他目光如电,
猛地射向人群中叫嚣得最凶的一个虬髯大汉:“你,肝火过旺,金丹已有裂痕,不出三月,
必遭火毒反噬,修为尽废!”又指向另一个尖嘴猴腮的修士:“你,修行采补邪术,
阴德有亏,眉心死气缠绕,大限就在眼前!”他接连点出数人,
每一句都直指他们修行中的隐秘隐患或即将到来的灾劫,所言无不切中要害,
精准得令人毛骨悚然!被点中之人无不脸色煞白,惊骇欲绝,
仿佛被扒光了衣服暴露在阳光下,之前的嚣张气焰瞬间荡然无存!这……这是未卜先知?
还是他早已将所有人的底细调查得一清二楚?无论是哪一种,都显得谢长安更加高深莫测!
广场上一片死寂,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谢长安负手而立,衣袂飘飘,如同谪仙临凡,
又如同掌控命运的神祇,声音恢复了平淡:“滚。”一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那些修士心头。
无人再敢多言一句,那白须老道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带着人,
灰溜溜地、几乎是连滚爬地离开了青岚宗山门。云端之上,萧烬脸上的讥讽早已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深沉的阴鸷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顾清风看着谢长安的背影,
眼神复杂。洛冰璃眸光微动。苏妧则掩唇轻笑,眼中兴趣更浓。谢长安站在原地,
直到那些人的身影彻底消失,才缓缓松了口气,后背已然湿透。这一次,
他赌上了原主可能拥有的“洞察”能力,结合现代心理学的观察技巧,再次险中求胜!
第13章:仙门领袖的“请教”山门风波平息后,
谢长安在众人心中的形象变得更加神秘莫测。当日下午,
顾清风独自一人来到了谢长安的寝殿。这位仙门领袖依旧是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手持折扇,
笑容和煦,但眼神深处却多了几分郑重。“谢兄,今日之事,多亏你出手,才免去一场干戈。
”顾清风拱手笑道,姿态放得很低。“顾宗主客气了,分内之事。”谢长安淡淡回应,
心中警惕,不知这位笑面虎所为何来。顾清风寒暄几句后,话锋一转,
神色略显凝重:“实不相瞒,清风今日前来,是有一事困扰已久,想向谢兄请教。
”“请教不敢当,顾宗主请讲。”“是我宗内一桩隐密。”顾清风压低了声音,
“后山‘镇魔渊’的封印,近百年来越发不稳,其内溢出的魔气虽被阵法吸收转化,但近来,
主持阵法的几位长老,皆不同程度地出现了心魔滋生的迹象,修为停滞不前,
甚至有走火入魔之危。我等想尽办法,却始终找不到根源,只能勉强维持。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谢长安:“谢兄见识广博,不知对此……可有良策?”谢长安心中一动。
镇魔渊?魔气?心魔?
这些词汇触动了原主记忆碎片中一些关于“灵力污染”、“负面能量积累”的模糊概念。
他哪里懂得具体的解决之法?但他不能露怯。他沉吟片刻,
脑中飞速结合现代系统论和根源分析的思想,组织语言,用修真术语包装后,
缓声道:“顾宗主可曾想过,堵不如疏?”顾清风一怔:“疏?”“魔气亦是能量的一种,
强行封印镇压,如同筑坝蓄水,水愈高,坝愈危。”谢长安指尖轻叩桌面,“心魔滋生,
或许并非长老们自身道心不坚,而是那阵法长期转化魔气,已不堪重负,
甚至……其本身已被魔气侵蚀、异化,反过来影响了主持者。”他看向顾清风,
目光深邃:“问题的关键,或许不在‘镇魔’,而在‘疏导’与‘净化’。需审视阵法根本,
而非一味加固。甚至……可以考虑引导这部分力量,另作他用,化害为宝。”他这番话,
并未给出具体方案,而是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打败性的思路。顾清风听完,先是皱眉思索,
随即眼中猛地爆发出惊人的光彩,仿佛醍醐灌顶!“堵不如疏……阵法异化……引导力量,
化害为宝……”他喃喃自语,越说眼睛越亮,猛地站起身,对着谢长安深深一揖,
脸上再无半分虚假客套,满是叹服:“听君一席话,胜修十年道!谢兄大才,清风佩服!
我这就去重新核查阵法核心!”看着顾清风匆匆离去的背影,谢长安暗自抹了把冷汗。
又是蒙混过关的一天。原主留下的知识碎片,配合现代思维,似乎效果不错。
第14章:妖族少主的“兴趣”顾清风刚走没多久,谢长安正准备继续研究令牌,
殿外又传来一阵喧闹。“谢长安!谢长安在不在?快出来,我赤炎来找你玩了!
”一个洪亮而充满活力的声音大大咧咧地传来。紧接着,寝殿大门被“哐当”一声推开,
一个穿着华丽兽皮袍、头发如火、额生一对小巧玲珑玉角的少年闯了进来,
正是妖族少主赤炎。他身后跟着一脸无奈的妖族战将石猛。
赤炎手里拎着一个硕大的、灵气四溢的酒葫芦,另一只手还抓着一只烤得金黄流油的灵禽腿,
看到谢长安,眼睛一亮,几步就窜了过来。“哈哈,可算找到你了!来来来,
这是我妖族特产的‘百果酿’,还有刚打的‘闪电雀’,快尝尝!
”他将酒和肉不由分说地塞到谢长安手里,自己则一***坐在旁边的玉椅上,
好奇地上下打量着他,眼神纯粹而热烈,没有丝毫敌意,只有浓浓的兴趣。“我说谢长安,
你可真行啊!”赤炎咬了一口雀腿,含糊不清地说道,翘起的二郎腿一晃一晃,
“居然能同时让那么多厉害的家伙跟你绑上那什么同心契!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呗?
感觉挺好玩的!”谢长安被他这直白又莽撞的作风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苦笑道:“赤炎少主说笑了,此事……并非儿戏。”“我知道不是儿戏。”赤炎凑近了些,
压低声音,挤眉弄眼,“但我听说,连北海那个冰疙瘩剑仙,
还有魔道那个整天黑着脸的萧烬,都被你绑上了?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是不是有什么秘术?
分我一道契约玩玩怎么样?我看那个云芷柔圣女就不错……”谢长安额头冒出黑线,
这妖族少主的脑回路果然清奇。他无奈地打断赤炎的异想天开:“赤炎少主,
同心契并非玩具,其背后牵扯甚大。”“能有多大?”赤炎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说道,“哦,对了,我来的时候,
听说我们妖族领地西边的‘万兽谷’,最近好像有点不对劲。里面的妖兽都变得焦躁不安,
而且那里的地脉灵气,好像在慢慢变弱,草都没以前绿了。族里长老们正在查原因呢,
神神叨叨的。”地脉枯竭?谢长安心中猛地一动!这情况,与原主手札中提到的,
关于大劫来临前,天地灵气失衡、地脉可能萎缩的某个推测,隐隐对应!
他不动声色地接过赤炎递来的百果酿,喝了一口,一股暖流涌入四肢百骸,
味道竟意外的不错。“万兽谷……地脉……”他沉吟着,看向赤炎,“此事,或许并非偶然。
赤炎少主,回去后,请务必提醒族中长老,仔细监测各地灵脉变化,
尤其是……与‘生命’、‘生长’相关的区域。”赤炎见他神色凝重,
也收起了几分玩闹之心,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这事没那么简单?
”谢长安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道:“风暴将起,无人可独善其身。
”赤炎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咧嘴一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行!我信你!
回去我就跟老头子们说!你这个人,有意思!比传闻中有意思多了!以后我常来找你玩啊!
”说完,他也不等谢长安回应,便风风火火地拉着石猛又跑了出去,来去如风。
谢长安看着手中香气四溢的百果酿和雀腿,又想到赤炎带来的关于地脉的消息,
心情愈发沉重。征兆,已经开始显现了。第15章:同心契的第一次异动夜色深沉,
万籁俱寂。谢长安依旧在灯下研究那枚黑色令牌。几日来,
他尝试了滴血、灌输微薄灵力、甚至用精神力勾勒其上的符文,令牌都再无任何反应,
仿佛那日的信息洪流只是一场幻觉。就在他几乎要放弃,
准备冒险尝试其他方法前往藏经阁时——嗡!手腕上,那道属于洛冰璃的冰蓝色同心契,
毫无征兆地骤然发亮!一股尖锐的刺痛感伴随着强烈的灵力波动,顺着契约链接猛地传来!
“呃!”谢长安闷哼一声,捂住手腕,只觉得一股极寒剑意混合着空间撕裂的震荡感,
清晰无比地自远方某处传来,目标直指……洛冰璃!她遇袭了!而且正在激战,
情况似乎很不妙!这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两三息功夫,
冰蓝契约的光芒便迅速黯淡下去,刺痛感和灵力波动也如潮水般退去,恢复了平静。
但谢长安的心却无法平静。同心契,竟然还有这种作用?不仅能反噬攻击,
还能实时感应到契约对象的危险状态?这绝非简单的“伴侣契约”所能解释!
原主弄出这东西,果然有更深层的目的!
是为了确保这些“天命之子”在关键时刻不会掉链子?还是为了能及时救援?
谢长安来不及细想其中关窍,一个念头迅速占据了他的脑海——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进一步获取洛冰璃信任,甚至……验证自己某些猜想的机会!他不再犹豫,霍然起身,
推门而出,径直朝着洛冰璃在青岚宗暂居的客院方向走去。夜色中,他的步伐坚定。
第16章:危机初现:仇家上门洛冰璃的客院位于青岚宗后山一处清幽的竹林旁。院门紧闭,
门外并无弟子守卫,只有清冷的月光洒在石阶上。谢长安刚走到院门外,尚未叩门,
院门便“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洛冰璃站在门内,依旧是一身白衣,清冷如仙。只是,
她的脸色比平日更显苍白几分,呼吸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最明显的是,
她垂在身侧的右手袖口处,有一小片不易察觉的、被利器划破的痕迹。她看着门外的谢长安,
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致的诧异,但很快便被惯有的清冷覆盖。“何事?”她声音平淡,
听不出情绪。谢长安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迎上她的目光,开门见山:“洛仙子,
方才东北方向,约三千里外,可是遇到了麻烦?”他顿了顿,补充道,
语气带着一种笃定的关切:“我感应到一股极其锐利的空间撕裂之力和冰寒剑意……仙子,
可需援手?”洛冰璃持剑的手,指节瞬间绷紧!她瞳孔微缩,
清冷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无法掩饰的震惊!东北方向三千里外!空间撕裂!
冰寒剑意!分毫不差!她刚才确实在那里,
与一名觊觎她手中某件宝物的宿敌“虚空子”激战。那虚空子擅长空间神通,极其难缠,
她虽最终凭借更强一线的剑道修为将其重创逼退,但自己也受了些轻伤,
袖口便是被一道隐匿的空间裂缝所划破。此事发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她也是刚刚返回,
绝无第二人知晓!谢长安是如何知道的?还如此精准?难道……他真的有未卜先知之能?
或者,他当时就在附近?不,不可能,她并未察觉到任何其他人的气息。唯一的解释,
只剩下他之前那模糊提及的“布局”和“感应”!看着洛冰璃眼中难以掩饰的惊涛骇浪,
谢长安知道,自己又一次赌对了。同心契的感应,加上精准的“预言”,
足以让这位清冷剑仙对他“布局者”的身份深信不疑。他正要趁热打铁,再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咚——!咚——!咚——!”青岚宗内,代表最高警戒的九声钟鸣,
骤然划破夜空,一声急过一声,传遍整个宗门!钟声惶急,带着示警与召集之意!
几乎是同时,一道惶急的传音直接落入谢长安和洛冰璃耳中,是顾清风的声音,
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谢兄,洛仙子!强敌来袭!是‘玄冥老祖’,他伤势恢复,
并联合了‘血煞门’、‘五毒教’,已破开山门大阵,指名要……要取谢兄性命!
”谢长安心头猛地一沉!玄冥老祖!他竟然这么快就卷土重来,还带来了帮手!
真正的、来自外部的生死危机,首次如此***裸地降临!他下意识地抬起手,
手腕处的衣袖下,七道契约的纹路仿佛在隐隐发烫。考验,真正开始了。
第17章:被迫展露的“先知”警钟长鸣,整个青岚宗瞬间从寂静中苏醒,
一道道流光从各峰升起,迅速向山门方向汇聚。谢长安与洛冰璃对视一眼,
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洛冰璃不再多言,身形一闪,已化作一道冰蓝剑光,
率先冲向山门。谢长安不敢怠慢,也立刻动身前往。当他赶到山门时,这里已是剑拔弩张。
护宗大阵的光幕剧烈波动,其上已有多处破损。阵外,黑压压一片魔道修士,煞气冲天。
为首三人,正是气息比之前更加阴厉、周身环绕着九幽寒气的玄冥老祖,
以及血煞门门主——一个浑身笼罩在血雾中的高大身影,
还有五毒教教主——一个穿着五彩斑斓袍服、面容妖艳的女子。青岚宗这边,
顾清风面色铁青,主持着阵法核心。各峰长老、真传弟子均已就位,结阵以待。
苏妧不知何时也已到来,站在稍远处,把玩着发梢,眼神饶有兴趣。萧烬依旧立于云端,
冷眼旁观。云芷柔、赤炎等人也陆续赶到。“谢!长!安!
” 玄冥老祖怨毒的目光瞬间锁定在刚刚赶到的谢长安身上,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吹出,
“今日,老夫定要抽你魂魄,炼你肉身,以泄心头之恨!”血煞门主嘎嘎怪笑:“玄冥老鬼,
跟他废什么话!破了这龟壳,里面的血食,任我等享用!”五毒教主舔了舔红唇,
目光扫过青岚宗众人,尤其是在洛冰璃和苏妧身上停留片刻,娇笑道:“好俊的人儿,
正好抓回去做本教的蛊奴。”魔焰滔天,压力如山。顾清风看向谢长安,沉声道:“谢兄,
对方有备而来,阵法恐怕支撑不了多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谢长安身上。
几位“债主”眼神各异,都想看看,面对如此绝境,这位“深不可测”的谢长安,
究竟有何手段。谢长安心脏狂跳,手心全是汗。他哪有什么退敌手段?但他不能退!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回忆着原主记忆碎片中所有关于玄冥老祖、血煞门、五毒教的零星信息,
结合眼前观察到的一些细节如对方阵型的分布、几位首领的气息特点等。他深吸一口气,
越众而出,目光平静地看向玄冥老祖,忽然开口,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玄冥,
你强行压制伤势,动用九幽寒魄,是嫌自己阴脉损毁得不够彻底吗?”玄冥老祖脸色微变。
谢长安不等他反应,目光转向血煞门主周围那浓郁的血雾:“血煞,
你以生魂炼就这‘万魂血瘴’,就不怕其中怨灵反噬,噬主而亡?东南角那道血色最淡之处,
便是你的破绽所在吧?”血煞门主周身的血雾猛地一滞!最后,他看向五毒教主:“五毒,
你袖中那三条‘七绝蛊’尚未完全驯服,此刻放出,第一个咬的,恐怕是你自己。
”五毒教主脸上的娇笑瞬间僵住!三句话,如同三把冰冷的匕首,
精准地捅在了三位魔道巨擘最隐秘的痛处和弱点上!一时间,魔道阵营气势为之一窒!
玄冥老祖三人又惊又怒,看向谢长安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骇然!他怎么会知道?!
这些隐秘,连他们最亲近的人都未必清楚!青岚宗这边,众人也是目瞪口呆,
看向谢长安的目光充满了震撼与……希望!谢长安趁此机会,迅速对顾清风传音了几句,
指出了对方联合阵法几个能量流转不畅、看似强大实则脆弱的关键节点。顾清风虽惊疑,
但此刻别无他法,立刻依言调动阵法之力,集中轰向那几个节点!“轰隆!!
”原本稳固的魔道联合阵势,被这突如其来的精准打击打得一阵摇晃,光芒乱闪,
竟出现了不稳的迹象!“稳住!给我稳住!”玄冥老祖气急败坏地大吼。谢长安立于阵前,
衣袍在对方阵势紊乱引起的狂风中猎猎作响,面色平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他再次,
凭借“信息差”和机智,强行撑住了场面!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真正的危机,
远未解除。第18章:联手对敌,各怀鬼胎魔道联合阵势的短暂紊乱,给了青岚宗喘息之机。
顾清风抓住机会,全力催动护宗大阵,青蒙蒙的光华再次稳定下来,
将魔道修士的攻击暂时阻隔在外。然而,玄冥老祖等人毕竟修为高深,经验老辣,
短暂的惊怒之后,立刻稳住阵脚。玄冥老祖狞笑一声:“就算你看穿又如何?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小把戏毫无意义!给老夫全力破阵!
”更加狂暴的攻击如同雨点般落在光幕上,大阵再次剧烈摇晃,光晕明灭不定,
显然支撑不了太久了。不能再等了!谢长安心念急转,目光扫过身旁几位“债主”。他知道,
必须有人出手,而单靠青岚宗,恐怕难以抵挡。就在这时,一道冰蓝剑光冲天而起!
洛冰璃出手了!她并非直接攻击大阵外的敌人,而是人剑合一,化作一道极致锋锐的寒流,
如同游龙般穿梭在摇摇欲坠的护宗光幕内侧。剑光过处,
那些被魔道攻击最猛烈、即将破碎的阵法节点,瞬间被一层坚冰覆盖、加固!她的剑意,
竟能暂时“冻结”阵法的破损!“咯咯咯~” 苏妧的笑声也随之响起,带着一丝兴奋,
“哥哥有难,妹妹怎么能只看热闹呢?”她袖袍一挥,
无数细如牛毛、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彩色光点,如同萤火虫般穿过光幕,
悄无声息地飘向魔道阵营。这些光点并非直接攻击,而是沾染在那些低阶魔修身上,
或是钻入他们脚下的土地。下一刻,魔道阵营中响起阵阵惊呼和惨叫!
“我的灵力怎么运转不畅了?” “地上!地上长出毒藤了!” “小心那些彩色的虫子!
”苏妧的蛊毒,在混乱中发挥了奇效,极大地干扰了魔道阵营的攻势,
尤其是对那些结阵的低阶弟子,效果显著。萧烬立于云端,冷哼一声,
依旧没有直接对玄冥老祖等人出手。但他周身魔气翻涌,
猛地一掌拍向侧翼那些正在试图绕道攻击青岚宗侧门的血煞门弟子!“轰!
”一道凝练的黑色掌印如同山岳般压下,数十名血煞门弟子连同他们的法器,瞬间化为齑粉!
他这是在清理杂兵,间接减轻正面压力,同时也像是在宣示——谢长安的命是他的,
别人不能动,但这些打扰他看戏的苍蝇,可以随手拍死。顾清风见状,精神大振,
指挥着宗门长老弟子,依托被洛冰璃加固的阵法,进行反击。云芷柔也祭出圣地法宝,
洒下清辉,净化弥漫的魔气与毒瘴。赤炎则兴奋地大吼一声,显露出部分妖族真身,
带着石猛直接冲出阵法,如同虎入羊群,杀向那些被苏妧蛊毒扰乱的魔修。第一次,
这群因谢长安而被迫产生联系的顶尖强者,在外部压力下,
展现出了某种程度的、动机各异的“协同”!
虽然各有打算——洛冰璃是为还“预警”之情或维护自身“契约物”?
苏妧是为履行“交易”或单纯觉得有趣?萧烬是为清理碍眼者?
顾清风、云芷柔是为守护宗门/正道?赤炎是为打架过瘾——但他们的力量,
确实因谢长安而汇聚在了一起!玄冥老祖三人又惊又怒,
他们没想到谢长安身边竟然聚集了如此多难缠的角色!攻势不由得一滞。谢长安站在阵内,
看着这混乱而激烈的战场,心中并无喜悦,只有更深的紧迫感。这只是开始。
他必须尽快获得真正的自保之力,而不是永远依靠这些心思各异的“债主”。
第19章:原主的密室与手札魔道联军见事不可为,尤其是忌惮洛冰璃、萧烬等人的实力,
在丢下不少尸体后,终于在玄冥老祖不甘的怒吼中暂时退去。
青岚宗险之又险地渡过了这一劫。经此一役,谢长安在青岚宗内的地位变得微妙起来。
虽然依旧有人因同心契而对他抱有非议,但他在危机中展现出的“先知”与“洞察”,
以及无形中调动多位强者相助的能力,让更多人选择了敬畏与沉默。
几位“债主”也并未立刻离去,似乎都想看看他下一步会做什么。谢长安知道,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外部威胁不会停止,内部的猜疑也从未消失。当晚,
他再次拿出那枚黑色令牌,回忆着原主记忆碎片中关于藏经阁顶层的画面。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答案就在那里。趁着夜色,他避开或者说,
在某些存在的默许下了监视,悄然来到了位于青岚宗后山禁地的藏经阁。阁楼高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