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策划的车祸里，我是唯一的演员，也是导演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那场车祸里最可怜的幸存者。我失去了记忆，失去了未婚夫的爱，

像个漂亮的瓷娃娃，被他摆在办公室里，成为他和白月光爱情的背景板。我的未婚夫陆哲，

那个商业帝国的王，会在施舍我一口饭之后，转身对他的白月光说：“别理她，

一个傻子而已。”他的白月光宋伊，会踩着高跟鞋，走到我面前，

用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划过我的脸，轻声说：“你的一切，本来就都是我的。

”他们享受着将我踩在脚下的快感，却不知道。每一个我“失忆”后呆滞的眼神，

每一次我“无意”间打翻的咖啡，

每一次我“记不清”而拨错的电话……都是我为他们精心编织的罗网。我不是忘记了，

我只是在等。等一个最好的时机，把他们所有人，连同他们的爱情和帝国，一起拖进地狱。

毕竟，那场车祸，是我亲自为他们选好的舞台。1.坠落的天使，

折断的翅膀救护车的鸣笛声，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割着我的耳膜。我睁开眼，一片刺目的白。

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孔，呛得我只想吐。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正拿着手电筒照我的眼睛。

“姓名？”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冒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我看着他，眼神空洞。我是谁？脑子里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什么都想不起来。门被推开。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冲了进来，他穿着昂贵的手工西装，此刻却皱得不成样子。

他冲到我床边，抓着我的手，力气很大。“JiaJia，你怎么样？”他的声音很急，

带着一丝不易察각的颤抖。我看着他，陌生的脸，英俊，但冷。“你是谁？”我问。

男人身体僵了一下。他身后的医生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陆总，

病人因为剧烈的撞击，导致了海马体受损，出现了记忆障碍。简单说，就是失忆了。”陆总。

我心里默念着这个称呼。原来他叫陆哲。我的手被他握着，他的掌心很热，

却感觉不到一点温度。他盯着我看了很久，眼神复杂，有愧疚，有烦躁，还有一丝……解脱？

我看不懂。我只是一个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并且失去了一切过往的人。我应该害怕，

应该哭泣。我垂下眼，睫毛抖动，挤出几滴眼泪。

“我……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我好害怕……”我的声音又轻又颤，像一只受惊的小猫。

陆哲的表情柔和了一点。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拍着我的手背。“别怕，JiaJia，

我是陆哲，你的未婚夫。我会照顾你的。”未婚夫。哦，原来我是他的人。我抬起头，

用一种全然依赖的目光看着他。“真的吗？”“真的。”他回答得很快，

但眼神却飘向了别处。我在医院躺了半个月。陆哲每天都会来看我，给我带各种高级补品，

请最好的护工。他对我很好，好到无可挑剔。所有来看望我的人都说，陈佳，你真有福气，

找了陆总这么好的男人。车祸这么严重，他对你不离不弃。我每次都只是笑，

笑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是的，车祸很严重。我乘坐的那辆车的刹车被人动了手脚，

在一个下坡的急转弯，直直地冲下了悬崖。司机当场死亡。只有我活了下来。

所有人都说我命大。我也觉得我命大。如果不是我提前一秒钟，从车窗跳了出去，

现在躺着的，应该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而不是一个……失忆的可怜虫。出院那天，

陆哲来接我。他把我带回了一栋豪华的别墅。“这是我们的家，你还记得吗？”他问。

我摇摇头，像个第一次进城的乡下丫头，好奇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装修很奢华，

但也很冷清。没有一丝烟火气。不像一个家。“没关系，以后会慢慢想起来的。”陆哲说。

他把我安顿在二楼的卧室，然后就去了书房。我在这个陌生的“家”里，住了三天。

陆哲很忙，每天早出晚归。他会按时让保姆给我准备一日三餐，会叮嘱我吃药，

但他从不在家里过夜。我问保姆。保姆支支吾吾，说陆总公司事多，在公司休息。

我知道她在撒谎。男人的身上，可以沾上很多味道。烟味，酒味，

或者……另一个女人的香水味。陆哲的身上，每天都带着一种清甜的栀子花香。

和这个家里任何一种香薰的味道都不同。第四天，我终于见到了那个“栀子花”。

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长发飘飘，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她挽着陆哲的胳膊，走进别墅。看到我，她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阿哲，

这位就是陈小姐吧？”陆哲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不自然。“嗯，JiaJia，这是宋伊，

我的……朋友。”朋友。我看着他们交握的手，心里觉得好笑。原来现在的朋友，

都是这么相处的。我朝她露出一个怯生生的笑。“你好。”宋伊走到我面前，仔细地打量我，

目光带着审视和一丝隐藏的敌意。“陈小姐，你长得真漂亮。难怪阿哲那么喜欢你。”她说。

我低下头，做出害羞的样子。“他……他是我的未婚夫。”我小声说，像是在宣誓主权，

但底气不足。宋伊的笑容僵了一下。陆哲皱起眉头，轻轻拉开了宋伊。“JiaJia，

你刚出院，身体不好，先上楼休息吧。”这是在赶我走。我乖巧地点点头。“哦，好。

”我转身上楼，脚步很慢。我能感觉到，身后那道淬了毒一样的目光，一直钉在我的背上。

我没有回房间。我站在二楼的拐角，那个他们看不见的阴影里。

我听见宋伊用撒娇的语气说：“阿哲，你不是说她已经失忆了吗？

怎么还记得你们是未婚夫妻？”陆哲的声音带着疲惫。“我告诉她的。毕竟，在所有人眼里，

她还是我的未婚妻。”“那我们怎么办？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答应过我的……”“小伊，

再给我一点时间。她现在身体这个样子，我不能马上跟她解除婚约，舆论压力太大。你放心，

我爱的人只有你一个。”“那她怎么办？”“先让她待在这里，我会找个机会，

让她自己离开。一个失忆的傻子，还能翻出什么浪来？”傻子。我在阴影里，

缓缓地勾起了嘴角。是啊。一个傻子。一个被未婚夫设计车祸，差点死掉，

如今又被当成绊脚石的傻子。陆哲，宋伊。你们的游戏，开始了。而我，

会是笑到最后的那个。2.办公室里的金丝雀，带血的糖第二天，陆哲告诉我，

为了方便照顾我，也为了帮助我尽快恢复记忆，他决定让我回公司上班。还是他秘书的职位。

“你以前工作很出色，回到熟悉的环境，也许能想起什么。”他这么说，语气温和，

像是在为我着想。我看着他，眼睛里是满满的感激和依赖。“谢谢你，阿哲。”陆氏集团，

A市的商业航母。我站在气派的集团大楼下，心里一片平静。所有见到我的人，

都露出惊讶又同情的表情。他们窃窃私语。“那就是陈秘书？听说出车祸失忆了。”“是啊，

真可怜，以前多精明能干的一个人，现在看着呆呆的。”“陆总真是重情重义，人都傻了，

还让她回来上班。”“什么重情重义，你没看见宋伊吗？人家正主回来了，

这位不过是个摆设罢了。”我跟着陆哲，目不斜视地走进总裁专属电梯。电梯门合上的瞬间，

我从光亮的镜面里，看到了陆哲紧皱的眉头。他讨厌这些流言蜚语。不是为我，

而是为他自己。这会影响他“深情总裁”的完美形象。总裁办公室在顶楼。

我的办公桌就在他办公室的外面，一墙之隔。和以前一样。陆哲把我安顿好，

丢给我一堆文件。“这些是公司最近的合作案，你先熟悉一下。”说完，

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了门。我看着那堆文件。对我来说，就像在看天书。

我一个字都“不认识”。我拿起一份文件，茫然地翻看着，手指在那些陌生的方块字上划过。

没过多久，办公室的门开了。宋伊穿着一身香奈儿的职业套装，走了进来。

她现在是公司的艺术总监，一个为她量身定做的闲职。她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陈秘书，麻烦给我倒杯咖啡，不加糖不加奶。”她用的是命令的语气。我愣了一下，

抬起头。“我……”“怎么？失忆了，连倒咖啡都不会了？”她嗤笑一声，眼神轻蔑。

“我记得，以前陈秘书可是最会察言观色的。阿哲一个眼神，你就知道他想喝什么。现在，

是真傻了，还是装傻？”我的手，在桌子下，慢慢攥紧。指甲陷进肉里，有点疼。我站起来，

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对不起，我去给您倒。”茶水间里，我听见两个女同事在八卦。

“宋总监也太过分了吧，这么欺负一个病人。”“你懂什么，这叫宣示主权。

陈秘书现在就是个摆设，陆总的心早就在宋总监那了。”“也是，听说那场车祸就很蹊`跷，

说不定……”声音戛然而止。她们看见了我。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尴尬。我若无其事地走过去，

接水，冲咖啡。端着咖啡，回到办公室。宋伊正坐在我的位置上，翻看我的东西。我走过去。

“宋总监，您的咖啡。”她头也没抬。“放着吧。”我把咖啡放在桌上。

她好像“不小心”一伸手，碰翻了杯子。滚烫的咖啡，尽数泼在了我的手背上。火辣辣的疼。

我抽了一口冷气。“啊！”宋伊这才抬起头，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哎呀，陈秘书，

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她嘴上说着抱歉，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歉意，

全是得意的笑。我看着自己迅速红肿起来的手背，眼眶也跟着红了。疼。真的疼。

但我不能哭。我只是一个失忆的，什么都不懂的陈佳。我应该表现得懦弱，无助。

“没……没事。”我摇着头，声音带着哭腔。这时候，陆哲办公室的门开了。

他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看到我红肿的手，他皱了皱眉。“怎么回事？”宋伊立刻站起来，

挽住他的胳膊，一脸委屈。“阿哲，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让陈秘书帮我倒杯咖啡，

没想到她手那么笨，自己打翻了。”颠倒黑白。我抬起头，含着泪，看着陆哲。

我希望他能为我说一句话。哪怕只是一句。但他没有。他只是看了我一眼，

眼神里是显而易见的烦躁。“行了，多大点事。JiaJia，你自己去医务室处理一下。

小伊，你跟我进来。”说完，他拉着宋伊，转身进了办公室。门，在我面前，重重地关上。

我站在原地，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丑。手背上的烫伤，远不及心里的冷。我低着头，

眼泪一滴一滴地掉在地上。我听见办公室里，传来宋伊娇嗲的声音。“阿哲，

你看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真是晦气。你到底什么时候让她走啊？”“快了。

我已经让李副总给她设了个套，等她钻进去，就有理由把她踢出去了。”“什么套？

”“城南那块地，我们和王氏争了很久。我让李副总做了一份假的竞标底价，

就放在JiaJia的桌上，她肯定会‘不小心’看到的。王氏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

只要他们拿到这份假底价，就会在竞标会上出丑。到时候，泄露公司机密的罪名，

陈佳就背定了。”“阿哲，你真聪明！”“对付一个傻子，还用费什么力气。”门外，

我用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身体因为愤怒和屈辱，不住地颤抖。原来，是这样。

一步一步，都是算计。陆哲，你为了赶我走，真是费尽了心机。我慢慢地，慢慢地，抬起头。

镜子里，映出一张梨花带雨的脸。那张脸上，眼神却冰冷得像南极的寒冰。我擦干眼泪，

走进洗手间，用冷水冲洗着烫伤的手背。水流带走了一部分疼痛，却冲不掉我心里的恨。

对着镜子，我缓缓地，扯出一个微笑。一个狰狞，又带着快意的微笑。竞标会是吗？

泄露机密是吗？好啊。我等着。我等着看，最后到底是谁，会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3.致命的诱饵，咬钩的鱼从那天起，宋伊对我的刁难变本加厉。

她会让我去给她买十几条街外限量的奶茶，哪怕外面下着倾盆大雨。

她会故意把文件洒在地上，让我一张一张地捡起来。她会当着所有人的面，

嘲笑我连最简单的表格都做不好。而我，永远是那副逆来顺受，笨手笨脚的样子。

我越是懦弱，她就越是得意。陆哲对此视而不见。他甚至觉得，宋伊是在帮他。

帮他把我这块顽固的“狗皮膏药”撕下来。我每天都活在所有人的同情和鄙夷里。

但没人知道，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打开一台小小的笔记本电脑。那台电脑里，

储存着陆氏集团所有的核心数据。是我“失忆”前，花了五年时间，一点一点备份下来的。

从最基础的员工资料，到最核心的财务报表，再到那些见不得光的灰色交易。

我曾是陆哲最信任的秘书。他从不避讳我。因为他觉得，我爱他爱到可以为他去死。

他猜对了一半。我确实可以为他去死。也可以，让他去死。竞标会的前一天。李副总，

那个陆哲的心腹，果然“不小心”把一份文件落在了我的办公桌上。文件袋上，

赫然印着“城南项目竞标方案绝密”的字样。我假装没看见，

继续埋头整理那些我永远也整理不完的资料。李副总离开后没多久，宋伊就扭着腰走了过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份文件。眼睛瞬间亮了。她走到我身边，

用一种充满诱惑的语气说：“陈秘书，阿哲最近为了这个项目，愁得都睡不好觉。

你也是公司的老人了，难道就不想为他分担一点吗？”我抬起头，一脸茫然。

“我……我能做什么？”宋伊指了指那份文件。“很简单。你把它拍下来，

发给王氏集团的王总。只要王氏放弃竞标，阿哲就能轻松拿下项目了。到时候，

他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她循循善诱，像个引诱白雪公主吃下毒苹果的王后。

我表现出害怕和犹豫。“这……这是泄露公司机密，是犯法的……”“怕什么？

”宋伊嗤笑一声，“你是为了阿哲好。再说了，你现在是个失忆的病人，就算被发现了，

谁会跟一个病人计较？所有的责任，阿哲都会帮你担着的。”她说得那么信誓旦旦。

我看着她，仿佛被说动了。我颤抖着手，拿起了手机。“我……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快点，别被人看见了。”她催促着。我打开手机，对着那份文件，

拍下了照片。然后，在宋伊的“指导”下，将照片发给了一个陌生的号码。那个号码，

是王氏集团总裁的。做完这一切，我像是虚脱了一样，瘫坐在椅子上。

宋伊满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做得好。陈佳，你很快就会自由了。”她笑着离开了。

那笑容里，满是即将得逞的快意。我看着她的背影，也笑了。是啊。我很快，就会自由了。

而你们，很快就要下地狱了。我打开手机，删除掉刚才的发送记录。然后，

从一个加密的文件夹里，调出了另一份文件。那才是城南项目真正的竞标底价。

是我熬了好几个通宵，根据我脑子里的数据，重新推算出来的，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

我把这份真正的底价，用一个匿名的邮箱，发给了另一家公司。一家一直在城南项目上，

被陆氏和王氏联手打压的小公司——风华集团。我还附上了一句话：“给你们一个机会，

掀翻牌桌。”做完这一切，我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陆哲，宋伊，李副总，

王氏集团。你们都以为自己是猎人。却不知道，你们早就是我网里的鱼。明天。

就是收网的时候了。4.竞标会的审判，第一声丧钟竞标会当天，

A市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场了。会场设在国际会展中心，金碧辉煌，衣香鬓影。

我作为陆哲的秘书，自然也要出席。我穿了一身最普通的职业套装，化着淡妆，

安安静静地跟在陆哲身后，像个没有灵魂的影子。陆哲今天意气风发。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深蓝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是稳操胜券的笑容。

他甚至难得地对我露出了一个温和的表情。“JiaJia，今天之后，

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我会给你一大笔钱，送你出国疗养，找最好的医生给你治病。

”他说得像个恩赐。我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谢谢陆总。”宋伊今天也格外漂亮。

她穿着一条红色的长裙，像一团燃烧的火焰，亲密地挽着陆哲的胳膊，

向所有人宣示着她的女主人地位。她看到我，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她走到我身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陈佳，好好享受你最后一天的好日子吧。”我抬起头，

对她笑了笑。一个纯良无害的，傻乎乎的笑。竞标会正式开始。主持人走上台，

介绍着城南项目的巨大潜力和商业价值。台下的企业家们都摩拳擦掌。

陆哲和王氏集团的王总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王总，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

对我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我猜，宋伊一定告诉他，照片是我发的。

他们都把我当成了可以随意摆布的棋子。竞标开始。第一轮报价。陆氏出价，五十亿。

王氏紧随其后，五十一亿。几家小公司也跟着象征性地举了举牌。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陆哲一脸轻松地靠在椅背上，和身边的宋伊谈笑风生。在他看来，

这不过是一场他和王氏演给外人看的双簧戏。最终，他会以一个比底价略高的价格拿下项目，

而王氏也能从他这里拿到不少好处。双赢。第二轮报价。价格被抬到了六十亿。陆哲举牌。

“六十一亿。”王总也跟着举牌。“六十二亿。”就在所有人都以为，

这场竞标会成为陆氏和王氏的二人转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会场的角落里响起。“一百亿。

”全场哗然。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那个角落。我也看了过去。一个年轻的男人，

坐在轮椅上，缓缓地举着牌子。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锐气。是风华集团的总裁，季屿。一个商业界的新秀，

也是一个……腿有残疾的病人。陆哲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宋伊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他疯了吗？风华那种小公司，哪来的一百亿？”她低声说。陆哲死死地盯着季屿，

眼神阴鸷。王总也愣住了，他手里的牌子举到一半，又放下了。一百亿，

已经远远超出了他和陆哲商量好的剧本。主持人也被这个价格惊到了，他顿了顿，

才高声喊道：“风华集团，出价一百亿！还有没有更高的？”全场一片死寂。

陆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城南项目的最高估值，也不过九十亿。一百亿，

风华集团是在做亏本买卖。但他们为什么这么做？陆哲想不通。他的目光，突然扫向了我。

带着审视和怀疑。我立刻低下头，做出害怕的样子，身体微微发抖。

像一只被猎鹰盯上的兔子。陆哲的疑心，打消了一半。一个失忆的傻子，

怎么可能有这种手笔。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一百亿，一次。”“一百亿，两次。

”主持人的声音在会场回荡。陆哲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可以跟。但一百亿，

已经超出了陆氏的预算。拿下这个项目，公司的资金链会立刻断裂。可如果不跟，

陆氏为了这个项目，前期投入的几十亿就全都打了水漂。骑虎难下。他看向王总，

眼神里带着求助和质问。王总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剧本，已经失控了。

“一百亿，三次！”“砰！”法槌落下。“成交！恭喜风华集团，成功竞得城南项目！

”会场里，爆发出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更多的人，是在交头接耳，

议论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季屿在助理的推动下，缓缓地从我身边经过。他停了下来。

转过头，对我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那笑容里，有感激，有欣赏，

还有……一丝同为复仇者的共鸣。我怔怔地看着他，像是没反应过来。陆哲的拳头，

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他输了。输得莫名其妙，一败涂地。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

刮在我的脸上。“陈佳！”他咬着牙，叫我的名字。“是不是你搞的鬼？”我吓得浑身一抖，

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哭得那么无助，

那么可怜。宋伊也反应了过来，她冲过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一定是你！你这个贱人！

你把真的底价给了别人！”“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拼命摇头。

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指指点点。陆哲看着我这副样子，又开始犹豫了。

一个连文件都看不懂的傻子，怎么可能拿到真正的底价？就在这时，王总走了过来，

脸色铁青。他把手机递到陆哲面前。“陆总，你好好看看，

这就是你的好秘书发给我的‘底价’！七十亿！我按照这个价格准备，结果呢？你他妈耍我！

”陆哲拿过手机，看着上面那份错漏百出的假文件，脸都绿了。他明白了。他被耍了。

所有人都被耍了。他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可我，

依旧是那副梨花带雨，惊慌失措的样子。“阿哲……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的表演，

天衣无缝。在所有人眼里，我只是一个被卷入商战的可怜虫。一个被利用了，

还替人数钱的傻子。陆哲一把夺过手机，摔在地上。“滚！”他对我吼道。

我被他吓得一个哆嗦，连滚带爬地跑出了会场。身后，是陆哲和王总的争吵，是宋伊的尖叫，

是所有人的议论。像一锅煮沸的开水。我跑进无人的楼梯间，背靠着冰冷的墙壁，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然后，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陆哲。这只是第一声丧钟。好戏，

还在后头。5.墙上的裂缝，崩塌的开始城南项目的失利，像一颗重磅炸弹，

在陆氏集团内部炸开了锅。公司的股价，连续三天跌停。董事会那帮老狐狸，开始蠢蠢欲动。

陆哲焦头烂额，每天都在公司开会，发火，摔东西。他再也没有精力来管我这个“傻子”了。

我乐得清闲。每天按时上下班，坐在我的小办公桌前，

假装认真地看着那些永远也看不懂的文件。宋伊也没空来找我麻烦了。

她忙着安慰她暴躁的“阿哲”，忙着巩固自己摇摇欲坠的地位。办公室里的气氛，

压抑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我却觉得，空气前所未有的清新。这天下午，我正在“发呆”。

我的私人手机，在口袋里轻轻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匿名短信。“鱼已入网，请指示。

”我看完，面无表情地删掉了短信。然后，我端起一杯刚泡好的咖啡，走向总裁办公室。

门没关严，留着一条缝。我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是陆哲和李副总。

“……那笔五千万的账，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税务局会突然来查？

”是陆哲压抑着怒火的声音。李副总的声音带着惊慌。“陆总，我也不知道啊！

那笔账做得天衣无缝，不可能被查出来的！”“不可能？现在人家已经找上门了！

你告诉我怎么办？”“陆总，您先别急，我们……”我“不小心”，手一抖。

咖啡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里面的争吵声，戛然而止。门被猛地拉开。

陆哲和李副总站在门口，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谁让你来的？”陆哲瞪着我，眼神凶狠。

我像是被吓坏了，

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看您……辛苦……想给您送杯咖啡……”李副总看到我，

眼神闪烁了一下，赶紧打圆场。“陆总，陈秘书也是一片好心。您别生气。

”陆哲烦躁地挥了挥手。“滚出去！把这里收拾干净！”“是……是……”我蹲下身，

哆哆嗦嗦地捡着地上的碎瓷片。一片锋利的碎片，划破了我的手指。血，渗了出来。

我把受伤的手指含在嘴里，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们。那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陆哲和李副总，谁也没有再怀疑我。他们怎么会怀疑一个连杯子都端不稳的傻子呢？

我低着头，嘴角在他们看不见的角度，微微上扬。税务局的举报信，是我写的。

那笔五千万的假账，是我“失忆”前，亲手帮他们做的。每一个漏洞，每一个细节，

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就是要让他们，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栽一个大跟头。

我收拾好地上的狼藉，默默地退了出去。我知道，从今天起，陆哲和李副总之间，

已经有了一道裂缝。信任一旦被打破，就再也无法复原。他们会开始互相猜忌，互相提防。

而我，只需要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看着。看着他们的大厦，如何从内部，一点一点地崩塌。

接下来的几天，公司里风声鹤唳。税务局的人天天来，带走了一批又一批的账本和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