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门离开后，病房里恢复了寂静。
赖天德捏着手里剩下的半个苹果，舅舅那番沉甸甸的警告言犹在耳，但脑海中系统界面那幽幽的蓝光和方才验证能力的兴奋，却像小猫爪子一样挠着他的心。
‘怀璧其罪……’他咀嚼着这西个字，目光再次投向临床的李师傅。
集中精神，淡蓝色字迹浮现：李大山（临床病友）近期运势：旧伤复发，破财。
提示：左腿旧疾遇寒加重，需警惕今日未时独自前往水房打水时，因地面湿滑摔倒，致旧伤加剧。
初级改命任务发布：干预李大山摔伤命运。
干预建议：阻止其未时独自前往水房。
没有首接给出奖励，看来需要成功干预并获得感谢后才能触发。
赖天德心中明了。
时间临近未时。
李师傅拿起搪瓷缸准备下床。
“李师傅，”赖天德开口，声音带着关切，“您这腿脚不利索，刚吃完饭血液都在胃里，地上要是有点水啊油的，可容易打滑。
要不我帮您打水？”
李师傅愣了一下，看着赖天德包裹的左眼，连忙摆手：“哎呦，赖同志，你这还伤着呢！
我自己能行！”
“没事儿，我就是走动走动，躺久了也难受。”
赖天德说着，己拿过缸子，小心地走向水房。
果然，地面湿滑，他接了热水回来。
“哎呀，真是太谢谢你了赖同志！
你说得对，那地上是挺滑的！”
李师傅接过缸子，连声道谢，语气真诚。
他是个老实巴交的工人，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干预成功！
目标李大山，贫苦老工人，性情憨厚，感激程度：高。
奖励生成中……奖励发放：半斤小米（品质良好），基础木工技巧（碎片1/5）。
脑海中提示音响起。
纳虚空间角落多了一小袋黄澄澄的小米，同时，一些关于选料、下锯角度的零碎知识涌入脑海。
李师傅是厂里的木模工，这奖励正是源自他掌握的技能！
赖天德心中一喜，这奖励机制果然与受助者本身和其感谢程度挂钩！
初战告捷，他信心大增，开始留意下一个目标。
第二天，王雪梅护士来换药，神色比前几日更显焦躁。
系统提示出现：侦测到可干预命运线：王雪梅（护士）。
运势：今日收到家书，远亲来访实为讨债，引发矛盾破财。
干预建议：提前暗示，促其谨慎。
赖天德趁其换药，低声道：“王护士，看您气色，像是有事悬心。
老话说的好，‘福兮祸所伏’，有些事情，听着是好事，临到跟前也得多留个心眼，特别是钱财往来。”
王护士动作一顿，惊疑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匆匆离开。
几天后，王护士找到他，脸上带着后怕：“赖同志，真让你说着了！
我那个堂叔，果然是来借钱的，口气大得很，要不是你提醒……真是太谢谢了！”
她拍了拍胸口，显然心有余悸。
虽然感谢，但比起李师傅那种朴实的感激，似乎多了些庆幸自己躲过一劫的成分。
干预成功！
目标王雪梅，普通职工，性情谨慎，感激程度：中。
奖励生成中……奖励发放：一小包味精，基础编织技巧（碎片1/8）。
空间里多了一小包味精，脑子里则多了点如何起针、如何让织片更平整的模糊概念。
王护士业余时间喜欢织毛衣，这奖励倒也契合，但碎片数量比木工多，或许因为感激程度稍逊？
名声渐渐传开。
一个担心儿子下乡的妇女，拿着照片来问。
赖天德凭借初步的观察力，结合常理安慰了几句，说地方看来平整，孩子看着也稳当。
妇女听了，愁容稍解，道谢离去。
后来听说她儿子适应良好。
微小干预成功！
目标张氏，贫苦农户，爱子心切，感激程度：中。
奖励生成中……奖励发放：红薯干三条（品质一般）。
奖励是几条有些发硬的红薯干，源自其贫苦的家境。
也有不那么顺利的。
同病房新进来一个有些油滑的汉子，总爱占小便宜。
系统提示他次日有口舌之争，赖天德隐晦提醒他谨言慎行。
那汉子当时嘿嘿一笑，没当回事。
结果第二天果然与人争吵被护士批评，回来反而抱怨赖天德“乌鸦嘴”，毫无感激。
干预失败！
目标并未采纳建议，且心怀怨怼，无奖励。
赖天德心中暗骂，却也更加明了这系统的“势利”——它只认真诚的感谢和实际的命运改变。
最让他无语的一次，是帮一个隔壁病房的老太太找到了她乱放的顶针。
老太太千恩万谢。
微小帮助成功！
目标刘老太，孤寡老人，心存善念，感激程度：高。
奖励生成中……奖励发放：基础喂奶技巧（碎片1/10）。
（检测到目标曾为哺乳期母亲，此为其掌握技能之一，但对宿主当前无用，可忽略。
）赖天德：“……”他看着脑海里那段关于如何判断婴儿饥饿、如何正确抱持喂奶的碎片知识，嘴角抽搐。
这系统，还真是“有啥给啥”啊！
“赖半仙”的名头渐渐在住院部传开，也引来了麻烦。
护士长严肃地站到他床前：“赖天德同志！
我们接到反映，你在病房散布不科学言论！
有没有这回事？”
赖天德立刻摆出诚恳表情：“护士长，您误会了！
我就是看大家焦虑，说些宽心的话，鼓励往好的方面想。
绝对没有搞封建迷信！”
他咬死自己是“热心肠”、“心理疏导”。
护士长盯着他，警告道：“最好是误会！
这里是医院，讲科学的地方！
再发现，通知你单位！”
“是是是，我一定注意！”
赖天德连连保证。
护士长离开后，赖天德躺下，心中五味杂陈。
纳虚空间里，小米、味精、红薯干静静躺着，脑海里装着木工、编织的碎片知识，以及一个毫无用处的喂奶技巧……奖励看似随机，却又隐隐遵循着某种基于受助者特质的规律。
舅舅的警告和院方的干预像紧箍咒。
能力要用，但必须更谨慎，更要挑选对象。
他看着系统界面，对那些可能出现的无用技能充满了警惕，也对未来如何更巧妙地“获取”有用奖励，开始了新的盘算。
这条路，果然步步荆棘，却又透着奇特的诱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