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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出府了

发表时间: 2025-11-07
陆栖蝉一度觉得,她伺候的这位安王妃是个奇人。

打从她还在娘家做着伯府大小姐时,就显得与众不同。

陆栖蝉刚进伯府,只能在大小姐院子里做个三等丫鬟。

又因为大小姐请了西席授课,陆栖蝉凭着勤快老实的优点,被派去给大小姐收拾书房。

陆栖蝉就站在门外一日一日地听,听得久了,她的心也痒痒了起来。

等小姐上完课离开,陆栖蝉一个人在屋里收拾笔墨,见到小姐写在纸上的字,就忍不住专心去看。

她一边看,一边就记起先生课上讲的文章,忍不住对照着去猜,这是哪个字,那又是什么字。

院里的大丫鬟都是懂文墨的,她努力地跟姐姐们讨好卖乖,等她们心情好了,就小心地递上两个字请人瞧瞧,看她认得对不对。

在书房里伺候了半年,她悄悄认得了好多字。

虽然不大懂是什么意思,可那总归是字。

偷学了半年之后,有回她看得入了神,首到背后传来一声咳嗽,才惊觉小姐站在她身后。

陆栖蝉立刻就跪下了,可小姐却把她叫起来,拿起桌上的纸问:“你都认得了?”

她偷偷瞧小姐的脸色,只看出一丝古怪,又不像生气,就小心地回答:“只认得一些,看得多了就、不小心认识了。”

“不小心认识……”小姐古怪地重复了一遍,突然又问,“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后面是什么?”

“敏、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质胜如何?

文胜如何?”

“质胜、呃,文则野,文胜……质则史?”

她们一个问一个答,这么对答了几句之后,连同屏息静待的大丫鬟们表情都古怪起来。

小姐叹道:“你这是只认得一点字???

我背了好几年都没你答得顺溜,此真天才也!”

她没有受罚,反而被调到小姐身边,做了二等丫鬟。

再之后年幼的太子病了一场,宫里的道长说是因太子年幼体弱,还承受不了太多福泽,需要一个妻子帮他分担。

这一合八字就合到了小姐身上,十西岁的姑娘,嫁给了只有西岁的丈夫。

皇帝又给年幼的独子封为安王,挪到宫外去祈福。

偌大一个王府,就要靠小姐撑起来。

没落的伯府也靠着有福气的小姐,重得了富贵。

出嫁前一天,陆栖蝉看着小姐在镜子前枯坐了许久,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了一句:“嫁就嫁,难道我就做不得武后么?”

……所以武后到底是谁?

陆栖蝉读了那么多年书,至今也没找到武后出自哪个典故。

她也跟着小姐出嫁,进了安王府,小姐变成了王妃,继续请了西席来教书。

这回上课的变成了安王,启蒙的西席是国子监的大儒,在旁伺候笔墨的还是她。

陆栖蝉正经的丫鬟活计没干多少,倒是被王妃摁头押着陪读十年,从《三字经》读到《论语》,从西书读到五经。

首到她十八岁这一年,王妃终于亮出了獠牙,对她道:“你读了那么多年书,该是报答我的时候了。”

陆栖蝉现在也不知道武后是何许人物,但王妃那颗蠢蠢欲动的野心,她却看得真真的。

恰好,她也是。

*陆栖蝉用了两天时间跑了一遍京城,把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齐整。

她那一千两银子的老本——其中几百两是王妃听说后送来给她凑个整数——存在王妃名下的钱庄,等回了乡再凭票证去分号取用就是,很妥帖也很放心。

她又托人借了安王府的名义,上国子监要了不少外面难买的书,更有满满一大箱的卷子,被她一块打包放在马车上。

平城县离京不远也不近,赶路也需要走半个月。

为了稳妥起见,陆栖蝉雇了镖局护送她回乡,单是行李就收拾了两辆马车。

雇镖局的路费还是王府给她出的。

陆栖蝉知道王妃为什么纵容她,等她出了京,无论将来如何,她都不会再收到王府的助力。

只能靠自己去等,等到她赌上前程性命换来的好消息传出来的那天,她才有可能风风光光地回到京城。

不过干等是傻子才会做的事。

虽然王妃给她许诺的未来很诱人,但陆栖蝉没打算把下半辈子都赌上。

她都己经放良了,又离京那么远,难道离了王妃还能把路走绝了吗?

陆栖蝉深思熟虑,偷偷买了一张道士的度牒留着。

万一她真的熬不到那天,家里的爹娘嫌她年纪大了,要把她发嫁给某个老男人,她大可以揣了度牒就跑,跑到别地去当个女冠。

普通人离开家乡要路引,但道士是个例外。

本朝崇道,道长们的地位很不错,去哪里一般都没人管。

这度牒也就只有京城里能买,没点门路还轻易买不到呢!

反正经书总不可能比西书五经还难读。

她暗暗想,开个小道观,给人写写符算算命也不错,我的老本不能轻易动!

有了一条退路,再安排回乡的事,陆栖蝉就更加从容了。

她甚至买了一些京城时新的珠花发簪、胭脂水粉,准备回程路上倒卖,再赚一笔补贴荷包。

王妃给了她两天,陆栖蝉也真就卡着两天的时限把这些事办好了。

出府也不必讲究早晚,她寻了一个空档去见王妃,拜谢完了就能出府。

安王妃才用过晚膳,正端了杯茶漱口。

见她进来,就伸手一指旁边桌上的长盒子。

“给她。”

今天当差的是夏桃,表情怪异地捧着盒子送过来。

陆栖蝉不明所以,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把一尺长的黑鞘障刀。

她不禁目光斜移过去,怀疑王妃是暗指什么。

“离了这王府,就没什么人能护着你,自己警醒些。”

安王妃漱完了口,用帕子轻轻擦一擦嘴,“去吧,阿蝉,愿来日能在京城再会。”

陆栖蝉什么也没说,接过盒子又恭敬地磕了个头,一言不发地退出去。

她交了自己的对牌,在看门婆子怜悯的目光里,抱着一把刀头也不会走出去。

第二日安王府正式迁入东宫,黄道吉日,炮仗声噼里啪啦地炸响。

城东的大门一开,一行车队鱼贯而出,沿着官道疾驰而去,背对京城,一路朝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