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佐辛,镇痛效果远不如芬太尼,却能让我在痛苦中保持更长时间的清醒。
很好。
他藐视病人生命,滥用医学知识的每一句话,都是呈堂证供。
出院后,他以「弥补」为由,带我去海边度假。
我们走在悬崖边的玻璃栈道上。
脚下是万丈深渊,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巨大的轰鸣。
他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远处。
「晚晚,你看那只海鸥。」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下一秒,他的肩膀状似无意地撞在我身上。
一股巨力将我猛地推向护栏。
我下意识抓住栏杆,入手处却传来一阵剧烈的晃动。
一颗螺丝,是松的。
整个护栏都在剧烈晃动。
是他提前做了手脚。
失重感传来,我吓得尖叫起来,死死抱住他的腰。
「聿白,救我!」
我把脸埋在他胸口,哭得撕心裂肺。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死我也愿意。」
他抱着我,感受着我的颤抖,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而我的指甲,就在那一刻,狠狠刮过那颗被他动过手脚的特制螺丝。
金属碎屑,嵌进了我的指甲缝里。
这是他蓄意谋杀未遂的物证。
肉体的折磨之后,是精神上的虐待。
他开始故意混淆我的记忆。
「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约会,在塞纳河边,你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
我点头,柔声附和。
「记得,那天还下了小雨。」
但我心里清楚,他第一次去巴黎,是和我的师姐,安然。
那个因为他间接设计的医疗事故,而躺在手术台上再也没有醒来的女孩。
也是我潜伏在他身边两年的原因。
他把师姐的喜好,一件件移植到我身上。
然后像欣赏艺术品一样,观察我的嫉妒、痛苦、挣扎。
我如他所愿,情绪激烈,开始失眠,夜夜噩梦。
我甚至按照计划,开始「自残」。
我用道具刀和血浆,在手臂上伪造出一条条狰狞的伤口。
他看见了,眼中没有丝毫担忧,反而是一种病态的欣赏。
「晚晚,你终于开始变得有趣了。」
他以为,我的精神防线,正在彻底崩溃。
我将计就计,开始「梦游」。
半夜,我会悄无声息地站在他的床前。
像个幽灵,用气声念着那个名字。
「安然……」
他从梦中惊醒,看到黑暗中我惨白的脸,也会被吓到。
我把压力,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让他相信,他的实验品,即将失控。
一个失控的实验品,才会让他急于进行下一步。
加速他的整个计划。
也加速他的灭亡。
我的「精神失常」,在他眼中愈演愈烈。
周聿白对我「日益不稳定」的状态表示出了极大的「担忧」。
他拿出了一份我的体检报告,指着上面一个影像结果。
「晚晚,你看,你卵巢上有一个几毫米的囊肿。」
他的指尖点在那个微小的阴影上。
「虽然现在是良性的,但有癌变的风险。」
他扶着我的肩膀,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为了你的健康,我亲自为你切除它,好吗?」
我看着他,心中一片冰冷。
这颗囊肿,我早就知道。
它小到连定期观察都无需,更别提手术。
这是一场完全不必要的手术。
是他迄今为止最大胆,也是最残忍的测试。
第八级,致命手术。
他想看的,是我被麻醉后,在手术台上完全无助、任他宰割的脆弱模样。
我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聿白,只要是你做的决定,我都听。」
我颤抖着手,在那份手术同意书上签下了我的名字。
「林晚」。
签完字的瞬间,我借口去洗手间,发了一条信息。
「他要动手术了,这是最好的机会,帮我安排好。」
那边很快回复:「收到。一切按计划进行。注意安全。」
手术当天,我被推进了冰冷的手术室。