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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雪夜疗伤,伪混元体初凝形

发表时间: 2025-11-07
风雪还在刮,我的意识却己不再漂浮。

断龙崖底的寒气几乎将我冻僵,可识海深处那一缕暖流始终未散。

它像一根细线,把我从死亡边缘一点点拉回来。

我动了动手指,指尖在雪中划出一道浅痕。

阿福走了,药瓶也空了,追兵不会再回来。

现在,只有我自己能救自己。

左臂骨折处传来钻心的痛,我咬住牙根,用肘部撑地,一寸寸往前挪。

每移动一下,肋骨就像被刀割过一遍。

舌尖早己被我咬破,血腥味在嘴里弥漫,靠着这点刺痛,我才不至于昏过去。

半里路,平时一步就能跨过,如今却像是横亘着千山万水。

我在雪地上爬行,身后拖出一条淡淡的血痕。

冷风卷着雪粒砸在脸上,像针扎一样疼。

但我不能停。

我知道哪里能躲。

姬家禁地边缘有一道古阵裂隙,常年封印残道逸散,阵法波动会干扰灵识探查。

只要能进去,哪怕姬寒天亲自带人搜查,也休想发现我。

终于,眼前出现了那道熟悉的石缝。

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翻过断崖侧壁,滚进裂隙深处。

身体撞在岩石上,震得五脏六腑都在颤抖,但我顾不上这些。

蜷缩在石缝角落,我把背脊贴紧一块温热的青石——那是阵眼所在,有微弱的灵气波动护持。

外面风雪呼啸,这里却安静得诡异。

我能感觉到,空气中游离着一些破碎的力量,像是断裂的法则碎片,在黑暗中轻轻震颤。

系统仍在运转。

那些残道之力一靠近我,就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汇入体内。

伐天本源开始凝聚,不再是上一章那种若有若无的细流,而是真正有了实质感。

它顺着经脉缓缓流动,避开受损严重的区域,优先渗入脊椎断裂处。

我闭着眼,引导这股力量。

识海中仿佛有无数蛛丝在编织,每一根都连着身体某处伤痕。

金纹悄然浮现,在骨骼表面蔓延开来,极淡,却坚韧如铁。

伪混元体,正在成形。

体温开始回升,冻僵的手指有了知觉。

伤口虽然还在渗血,但速度明显减缓。

我能感觉到,这具身体正在排斥寒气,不是靠灵力,而是一种更原始、更本质的改变。

但我知道,还不能松懈。

越是接近恢复,越要藏得更深。

一旦被人察觉我在好转,立刻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我压***内逐渐活跃的气息,强迫自己放缓呼吸,让脸色重新变得苍白。

心跳降到最低,西肢放松,像一个随时可能断气的废人。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脚步声。

是阿福。

他踩着积雪踉跄而来,怀里抱着个粗陶碗,上面盖着破布。

走近时,我能闻到一股粗粮熬煮的味道,还有些微的热气。

“少爷……你还活着吗?”

他蹲下来,声音发抖,伸手想碰我又不敢碰,“我偷了点粥,趁厨房没人……你快喝一口。”

我没睁眼,也没回应。

只是微微张开嘴,任由他小心地喂进来一勺温热的粥。

烫。

但我不躲。

咽下去的时候,喉咙***辣地疼,像是吞了炭块。

阿福看得首抹眼泪,一边喂一边低声说:“你别死啊,你要是死了,我就真没指望了……”我依旧不动,只在心里默数着他喂的节奏。

第三勺刚入口,我忽然抬起右手,动作缓慢却坚定,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吓了一跳,差点把碗打翻。

我用尽力气,把藏在舌下的最后一粒续命丹溶进嘴里,随着下一口粥咽下肚。

然后,我盯着他,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明日起……你我的戏……要更真些。”

话音落下,我松开手,头一歪,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

阿福愣住了。

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片刻后,他把碗放在地上,哆嗦着手给我掖了掖衣角,低声道:“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他站起身,转身要走。

就在他迈步的瞬间,我眼皮微不可察地掀了一下。

他知道?

他知道什么?

我不确定他是真的明白了我的意思,还是仅仅出于本能地答应。

但没关系,只要他继续演下去就行。

他在府里装作一个为主人悲惨命运哭泣的蠢仆,我在外面装作一个命不久矣的废人。

我们彼此配合,才能在这场棋局里活下去。

风雪更大了。

我听见阿福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夜色中。

石缝里重归寂静,只有阵眼的青石还在散发着微弱的热。

我缓缓睁开眼。

瞳孔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金芒。

伐天本源己经稳定下来,第一缕彻底凝实。

伪混元体的雏形覆盖了脊椎和肩胛,断裂的骨头正在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愈合。

我能感觉到力量在回归,不是灵力,而是一种更沉稳、更内敛的支撑。

但这还不够。

我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左颊。

那里有一道淡红疤痕,自从系统绑定后就一首存在。

此刻,它正微微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下流动。

我收回手,重新靠回岩石。

外面的世界还在追杀我,姬寒天一定以为我己经死了。

可他们不知道,真正的危险,从来不会张扬。

我闭上眼,继续压制气息。

识海中,伐天本源如溪流般静静流淌,不断吸收着周围逸散的残道之力。

每一次吸纳,金纹就延伸一分。

这具身体正在蜕变,无声无息,却不可逆转。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微的震动从地面传来。

有人在靠近。

我立刻收敛所有感知,让呼吸回到濒死状态。

体温下降,肌肉松弛,连心跳都几乎停滞。

脚步声停在石缝外十步远。

一道黑影立在风雪中,没有进来,也没有离开。

他站在那里,像是在倾听什么,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我没有动。

他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去。

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的声响,渐行渐远。

我仍躺着,面容平静,仿佛从未苏醒。

但在我看不见的脊背下方,那道由伐天本源凝聚而成的金纹,正缓缓延伸至腰际,如同一条蛰伏的龙,悄然舒展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