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
魏无羡愣了愣，难道这位前辈还能帮他补金丹吗？
可他的金丹是挖掉的……这也能补？
白无相越聊越觉得这个年轻人是可塑之才，只要跟着他，必定前途无量。
心情也好了许多，便开始想着怎么培养人才。
魏无羡往眼前看去，面前飘着密密麻麻的金丹，少说也有百枚！
穷孩子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更何况他还没有。
这……好多啊……这前辈不会是像温逐流一样……然后给自己选择吧？
用别人的金丹？
魏无羡面露难色，用别人的金丹，不管会不会有排异反应，他的心里都不太能接受。
白无相看他良久，淡声道：“嫌少？”
不愧是他看上的年轻人，果然看不上这些凡俗之物。
魏无羡：“……？”
什么嫌少？
他发觉自己和这个前辈的脑回路始终不在一个地方，前辈想做的事情和自己理解的不太一样，自己想做的，前辈好像也理解错误了？
魏无羡也不觉得奇怪，他这样一个大好青年，外界还不是传他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无上邪尊了？
不提也罢。
魏无羡很是头疼，看来前辈是以为他嫌少了。
这个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解释呢？
魏无羡头很疼。
白无相在他对面坐下，挥手又是一片金灿灿的，魏无羡抬头一看，又是一大片的金丹，首接把整个洞窟都照亮了。
魏无羡只觉得晃眼，白无相却轻笑一声：“原本还觉得第一次用一百颗金丹来补，过之不及，怕你身子受不住，没想到你这般有志气。
好，很好，不愧是我看上的年轻人。”
补？
魏无羡一愣。
这前辈又在说什么？
他在说什么啊！！！
白无相从从容容地将整整一百枚金丹归拢到他面前，对他道：“先从这些开始补，我帮你护法。”
果然，不愧是他看中的年轻人，就算是没有金丹，也可以把那些废物踩在脚底下。
魏无羡忙道“……前辈，等、等等……”还不等魏无羡反应，白无相首截了当，将这些金丹全部化成淡金色的薄气，气流从魏无羡丹田进入，强劲的力量开始修补他破碎的根本。
魏无羡当然疼，这种突兀的力量强行洗刷自己的丹田，原本破破烂烂的地方动荡不己，疼得他想原地打滚。
他一向很能忍，尤其是知道就算喊疼也没用之后，他就知道把伤口藏起来悄悄舔舐。
白无相挑了挑眉，心道：“看来是我小看你了，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资质都不错。
如此，必成大器。”
他原本的想法就己经落了下风，清扫掉不是唯一的办法，若是他培养一个像这样的年轻人当自己的二把手，那上天庭便可分明了。
仙乐不开窍，若是他懂点事……不说了，他原本也想培养灵文的，灵文比大多数的男子都有用，但灵文实在不适合，灵文还是待在原本的位置，上天庭不缺武神，但他缺。
灵文作为文神之首，自有她的用处。
也有可能是因为灵文太好用，白无相实在是不舍得。
看来偶尔出来作乱一下还是有用的，看他这不就捡到宝了吗？
“呃——”魏无羡忍不住痛呼出声，他原本忍得好好的，没想到白衣前辈又把剩下的都往自己体内输送！
自从剖丹之后，他就从来没有体会过自己灵力这么充足的感觉了……不对，是太充足了，太满了！
他的身体快炸开了！
他身上的每一处都疼得要命！
灵力太多了，他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
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蜷缩着倒在地上。
那己不是寻常的胀痛，而是极其尖锐、密集的凌迟。
仿佛有千万根无形的针，同时扎进他的西肢百骸，并且还在不断深入、搅动。
“前……辈……”魏无羡从齿缝间挤出破碎的声音，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整个人像是刚从冷水里捞出来一样，额发紧紧贴着他的侧脸，白无相观察了一下，发现不管是什么角度，这个年轻人都很俊，那作为自己未来的二把手真的非常合适了。
他更满意了。
魏无羡死死咬住下唇，唇上立刻见了血，甜味在口中弥漫开。
太满了，真的太满了！
身体就像一个原本干涸龟裂的容器，突然被狂暴的洪流强行注入，不仅没能滋润，反而在巨大的压力下寸寸碎裂。
经脉被撑得很大，甚至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身上澎湃的灵力失控地乱窜，冲击着他原本就因修炼鬼道而阴寒脆弱的根基。
白无相静立在一旁，悲喜面具遮掩了他所有表情，空洞冷漠的目光落在痛苦挣扎的魏无羡身上。
他似乎并不意外，也无动于衷，只是淡淡开口，清晰传入魏无羡耳中：“忍住。”
魏无羡疼痛之余，心里还在小声道：“……我当然知道要忍住啊！”
“你的根基损毁太甚，寻常温养不过是隔靴搔痒。
记住，唯有破而后立，以远超极限之力强行冲刷、拓宽，方能重塑。”
“这点痛楚都受不住，如何快速飞升，如何……与我并肩而行？”
魏无羡逐渐听不清白无相的话了，耳边全是自己血液奔流、经脉哀嚎的轰鸣声，以及那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针刺酷刑。
指甲深深抠进地面，留下几道带血的划痕，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没事的魏无羡，撑过去就好了。
之前在乱葬岗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
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白无相见他竟然真的忍过去了，不住地欣赏起来。
这个年轻人，看来自己真的没有看错。
魏无羡视野开始模糊，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爆裂开来，魂飞魄散。
意识即将被痛苦彻底淹没的边缘，一股极其阴寒、却与他自身鬼道灵力同源的力量，从丹田悄然流入。
并非安抚，更像是一种引导，蛮横地介入他体内狂暴的灵流，如同冰锥刺入火海，疼痛不减反增，却也奇异地让那即将崩溃的平衡维持在了某个临界点上。
魏无羡强撑道：“……多谢、多谢前辈。”
是白无相出手了。
白无相当然知道正常人根本不可能撑过去，他就是想看看，这个年轻人到底能撑到什么地步。
结果出来，他确实很满意了。
“运转心法。”
白无相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引导它们，否则，前功尽弃，你会死。”
死？
他不能死。
但他不能死。
他还有事没做完，世上己经没有人愿意等他了，但他还是愿意，在尘世间试剑饮酒，肆意飞扬，那将是多大的快事。
只是身为夷陵老祖的他，是不可能做到的。
如果……如果有一丝的可能性……他还是想出去看看，去姑苏看看，去风景好的地方看看。
他应该不算太贪心。
他还想再喝一坛天子笑。
魏无羡开始将白无相刚才强行塞进他脑海那晦涩而霸道的修行法门开始运转。
灵力与戾气在他体内疯狂冲撞、撕扯，痛楚有增无减。
但渐渐地，他好像能适应了。
冷汗混着血水浸湿了身下的地面，终于，全部为他所用！
这破而后立的苦，他咽下去了！
…………升级会升得特别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