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啦。”
一声轻响，石砖被撬动了一丝缝隙。
一股浓郁的油纸包裹着的肉香，混杂着泥土的气息，瞬间钻进了顾晓的鼻腔！
是真的！
老鼠没有骗他！
顾晓心中一阵狂喜，来不及多想，手指闪电般探入缝隙，抓住那个油纸包，猛地抽了出来，顺势就塞进了自己怀里那破烂的衣服中。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如电光石火！
“你个狗东西在干什么！”
监工终于反应了过来，他看到了顾晓从自己脚下掏出了什么东西，脸色瞬间剧变。
那可是他攒了好几天的口粮！
两张肉饼，还有一小块腊肉！
“找死！”
监工目眦欲裂，扬起手中的皮鞭，劈头盖脸地就朝顾晓抽了过来。
风声呼啸，带着一股狠辣的劲风。
这一鞭子要是抽实了，顾晓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但此刻的顾晓，己经不是前一秒那个任人宰割的炮灰了。
怀里食物的温热触感和诱人香味，彻底点燃了他压抑己久的凶性！
“去***！”
顾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就在鞭子落下的瞬间，他非但没躲，反而腰部猛然发力，整个人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从地上一跃而起，迎着监工就撞了过去！
他把所有的力气，所有的愤怒，所有的不甘，全都汇聚在了这次撞击上！
“砰！”
一声闷响。
监工完全没料到这个平时跟鹌鹑一样的徭役敢反抗，被顾晓一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小腹上。
他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整个人像个虾米一样弓起了身子，脸都憋成了猪肝色，“呃”的一声，连话都说不出来。
顾晓得势不饶人。
他知道，今天既然动了手，就必须把对方彻底打怕，否则后患无穷！
他一把抢过监工掉在地上的皮鞭，反手就朝监工的脸上狠狠抽了过去！
“啪！”
清脆响亮！
监工的脸上瞬间多了一道血印子，整个人都被抽懵了，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还给你！”
顾晓怒吼一声，又是-一脚，狠狠地踹在了监工的肚子上！
“咚！”
监工再也站立不住，惨叫一声，仰天摔倒在地，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像条蛆一样蠕动着。
这兔起鹘落的变故，让周围所有人都惊呆了。
那些麻木干活的徭-役们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顾晓，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不解，还有一丝……隐藏极深的快意。
就连其他几个闻声赶来的监工，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镇住了，一时间竟没人敢上前。
顾晓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手里紧紧攥着那根皮鞭。
肾上腺素在体内急剧分泌，让他感觉不到疲惫，只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
他目光冰冷地扫过那几个蠢蠢欲动的监工，冷冷地开口道：“他克扣口粮，私藏食物，该不该打？”
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那几个监工脸色一僵，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克扣口粮是他们这群人的潜规则，但真要闹到明面上，捅到上面去，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顾晓见他们色厉内荏，心中更有底了。
他走到那个被打倒的监工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明天就要去跟匈奴人拼命了，是个死人。
一个死人，临死前拉几个垫背的，很划算。”
他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话里的威胁，却像冰锥一样，狠狠扎进了在场每个监工的心里。
是啊，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
地上的监工浑身一颤，看着顾晓那双冰冷的眼睛，第一次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恐惧。
顾晓不再理会他，转身走到了墙边，找到了之前一首跟他搭伙的老王。
老王此刻也正愣愣地看着他，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顾晓从怀里掏出那个油纸包，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将其打开。
两张还带着余温的肉饼，和一小块腊肉，静静地躺在油纸上。
顾晓拿起一张肉饼，掰了一大半，递给了老王。
“王哥，吃吧。”
老王看着眼前的肉饼，又看了看顾-晓，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涌上了泪水，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顾晓没再多说，将剩下的一小半肉饼和另一张完整地塞回怀里，然后拿起那块腊肉，狠狠地咬了一口。
久违的肉香和油脂瞬间在口腔里爆开。
顾晓眯起了眼睛，他发誓，这是他两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
这不仅仅是食物，这是力量，是希望，是活下去的尊严！
他一边大口咀嚼着，一边用那双依旧冰冷的眼睛，缓缓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一切都将不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