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穿着价值六位数的Vera Wang定制婚纱,站在希尔顿酒店顶层宴会厅的门口,
脸上挂着营业式标准微笑,心里却在疯狂刷弹幕:“高跟鞋谋杀亲脚指头实锤了!
”“这束腰是给活人穿的吗?我感觉我的肋骨和我的灵魂快要被一起勒出去了。
”“对面那个穿着西装人模狗样、笑得像AI合成的家伙,
就是我今天要嫁的、昨天才第一次见面的法定丈夫——陆言珩。”“哦,对了,
用我妈的话说,这是强强联合,商业佳话。用我的话翻译:两家公司缺现金流了,
急需一场联姻来稳定股价并促成下一轮融资。
”司仪用抑扬顿挫、感人肺腑的腔调说着:“新郎陆言珩先生,你愿意娶苏晚小姐为妻,
无论贫穷富贵……”陆言珩侧脸线条冷硬,闻言微微低头,凑近苏晚,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演技不错,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苏晚保持着甜蜜的假笑,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过奖,陆总。
您这深情款款的眼神也挺到位,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对我一见钟情了呢。
”“我对钱的情愫比较一贯。”“巧了,我也是。”交换戒指时,
苏晚看着陆言珩将那枚鸽子蛋套在自己无名指上,
心里想的却是:“这玩意儿关键时刻能砸玻璃吗?”到了喝交杯酒的环节。香槟塔熠熠生辉,
水晶杯折射着璀璨灯光。两人手臂交错,
距离近得能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他的是清冽的雪松木香,她的是清甜的橙花香。
就在酒杯即将触唇的刹那,
苏晚的高跟鞋或许是出于对压迫的报复非常“不小心”地崴了一下,
整个人猛地向前一倾!“哗——”整整一杯香槟,一滴不剩,
全泼在了陆言珩那身据说由意大利老师傅纯手工缝制、价值一套首付的西装前襟上。
全场瞬间寂静。司仪的笑容僵在脸上。陆家父母的表情像是生吞了苍蝇。
苏家爸妈则是一脸“这闺女还能不能要了”的绝望。
苏晚在心里给自己配了个画外音:“哦豁。”陆言珩的动作定格,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湿漉漉、正在滴滴答答往下淌金黄色液体的前襟,然后又抬头看向苏晚。
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眼神深得像墨。苏晚赶紧放下酒杯,
抽出纸巾手忙脚乱地给他擦拭,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和愧疚:“对不起对不起,言珩,
我不是故意的,这鞋子太高了……”陆言珩一把攥住她胡乱擦拭的手腕,力道不小。
他凑近她,几乎是贴着她的耳廓,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苏晚,
”他慢条斯理地说,“交杯酒都喝过了,这婚不离,难道还等着过年一起包饺子看春晚吗?
”苏晚:“……”全场宾客:“!!!”很好,陆言珩,
你成功地把一场商业联姻的开幕仪式,演成了现场直播的离婚预告片。当晚,新婚夜。
陆言珩在主卧。苏晚抱着枕头,非常自觉地滚到了距离主卧最远的客卧。她反锁上门,
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大床里,摸出手机,
点开一个名为“塑料夫妻互助群”的微信群里面全是和她处境类似的联姻小姐妹。
苏晚手指翻飞:“姐妹们,报个到!任务完成,已成功入驻敌方隔壁阵地。
首日战绩:泼了对方一身香槟,并收获离婚警告一次。over。”群里瞬间炸锅:“***!
晚晚你首秀就这么高能?”“交杯酒现场翻车?哈哈哈哈陆阎王的脸是不是都绿了?
”“干得漂亮!为我们塑料军团争光了!”苏晚发了个“低调低调”的表情包,
然后补充:“初步判断,敌方陆某,性格恶劣,嘴毒,疑似有洁癖和强迫症。
下一步计划:巩固阵地,寻找敌方弱点,争取在离婚分割财产时,实现利益最大化。
”放下手机,苏晚看着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灯,长长地舒了口气。离婚?那是必然的。
但在那之前,谁让谁不痛快,那可就不一定了。“婚后”生活,比苏晚想象中还要“精彩”。
陆言珩,陆氏集团的现任掌门人,工作狂魔,时间管理大师,疑似不需要睡眠的AI成精。
他的生活规律得像瑞士钟表:早上七点,准时出现在餐厅,西装革履,
头发丝都透着一丝不苟。晚上十点前,基本不见人影。即使回家,
也多半是钻进书房或者主卧,和苏晚井水不犯河水。而苏晚,作为苏家大小姐,联姻工具人,
婚后的主要任务就是——当好她的陆太太,以及,
别给陆言珩添堵虽然她非常致力于从事后者这项事业。早餐时间,
是两人一天中难得的“交锋”时刻。苏晚穿着毛绒兔子连体睡衣,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
睡眼惺忪地坐到餐桌前,
对着陆言珩推过来的那份《陆太太行为规范守则初版》瞪大了眼睛。“第一条,
公共场合,注意言行,维持陆太太形象?”“第二条,不得干预对方私生活?”“第三条,
如需履行夫妻义务出席活动,需提前三天预约?”……苏晚念到最后,差点把牛奶喷出来。
她拿起笔,
:“补充条款一:陆先生不得以任何形式干涉苏小姐的穿衣自由包括但不限于兔子睡衣。
款二:苏小姐拥有在客卧进行任何合法娱乐活动的权利包括但不限于深夜撸串看恐怖片。
”“补充条款三:夫妻共同财产,在离婚前,
苏小姐拥有符合其身份的正常消费权解释权归苏小姐所有。”写完后,
她把修改版推回去,扬起下巴:“签了吧,陆总,公平公正。”陆言珩扫了一眼,
没什么表情地拿起钢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可以。”苏晚看着他龙飞凤舞的签名,
心里莫名有点憋气。这家伙,怎么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第一次以陆太太身份出席商业酒会,
是对苏晚演技的巨大考验。她挽着陆言珩的手臂,穿着得体的小礼服,笑容温婉大方,
应对自如。活脱脱一个优雅贤淑、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陆言珩偶尔低头看她,
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中途,苏晚去露台透气,恰好听到两个名媛在八卦。
“看到陆总身边那个了吗?苏家的。”“长得也就那样吧,听说为了嫁进来,手段可不简单。
”“是啊,陆总那么冷淡的人,能有多喜欢她?不过是商业联姻罢了。”苏晚本来没想搭理,
却见陆言珩不知何时也来到了露台门口。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转身,
款款走向那两个名媛,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王小姐,李小姐,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那两个名媛顿时有些尴尬。苏晚却不给她们反应的时间,亲热地挽住其中一人的手,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门口的陆言珩听到:“哎呀,说到联姻,其实我挺理解言珩的。
他之前跟我说,像他这样的男人,身边莺莺燕燕太多,个个都说是真爱,
其实还不是冲着他的钱和脸来的?”她叹了口气,演技爆表:“只有我,
从一开始就坦荡荡地告诉他,‘陆言珩,我就是看上你们家钱了’。你们猜怎么着?
他反而觉得我真诚不做作,非要娶我。唉,男人心,海底针啊。
”两个名媛:“……”门口的陆言珩:“……”他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回程的车上,气氛诡异。陆言珩突然开口:“我就是看上你们家钱了?”苏晚装傻:“啊?
有吗?陆总您听错了吧?我说的是……我看上您的人了!
”说完自己先被恶心出了一身鸡皮疙瘩。陆言珩轻哼一声,没再说话,
转头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苏晚在心里比了个“耶”。小样,跟姐斗?当然,
“塑料夫妻”的日常,也不全是针尖对麦芒。陆言珩胃不好,有次应酬喝多了酒,
半夜胃疼得脸色发白。苏晚嘴上说着“活该,让你喝”,却还是爬起来,
笨手笨脚地给他煮了暖胃的小米粥,又翻箱倒柜找到了胃药塞给他。
陆言珩看着那碗卖相不怎么样的粥,眼神复杂。“看什么看?毒不死你。”苏晚没好气。
他沉默地喝完了,低声说了句:“谢谢。”苏晚愣了一下,摆摆手:“别客气,陆总。
您要是倒了,谁给我发‘陆太太’这份工资啊?”还有一次,
苏晚的父母不打招呼就来“视察”,想看看女儿嫁入豪门后的生活。
当时苏晚正和陆言珩因为谁去刷碗的问题进行冷战虽然家里有保姆,
但苏晚坚持认为这是原则问题,气氛堪比西伯利亚寒流。门铃一响,苏晚瞬间戏精附体。
她飞奔到门口,打开门,脸上绽放出惊喜又幸福的笑容:“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然后回头,用甜得能齁死人的声音喊:“言珩~快来看,爸妈来了!”陆言珩从书房出来,
看到苏晚那副“贤妻良母”的假笑,顿了一秒,随即非常上道地走过来,
自然地揽住苏晚的肩膀,对着苏爸苏妈礼貌颔首:“爸,妈。”动作流畅,表情自然,
毫无表演痕迹。苏晚心里暗赞:不愧是陆总,演技与我不相上下。整个下午,两人配合默契,
一个泡茶削水果,一个陪着聊商业趋势,偶尔还有眼神交流,俨然一对恩爱新婚小夫妻。
苏爸苏妈被哄得眉开眼笑,放心地走了。关上门的瞬间,苏晚立刻从陆言珩怀里弹开,
搓了搓胳膊:“陆总,合作愉快。刚才搂搂抱抱的,算加班,记得结一下费用。
”陆言珩松了松领带,瞥她一眼:“苏晚,你的戏能不能不要这么多?”“生活如戏,
全靠演技。陆总,彼此彼此。”然而,就在这插科打诨、互相拆台的日子里,
某些东西在悄然改变。苏晚发现,陆言珩书房的灯,其实经常亮到后半夜。
她无意中看到过他电脑上那些复杂得令人头晕的并购案图表。她也从管家那里听说,
他少年时期就失去了母亲,父亲很快再娶,他几乎是独自在家族倾轧中长大的。
而陆言珩也发现,苏晚并不只是个会花钱、会气人的刁蛮大小姐。她毕业于顶尖名校美术系,
她的画作充满了灵性和力量,在业内小有名气,只不过她从不以真名示人。她看似没心没肺,
却会悄悄去孤儿院做义工,陪孩子们画画。她那个“塑料夫妻互助群”里的小姐妹遇到麻烦,
她总是第一个出谋划策,甚至动用自己的人脉帮忙。他们像是两只习惯独自舔舐伤口的刺猬,
在名为“婚姻”的牢笼里,小心翼翼地探出触角,偶尔会发现,对方坚硬的刺下面,
似乎也有那么一点点柔软。就在苏晚觉得,
和陆言珩这么“搭伙过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以忍受时,
经典的“爽文”桥段出现了——白月光回国了。顾清清,陆言珩的初恋,大学时期的校花,
如今在国际上小有名气的大提琴家。她回来了,而且第一时间联系了陆言珩。
消息是苏晚在八卦杂志上看到的,标题耸动:《豪门阔太少时梦魇?陆言珩白月光回国,
疑似旧情复燃!》配图是陆言珩和顾清清在一家高级餐厅门口,顾清清笑靥如花,
陆言珩的表情……看不太清。苏晚看着那张照片,心里莫名地堵了一下。她甩甩头,
把这种怪异的感觉归咎于“所有物被觊觎”的不爽。晚上陆言珩回家,
苏晚正窝在沙发里边吃薯片边看恐怖片,音量开得震天响。陆言珩皱了皱眉,
脱下外套:“声音小点。”苏晚按下暂停键,屏幕上的女鬼正张着血盆大口。她歪着头,
状似无意地问:“听说你的白月光回来了?”陆言珩动作一顿,看向她:“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苏晚耸耸肩,“就是提醒一下陆总,咱们的《行为规范守则》里好像有一条,
不得干预对方私生活。您尽管去续您的前缘,我保证不捣乱。”她顿了顿,
补充道:“只要别被狗仔拍到实锤,影响我们两家的股价就行。”陆言珩盯着她看了几秒,
眼神深邃,最后只淡淡说了句:“无聊。”便转身上了楼。苏晚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没过几天,陆家老爷子七十大寿,举办家宴。这种场合,苏晚和陆言珩必须携手出席,
表演恩爱。果然,顾清清也来了。她一袭白色长裙,气质温婉,坐在陆母身边,相谈甚欢,
俨然一副准儿媳的架势。席间,陆母话里话外都在夸顾清清多么优秀、多么知书达理,
还暗示性地对陆言珩说:“言珩啊,有些缘分,错过了才知道珍贵,幸好现在还不晚。
”顾清清含情脉脉地看着陆言珩。其他亲戚也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苏晚安静地吃着菜,心里的小火苗蹭蹭往上冒。当她听到陆母说“晚晚也挺好,
就是孩子气了些,不如清清懂事”时,她放下了筷子。所有人都看向她。苏晚拿起纸巾,
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然后看向顾清清,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顾小姐,
听说你是拉大提琴的?真厉害呀!”顾清清矜持地点点头:“是的,苏小姐。”“真好,
”苏晚眨巴着大眼睛,“我就特别羡慕会乐器的人。不像我,小时候一练琴,邻居就投诉,
说我弹棉花的声音都比我的钢琴声好听。”桌上有人忍不住低笑出声。
顾清清的脸色微微变了变。苏晚继续输出:“对了顾小姐,你这次回国,是打算长期发展吗?
有没有考虑开个人音乐会呀?到时候我和言珩一定去捧场!”她说着,
亲昵地挽住旁边陆言珩的胳膊。陆言珩身体似乎僵了一下,但没有推开。
苏晚看着顾清清瞬间难看的脸色,和陆母铁青的脸,心里爽翻了天。她乘胜追击,
晃了晃陆言珩的胳膊,声音娇嗲:“老公~你说好不好嘛?我们包个VIP区,
给顾小姐撑场面!”陆言珩低头看她,女孩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充满了狡黠和挑衅,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忽然觉得,这样张牙舞爪的她,比那个装出来的温婉样子,
生动有趣得多。他难得地配合了她,淡淡“嗯”了一声。这一声“嗯”,
像是一记无形的耳光,甩在了顾清清和陆母脸上。家宴不欢而散。回程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